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地上天,老北都還真是都知道。滿清的時候,它是一座頂級的青樓,裏麵的女子個個千嬌百媚,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滿清的貴族子弟,達官顯貴,名流紳仕都喜歡去那裏消遣消遣,它也成了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現在,它是一座會所性質的茶樓,可還是隻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進去喝茶談事,普通老百姓想進去也去不了。不為別的,隻因為它隻對會員開放,而即便是最普通的會員資格,也須得交五十萬元的會員年費,據說高級的起碼上百萬。掙點工資的老百姓,做點小生意的小商人,誰舍得花那冤枉錢?

地上天就坐落在皇家園林的旁邊,清一色的古建築,不知道的人打眼一看還以為是某個王爺的府邸,或者某個旅遊景點。

晚八點的時候,寧濤騎著天道號電瓶車載著青追來到了地上天的大門前。不過還沒有靠近大門,就被兩個虎背熊腰的穿著滿服留著辮子的人給攔了下來。

“站住,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也敢亂闖!”一個穿滿服的漢子厲聲說道,那凶巴巴的表情和架勢,似乎隻要寧濤稍有頂撞就會一大耳刮子抽過來。

如果不是地上天裏麵的燈火,還有不遠處的步行街的音樂聲,寧濤還真會生出一點穿越到了清朝的錯覺。

都特麽新社會了,還穿滿服留辮子,腦子有病啊?

不過心裏雖然這樣想,但寧濤麵上卻還保持著禮貌性的客氣:“我姓蘇,我們是受到劉十八劉老爺子的邀請來的,不知道劉老爺子來了沒有?”

攔路的滿服漢子不禁仔細打量了寧濤一眼,又看了看寧濤**的天道號電瓶車:“你再說一次,誰邀請你來的?”

這口氣,這眼神,顯然是嫌棄寧濤的“座駕”了。

寧濤忍著一腳踹過去的衝動:“劉十八劉老爺子,我說得夠清楚了吧?”

“劉爺會邀請你?”攔路的滿服漢子一臉的不相信。

青追有了點火氣:“你打電話問問不就知道了嗎?真是的。”

那個滿服漢子看了青追一眼,也許是因為青追太漂亮,又或許是好男不跟女鬥的原因,他居然沒生氣,隻是給同伴遞了一個眼色。

另一個穿滿服的漢子拿起了對講機講話,隨後,他對攔路的滿服漢子點了一下頭,神色與剛才明顯不一樣了。

似乎確認了眼神,兩個滿服漢子突然站到一處,對著寧濤深深的鞠了一個躬,恭恭敬敬地道:“蘇爺請。”

寧濤老成成的點了一下頭,心裏卻暗暗琢磨:“這情況,那個劉十八在這裏的地位不說一般的高,難道他是這地上天的主人?”

攔路的拒馬被兩個滿服漢子移開了,寧濤騎著天道號電瓶車進了地上天的前院。

前院裏種滿了奇花異草,還有涼亭、假山池塘,還真是有點王爺府邸的氣派。

寧濤也不管花園裏能不能騎車,騎著天道號電瓶車往裏麵行駛。道路的兩邊停滿了高檔轎車和跑車,幾百萬的車在這裏都算是便宜的。

道路的盡頭是一幢古香古色的“回”字形的樓,門廳上掛一牌匾,上麵寫著“地上天”三個字。那樓三層高,每層都有一條淩空的走廊。有人站在走廊上,依欄欣賞園林美景。有人坐在窗邊,就著月色飲茶。不知是誰在彈奏古箏,琴音嫋嫋,頗有點高雅的韻味。

寧濤的心裏不禁一聲感歎:“有錢真好啊。”

天道號電瓶車剛剛在門廳前停下,一群人就從前廳裏走了出來。為首一個老人白發白須,就連眉毛都是銀色的。他身材高瘦,臉上雖然滿是皺紋,可精氣神卻很好。

他就是劉金印,現存於世的資格最老的摸金校尉劉十八。

曾尋龍說他九十多歲了,可劉十八給寧濤的第一眼的印象卻遠遠不到九十的年齡,給他的感覺這個劉十八最多七十出頭的年齡。

沒等劉十八領著那群人走過來,寧濤已經喚醒了眼睛和鼻子的望術及聞術狀態。這一偵查,他頓時吃了一驚。

劉十八居然是一個內家高手,先天氣場之中有很強的內力的氣。不過,他的生機卻已經很弱了。他的外表給人一種還年輕,還能活很多年的感覺,可是他的生機卻出賣了他。哪怕內力再強大,他也不能違反自然的規律,他的生命快走到盡頭了。

然而,劉十八卻不是讓他感到最驚訝的一個,跟著劉十八過來的七八個人裏,除了一眼就能看出是劉十八的保鏢的滿服漢子,還有兩個老者,一個穿青色道袍的老者的先天氣場之中有修真者的靈氣存在,修為還不弱。一個剃了光頭的老者的先天氣場之中則有妖氣存在,而且身上有很重的魚腥味,顯然是一個妖。

寧濤心中一動,暗暗地道:“這味道……難道是魚妖?”

