兩碗神仙酒下肚,寧濤是真有點飄了,看東西有點重影的感覺,思維也越來越遲鈍,無論做什麽還是說什麽,他的反應都要慢一拍半拍。

如果是普通的酒,他的靈力早就開始自動解酒了,偏偏這神仙酒不是普通的酒,拋開它是不是妖仙釀造的酒不談,僅僅是從它有洗髓伐經和滋補靈氣的好處來看,他的靈力就不會自動解酒。畢竟是修真世界的絕世美酒,它肯定有獨到的秘法。再則說了,在古時候都價值千金的美酒,解了豈不可惜?

可即便是醉了,寧濤還是堅持和青追來到了天井中,並排跪下,準備拜天地。

“姐姐,你也來拜一拜天地。”青追又招呼白婧一起。

“這……這不好吧?”白婧嘴裏這樣說,可還是走了過去,猶猶豫豫,不肯跪下。

“姐姐,你我親如一人,我拜天地你卻不拜天地,這怎麽行?你快跪下,不要怠慢了這天這地。”說著,青追也不等白婧表個態度,抓住白婧的手就往地上拽。

白婧跪在了地上,歪著腦袋看著寧濤:“妹夫,這樣不影響你和妹妹拜天地吧?”

“不……嘿嘿……影響……”寧濤話都說不清楚了,哪裏還有什麽意見。這一秒鍾聽到的話,下一秒鍾就不知道是什麽了。

青追朗聲說道:“今日我與姐姐與夫君一起拜天地,天地為證,我們三人生生世世在一起……”

咚!

寧濤的腦袋磕在了地上,還有青追和白婧也緊隨其後磕了三個響頭。寧濤磕了一個之後就僵住了,還是青追扶他起來,又補磕了兩個。

隨後又拜了高堂。

青追是天生妖,無父無母,寧濤父母雙亡,白婧放了兩隻椅子,沏了兩杯茶代替。

青追與寧濤跪在兩隻椅子前,青追又說道:“姐姐,你也來跪下,我夫君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也等於是你的父母,你是我姐姐,你也應該來拜一拜。”

白婧又瞅著寧濤:“妹夫,你沒意見吧?”

寧濤搖了搖頭:“沒……見。”

三個字的話他都說漏了一個字,說完身子便往地上傾。青追趕緊將他扶住,摁著寧濤的脖子往地上磕頭,一邊磕頭一邊說道:“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姐姐和我與寧哥哥成親,二老在天之靈請受我們三人一拜……”

三個響頭磕完,寧濤已經趴在了地上。

如果他喝下第二碗神仙酒的時候念《你的經》,四句無論是那一句能讓他醒酒。可是他沒有念,也倒是的,今天是他和青追成親的好日子啊,喝點酒還有念經醒酒,那就太沒意思了。可是現在,他就算想醒酒也沒轍了,因為三個字的一句話他都能漏一個字,十字一句的經文他又如何念得清楚?

“妹妹,恭喜你終於嫁得如意郎君。”白婧伸手將青追抱在懷裏,美眸含淚,既高興又傷感。

青追在白婧的耳邊說道:“我們姐妹倆發過誓,要嫁就嫁同一人,我今日嫁了寧哥哥,你也和寧哥哥喝了交碗酒,還拜了天地和高堂,你等於也嫁給了寧哥哥。”

白婧苦笑了一下:“我這是湊熱鬧,鬧著玩的,他酒一醒就不會當真了。我的事你別管,快去與你的男人洞房吧。今天可是難得的機會,要是那個賣冰激淩的女人出關,你們的好事恐怕又黃了。”

青追的臉上本來就滿是酒紅,經她這麽一說就更紅了:“姐姐,你看你都說的是什麽話?我舍不得你。”

白婧鬆開了青追,輕輕推了她一下:“快去快去,碗筷我來收拾。”

青追忽然湊到了白婧的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句什麽話。

白婧的一雙美目頓時瞪得大大的,視線也落在了寧濤的身上,那眼神好生奇怪……

如果寧濤這個時候醒酒,他肯定會好奇為什麽他醉了,青追和白婧卻都還清醒著。可是,這個答案顯然是不會在他那顆迷迷糊糊的腦袋裏自動浮現出來的。

迷迷糊糊裏,寧濤感覺身體懸浮了起來,他的身體好像被一團柔軟的雲朵包裹著,說不出的舒服安逸。然後,他又感覺那雲朵載著他往什麽地方飛去,他嘿嘿笑道:“我成仙了……白雲,你這是要帶我去仙界嗎?”

