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蒼茫,一輛電瓶車行駛在遠離斯爾摩的路上。夜風吹拂著寧濤的臉龐,卻帶不走他心中的一股子燥熱欲望。直到現在,他的腦子裏仍然有莎琳塔爾曼的影子,水蛇一般扭動……

天可憐見,一個二十多年都保持著冰清玉潔之身的男子,怎麽能承受那樣的**?

我在胎中息,聽聞大道音。

當!

神鍾敲響,欲魔這隻紙老虎頃刻間分崩離析,**然無存。

寧濤歎了一口氣,擰了一把電門,加快速度向前行駛。

一個半小時後,一個小鎮進入了寧濤的視線。那是一座典型的北歐小鎮,簡樸的建築散落在山穀之間,人字形的房頂和煙囪,有的牆壁被塗成了白色,有的牆壁被塗成了橘色,還有蜿蜒流過的河流,宛如一幅油畫。

小鎮的後麵有一座麵包形狀的山丘,覆蓋著一片灌木林。更遠更高的山峰上,清晰可見冰雪覆蓋。這裏已經是北極圈,氣溫驟冷。

這會兒已經很晚了,小鎮裏無人走動,寧濤騎著天道號電瓶車直接穿過了小鎮,來到了小鎮後麵的山丘下。

寧濤在山丘腳下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地方,畫了一隻血鎖,開方便之門將天道號電瓶車推回天外診所,然後又返回到了山坡腳下。

在斯爾摩城中,還有來時的路上,這一路過來他已經留下了好幾個血鎖。他有一個將血鎖畫滿全世界的雄偉目標,好不容易來一趟北歐,當然要一路血鎖畫起走。

順著一條小路往山丘上走,沒走多遠便看到了一塊墓碑,寧濤走了過去,然後便在墓碑上看到了用瑞天語寫的名字和墓誌銘,可惜他不認識。

他用手機對著墓碑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用圖片軟件翻譯了一下。

墓碑上刻著:露西,1951年—1968年,愛吃蘋果的女孩,我們永遠想念你。

這其實才是亞德教授想培育出能在北極圈生長的蘋果樹的原因吧?

可惜,他無法彌補他犯下的錯,也沒能培育出能在露西的墓碑旁邊生長的蘋果樹,他的一生是一個灰色的故事,已經畫上了句號。

寧濤將亞德教授給他的戒指取了出來,拿在手中,對著露西的墓碑深深的鞠了一個躬:“露西,我給你帶來了亞德的戒指。他已經走了,希望你們能在另一個世界相遇。他傷害了你,可他此後的一生都在贖罪,直到死都沒能原諒他自己,請你原諒他吧。”

有風從山坡上吹過,茂密的灌木林發出了嗚嗚的聲音,仿佛是露西的回應。

寧濤露齒一笑,然後跪了下去,用手刨開墓碑下的泥土。沒刨多深,也就七八公分的樣子,他的手碰到了一隻塑料袋子,他將塑料袋子拉了出來。

塑料袋子裏裝著一隻優盤。

這隻優盤就是亞德教授留下的東西。他說隻要兌現第二個承諾,寧濤就能找到想要的東西。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寧濤就猜到東西常在露西的墓碑下了。

寧濤將塑料袋裏的優盤取了出來,將亞德教授的戒指裝了進去,然後又將戒指埋在露西的墓碑下。站起來之後,他又對著露西的墓碑深深的鞠了一個躬,然後向山坡下走去。

卻不等他回到畫血鎖的地方,天空上便傳來了轟隆隆的直升機螺旋槳旋轉的聲音,小鎮外的馬路上也來了一長串警車和軍用車輛,警燈閃爍,警笛呼嘯。

寧濤頓時愣了一下,然後咧嘴笑了:“約瑟塔爾曼,你就這麽想抓我?殺我滅口?看在你妹妹的份上,我暫時不跟你計較。”

他也懶得去畫血鎖的地方了,離開小路鑽進了灌木林中,在一棵灌木上畫了一隻血鎖,然後開了方便之門。

一架直升機飛臨麵包山丘上空,雪亮的探照燈照在了露西的墓地上,然後快速移動,照射周邊區域。

“寧濤!”約瑟塔爾曼的聲音從擴音器裏傳遞下來,“我們不是要抓你,隻是想和你談談!不要藏著了,出來吧!莎琳在家裏等你,她也想和你聊聊。”

寧濤忍不住笑了,約瑟塔爾曼此刻說的話讓他想起了小時後聽過的狼外婆的故事。

不就是殺人滅口麽,說得這麽清新別致幹什麽?