成為天外診所的主人,行天道修真,這一路過來他見過了不少的妖,但魚妖卻還是第一次遇見,難免會感到新奇。

青追鬆開寧濤的腰,從天道號電瓶車上下來,警惕的看著走過來的一群人。

寧濤架好了車,低聲對青追說了一句話:“冷靜,不要妄動。”

青追點了一下頭。

“哈哈!請問閣下就是蘇先生吧?”劉十八隔著好幾步距離就打了一個招呼,很熱情的樣子。

寧濤微笑著說道:“正是,敢問老先生就是劉十八劉老爺子嗎?”

“正是區區在下。”劉十八上來,伸出手。

寧濤握住了劉十八的手:“聞名不如見麵,幸會幸會。”

這樣的台詞,他說得倒是很溜,可背皮卻有點發麻的感覺,也不知道有沒有起雞皮疙瘩。

這就算認識了。

劉十八看著青追,眼眸之中閃過了一身警惕和戒備,麵上卻保持著人畜無害的笑意:“請問這位佳麗是?”

寧濤說得:“我女朋友,蘇青。”

“也姓蘇?幸會幸會。”劉十八向青追伸出了手。

青追卻不伸手,隻是微微行了一個萬福禮。她的手隻有寧濤能摸,別的男人,哪怕隻是握手也不行。

“嗬嗬……”劉十八尷尬的笑了笑,轉移了話題:“我給兩位介紹一下,這位是來自嶗山的青鬆道長。”

穿青色道袍的青鬆道長拱手作揖:“見過蘇先生和蘇小姐。”

寧濤也學著他的樣子拱手作揖:“原來是青鬆道長,聞名不如見麵,幸會幸會。”

他自己卻很清楚,他在夢裏都沒有聞過人家的名。

青追又對青鬆道長行了一個萬福禮。

劉十八的手微微抬起,手掌對著那個魚妖的方向:“這位是來自東海的海東方先生。”

海東方衝寧濤抱了一下拳:“見過蘇先生和蘇小姐。”

寧濤客氣地道:“聞名不如見麵,很高興認識海先生。”

青追還是微微行了一個萬福禮,不言也不語。

劉十八說道:“蘇先生,我們進去再談吧。”

寧濤笑著說道:“好的,我這次來就是想和劉老先生聊一聊。”

卻就在這時,前廳門口出現了一個中年女人,一身唐裝,高鼻寬額,頗有點貴婦氣質。她看著寧濤,楊聲說道:“蘇先生?寧濤,你什麽時候連姓都改了?”

寧濤的視線落在了唐裝女人的身上,他有一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想不起在什麽地方見過。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忽然想起了一個被他做掉的惡人,槐克兵。這個女人的臉龐與槐克兵的臉有七八分相似,他的心中一動:“她難道是……槐克兵的什麽人?”

唐裝女人冷笑一聲:“你大概是貴人多忘事,忘了一個人吧?”

寧濤心裏清楚她提的是誰,可麵上卻不動聲色地道:“這位女士,我們是第一次見麵吧,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唐裝女人冷哼了一聲:“我說的是我的兒子,槐克兵。”

真的是唐懷玉。

寧濤雖然沒有見過唐懷玉,但槐克兵的母親是誰他卻是知道的。他用眼角的餘光觀察了一下劉十八,還有站在劉十八身邊的青鬆道長和海東方,讓他感到意外的是三人在唐懷玉揭穿他的真實身份之後居然也都很平靜,沒有因為他隱瞞身份而生氣。

寧濤笑了笑:“原來是故友槐兄弟的母親,見到你真高興,不知道克兵現在怎麽樣了?”

唐懷玉的眼神陰冷,隱藏著滔天的恨意:“寧濤,你做過什麽你自己很清楚,我兒不會白死,隻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讓你安生。”

寧濤笑著說道:“這位女士你說話好奇怪,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唐懷玉冷哼了一聲,移目看著劉十八:“八爺,這個人連真名都要隱瞞,你卻待他如上賓。這事要是傳出去,你這地上天的名聲恐怕要掉價了。”

劉十八嗬嗬笑道:“我其實知道寧先生的真實身份,隻是他不願意說,那也沒什麽。在這裏用假名字假身份的人很多,我隻看重價值,不在乎名字。”

“哼!”唐懷玉又冷哼了一聲,轉身進了前廳。

“寧先生,請。”劉十八對寧濤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寧濤也不解釋他為什麽隱瞞真實身份,微微抬起了右手的胳膊。青追跟著伸手挽住了寧濤的胳膊,然後跟著他一起進了地上天。

這一進門,寧濤又看見了兩張熟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