“夫君,我們回房間吧。”青追的聲音小小的。

寧濤聽見了,卻是過耳就忘,他的嘴裏嘟嘟囔囔地道:“仙界在哪啊……神仙呐……神仙又在哪……都給我出來……我要問你們一件事……為什麽現在的人啊,人心一個比一個壞……特麽的……我賺點善念功德為什麽就那麽的難……你們都不管管……你們不管這人間世道……那要你們這些神仙又有什麽用……”

這些話嘟囔完,迷迷糊糊裏他感覺雲朵著陸了,背上雖然還是軟綿綿的,可與剛才的軟綿綿有些不同。可這樣的感覺也轉眼忘記,他又開始嘟嘟囔囔:“爸、媽,兒子……今天結婚啦……你們的兒媳婦是……是青龍……你們的兒子有出息吧……哈哈哈……嗯,我媳婦呢……”

“我在這呢。”青追的聲音,溫柔似水,還帶著笑音。

寧濤想睜開眼睛,可眼皮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怎麽也睜不開。他幹脆伸手去抓,也不知道抓到了什麽,引來一聲嬌嗔,手還被打了一下。不過那一點點時間裏的感覺,他好像有找到了那朵載著他回來的雲朵。

它是祥雲麽?

迷迷糊糊裏,寧濤感覺有人在幫他脫衣服,然後又感覺又有熱乎乎的東西在他的臉上、身上和腿上遊來遊去。那熱氣總算是讓他清醒了那麽一絲絲,也勉強將眼睛睜開了一些,這才發現是青追在用熱毛巾給他擦身子,但隻睜開了那麽幾秒鍾,他的眼皮又合上了,睜不開了。神仙酒的酒勁是在太強大了,普通人喝一杯恐怕都得醉死,而他喝了兩大碗。

隱隱約約裏,他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的嘴裏嘟囔出一句話來:“青追,你在哪啊……這裏黑乎乎的……我什麽都看不見……嘿嘿……看呀看不見……”

“你閉著眼睛當然看不見了,我在這裏呢。”青追的聲音。

迷迷糊糊裏,寧濤感覺他的懷裏鑽進了什麽東西,那朵祥雲好像又回來了,那雲朵壓著他,使勁地壓著他,擠著他。之前那雲兒好像是要帶他上天,去那神秘的仙界,可這會兒卻好像是要摁進泥土裏,帶他去地府遊覽一番。可無論是什麽感覺對他來說都飄忽不定,前一秒鍾還感覺清晰,下一秒鍾就感覺混沌,最後連思維飛到什麽地方去了都不知道。

隱隱約約力他又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好像有仙人在說話,他含混不清地道:“是……神仙麽……你在說什麽……”

神仙沒有回答,卻用什麽東西堵住了他的嘴巴。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雲兒好像飛走了,然後又飛回來了。迷迷糊糊裏他又進入了那奇妙的夢境,那雲兒好像載著他飛呀飛呀,先去了仙境,然後又去了地府,他又聽到了神仙在說話,可是聽不清楚神仙說了什麽……

最後一切都靜止了下來。

時間對於喝醉了的人來說沒有知覺,寧濤也很久很久沒有睡得這麽香甜過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感覺腰眼酸疼得厲害,也正是這清晰的酸疼麻漲感將他的意識喚醒,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然後看到了一個蜷縮在他懷裏的人,一個女人。一頭的青絲遮住了他的視線,看不見她的容顏。

寧濤頓時愣了一下,腦海裏隨即湧現出一團模糊不清的記憶,然後他苦笑了一下,抬起那隻還能活動的手,一巴掌拍在了自家的額頭上:“真該死,昨晚可是我的新婚之夜啊,我居然喝醉了,那麽重要的事情……我特麽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懷裏的女人動了一下,嘴裏冒出了一個含混不清的聲音,卻聽不清楚她說了什麽。

寧濤隔著被子打了她一下:“青追,太陽曬屁股了,我們該起床了,不然你那沒正經的姐姐會取笑我們的。”

“你說誰不正經?”懷裏的女人忽然抬起了頭來。

看清楚她的臉,寧濤的下巴哐當一下掉在了地上,一秒鍾之後他張大了嘴巴:“啊——”

這個驚叫的聲音穿過屋頂的瓦片,飛向雲霄。一群正飛過屋頂的鴿子聽到這聲音,二話沒說掉頭就往回飛。

不為別的,隻因為與他同在一個被窩之中,還蜷縮在他懷裏睡覺的女人不是青追,而是他剛剛還在說的沒正經的女人——白婧!

白婧瞅著寧濤,慢吞吞地道:“你叫啊,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

寧濤:“……”

“你不叫啦?那我叫。”白婧忽然張嘴,“啊——”

寧濤慌忙伸手捂住白婧的嘴,緊張地道:“你、你別叫啊,外麵的人聽見了還以為我們家發生了什麽恐怖的事情……等等……你和我……昨天晚上……沒發生什麽吧?”

“你自己看呀。”白婧說。

寧濤小心翼翼地將被子掀開了一點,這一看頓時僵住了。

“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你個大壞蛋。”白婧伸手在寧濤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青追呢?我……我要問問她,這、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寧濤的腦袋裏一片混亂。

卻就在這個時候房門打開了,青追捧著一隻放了兩碗醪糟蛋的托盤走了進來,一臉的笑意:“寧哥哥,姐姐,你們醒啦?你們應該都累了吧,別起床,就在**把這兩碗醪糟蛋吃了吧,補補身子。”

寧濤:“……”

雖然還沒有調查,可他覺得他已經破案了,那就是他的新婚妻子給他下了個套,把他給套住了!

買一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