“我知道你藏在這裏,你出來吧,我們好好聊一聊!我收回我之前說過的那句話,你和莎琳其實很般配,我會祝福你們,你會成為瑞天曆史上的第一個華人親王。”約瑟塔爾曼的聲音。

寧濤衝著在頭頂盤旋的直升機豎了一根中指,然後打開血鎖,方麵之門開啟,他貓腰鑽了進去。

噔噔噔……

機槍掃射的聲音裏,一顆顆子彈飛向了麵包山丘的灌木林。一棵棵灌木倒在子彈之下,碎片橫飛。

寧濤畫血鎖的那棵灌木也被機槍子彈擊中,轟然碎裂,血鎖也被炸裂成了一塊塊碎片,散落各處,或被濺起的泥土掩埋。

天外診所裏,寧濤迫不及待的將從露西墓碑下挖出來的優盤拿了出來,他想用電腦讀取,卻發現他的電腦放在租住的四合院裏。

打開天外診所的門,迎麵一片金色的陽光照射下來。瑞天是深夜,這裏卻是陽光明媚的上午。

不等寧濤走出巷子,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從巷子口走了進來。青色的長裙,繡花的布鞋,清美絕倫的臉蛋,不是他的天命之妾青追是誰?

“寧哥哥!”乍見寧濤,青追一聲歡呼,撒腿就跑了過來。

長腿優雅,平地起波。

寧濤心中一片親切,早早的張開了雙臂,等和天命之妾投懷送抱。

青追一頭紮進了寧濤的懷裏,將他緊緊抱住,似乎生怕他突然又走了似的。雖然隻離開幾天,可她的反應卻好像寧濤離開了三年似的。

三年之癢。

寧濤的心裏又何嚐不想念青追,還有江好。

卻就在他的心裏想到江好的時候,又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小巷口。短發,英氣勃勃的秀美臉龐,筆挺的製服,就連站姿都像是一棵俊俏的鬆樹,不是江好是誰?

寧濤頓時尷尬了,緊張了。如果沒有江好,青追怎麽抱他他都不在乎,可當著江好的麵,青追這樣抱著他,後麵會發生什麽他就不知道了。

青追卻沒有發現江好就站在身後不遠的地方,她激動地道:“寧哥哥,你是回來帶我過去的嗎?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寧濤動身去美國之前說的是做好準備之後接她和江好過去,一起行動,可他最終還是改變了主意,不想讓她們涉險。

江好幹咳了一聲:“嗯咳、咳!”

青追這才反應過來,回頭看了一眼,慌忙鬆開了寧濤。在她的意識裏,江好就是寧濤未過門的妻子,從小就深受封建思想荼毒的她,怎麽能當著正妻的麵和寧老爺卿卿我我?

寧濤也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回家,回家再說吧。”

青追嫣然一笑:“回家。”

寧濤和青追並肩向江好走去,走到江好身前的時候,他也對江好說了同樣的話:“回家,回家再說。”

江好卻還站在兩人麵前,一動不動,她的眼神就像是兩團跳動的火焰。

“怎麽啦?”寧濤問,心裏卻暗暗地想著,青追不就是抱了我一下嗎,你至於這麽生氣吃醋嗎?

卻就在這時,江好忽然湊了上來,張開雙臂將他抱住。

她什麽都沒說,可寧濤卻能感受到從她身體之中釋放出來的灼熱的情感。他也將她緊緊抱住,直到她輕輕推了一下他才鬆開。

“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有多擔心你?”江好的第一句話。

寧濤的笑容溫柔:“知道。”

“那你為什麽不來接我和青追?”江好的眼神有點凶。

寧濤的聲音溫柔:“我不想那麽去冒險,當時的情況我一個人也能應對,所以就沒回來接你們。嗯,回家再說吧。你們要是喜歡,晚上我帶那麽去佛羅倫薩喬托鍾塔,我們可以在佛羅倫薩的街上吃點燒烤,喝點啤酒。”

江好露出了笑容。

寧濤忽然伸出雙手,一隻手挽住了青追的胳膊,一隻手挽住了江好的胳膊,笑著說道:“走,回家。”

江好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走路的姿勢也顯得有些別扭:“你鬆開啦,有人看見了。”

還真是有人看見了,一個啃著煎餅果子的大爺,一個提著公事包的職場大度肥男,兩人都是一臉驚呆的表情。一次泡兩個絕色大美女,其中還有一個是警官,是警官,警官!

什麽家庭背景啊?

家裏有礦啊?

寧濤卻厚著臉皮不鬆手,還說了一句很囂張的話:“看見又怎麽?不服氣,他們敢來打我嗎?”

“不要臉。”江好輕輕啐了一口,可卻沒有掙開寧濤的手。

青追補了一句:“不要臉。”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看了青追一眼,天命之妾對他從來都是千依百順的,幾天不見居然敢罵他了?

青追跟著又說了一句:“我罵那兩個無聊的男人。”

寧濤:“……”

青追對江好說道:“好姐姐,你和寧哥哥結婚吧。”

江好:“……”

三個人,踏著金色的陽光一路說說笑笑,太陽公公將未婚之妻,天命之妾還有寧老爺的身影揉成了一團,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啃煎餅果子的大爺冷哼了一聲:“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