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榮華府出來,寧濤便接到了白婧的電話。

“怎麽回事?公司的賬戶剛剛收到了一千萬捐款,我看到了捐款人是辛之羽。”白婧的聲音,她很激動,也有些困惑。

寧濤說道:“我解除了朱紅琴身上的金蛇蠱。”

白婧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我明白了,原來是你的診金。”

“與我無關,錢是辛之羽捐的。”寧濤說。

“好啦好啦,你說與你無關就與你無關,今天晚上給你加餐。”白婧的聲音裏帶著歡喜的味道。

寧濤卻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白婧嘴裏的加餐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可不可否認的是,白婧和青追姐妹團聚住在一起之後,他的日子還是充滿歡樂的,隻是受到的刺激翻了幾倍而已。

天道號電瓶車在馬路上勻速前進,榮華府漸漸遠去,一會兒功夫就看不見了。

朱紅琴究竟是“靈童轉世”還是被什麽人施了什麽法術,這個迷或許有解開的一日,可屬於朱紅琴,還有辛之羽和辛長江的故事卻已經翻篇了。寧濤離開時的一句“我們不熟”便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診所很快就會升級搬家,他是不會再來這個地方了。將來或許會相遇,但那也隻會是擦肩而過,不會再有交集。

忽然,一條黃色的田園犬從路邊的草叢裏躥了出來。它的身上髒兮兮的,一條腿也瘸了,正努力的穿過馬路。

寧濤瞧著那狗眼熟,停下了車,仔細看了一眼:“那不是我在碼頭上碰見的流浪狗嗎?”

他還清楚的記得他幫助這隻可憐的狗從垃圾桶了撿出了食物,還有它的祈求,它求他收留它,可是他卻說沒法照顧它。他和它的交流是通過低語者完成的,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他忽然覺得這土狗與他還真是有緣,莫名其妙的就遇見了兩次。

“那裏!那隻該死的狗往那邊跑了!”路邊的小路上突然傳來聲音。

幾個穿著不知名的製服的人從小路上追了出來,手裏還拿著棍棒和繩套。

這就是傳說中的打狗隊?

流浪狗看了寧濤一眼,略微停頓了一下,又努力地往馬路對麵跑去。它那條受傷的腿顯然是被打狗隊打傷的,還在流血。

寧濤心中一動,一絲靈力注入低語者,同時按了一下表殼上的按鈕。漆黑如黑洞的表盤下,漩渦緩緩旋轉,片片“雪花”湧現,隨著漩渦旋動。那景象,就像是一場冰雪暴。

就在激活低語者的那一瞬間,寧濤說道:“到我這裏來,我保護你。”

那條流浪狗突然停下了腳步,看了寧濤一眼,然後轉身向他跑來。

幾個打狗隊的人追了過來。

寧濤也不嫌流浪狗髒,附身將它抱了起來,放在了天道號電瓶車上。

流浪狗的嘴裏發出了嗚嗚的悲鳴聲。

雪花湧動,寧濤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充滿悲傷和恐懼的聲音:“救救我,救救我……”

這聲音觸動了寧濤的心,他的作為善惡中間人的善的一麵正在悄悄蘇醒。

“你幹什麽?放下它!”一個胖子跑了過來,凶巴巴地衝寧濤吼道。

寧濤說道:“它是我的狗,你們想幹什麽?”

一個絡腮胡子用手中的木棒指著寧濤:“放屁!它是流浪狗,我們有任務要清除這個片區的流浪狗,快把他放下來!”

寧濤皺了一下眉頭:“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它是我的狗,俗話說打狗看主人,你們當著我的麵打我的狗,問過我沒有?”

胖子冷笑道:“你的狗?防疫證拿出來看看?”

寧濤哪裏有什麽防疫證。

絡腮胡子惡狠狠地道:“我警告你,別妨礙我們執行任務,不然對你不客氣了!”

打狗有任務,一個片區要打多少條,很多時候打狗隊為了完成任務,偷偷打死人家的有證的寵物狗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寧濤救下的流浪狗是一條真正的流浪狗,他們豈會放過?如果寧濤是開著寶馬奔馳救狗,他們或許會有點忌憚,可他一個騎電瓶車的人這樣救狗,那就不需要客氣了。

寧濤對流浪狗說道:“告訴我,是哪個打傷了你的腿?”

流浪狗狗仗人勢的抬起一隻前爪指了一下絡腮胡子。

寧濤下了車,邁步走向了絡腮胡子。

“喲嗬,你還敢動手不成?”絡腮胡子一臉不屑的挑釁道。

他的話音剛落,寧濤揮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絡腮胡子的臉上。

絡腮胡子整個人一側,轟然倒在了地上,幾顆大牙也嘴裏飛了出來。

就憑他剛才說話的口氣,寧濤也能判斷出他不是什麽好人,平日裏肯定沒少欺負那些小商小販,街坊鄰裏。所以,他出手也就不需要客氣了。

呼!

胖子手中的木棒揮過來,砰一下抽在了寧濤的腦袋上。

打狗的木棒高高彈起,可寧濤的腦袋卻毫發無損。

寧濤轉身過來,一巴掌就抽了過去。

啪!

脆響聲中,胖子的整張臉都變了形,幾顆牙齒也從嘴裏飛了出來,卻不等它們掉在地上,胖子的身體已經倒在了地上。

前後兩巴掌撩倒兩個主力隊員,剩下的人頓時懵了。

寧濤冷冷地道:“我現在要帶我的狗離開,你們誰要攔我就盡管來,但我得提醒你們,種牙齒的費用很高。”

有人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

寧濤往天道號電瓶車走去。

流浪狗眼汪汪的看著寧濤,尾巴不停的擺動,眼神裏滿是崇敬。

寧濤的腦海裏又響起了它的聲音:“主人,主人……”

寧濤伸手摸了摸它的狗頭,然後跨上電瓶車,擰了一把電門,楊長而去。

路上,寧濤的心裏琢磨著:“低語者的與狗交流的能力果然還存在,可這能力我要來何用?這條狗確實可憐,可我哪有時間照顧它?可要是將它扔在路上,它很難活下去……”忽然,他想到了什麽,“對了!天外診所之中不是有一隻天狗鼎嗎?我何不試試?”

天道號電瓶車提速,馬路上多了一輛瘋狂的電瓶車。

回到天外診所,寧濤將電瓶車留在租住屋裏充電,從冰箱裏拿了幾根火腿腸,然後抱著流浪狗來到了天外診所裏。

善惡鼎上的人臉閉著眼睛,沒有露出怒容,也沒有笑臉。鼎裏冒出來的也不是診金病人進來的青煙,而是寧濤進來才會有的黑白分明的善氣和惡氣。

寧濤將流浪狗放了下來,然後從貨架上取下了天狗鼎。

金燦燦的大肚子鼎底刻著“天狗鼎”三個字,可究竟是不是陳平道留下的鼎,直到現在也隻是一個猜測。十有八九是,可也有萬一不是的可能性存在。

管它是不是陳平道的鼎,先試試再說。

寧濤將火腿腸剝開,然後放進了天狗鼎之中,他對流浪狗說道:“吃吧。”

流浪狗瘸著腿,衝寧濤搖了搖尾巴,然後來到天狗鼎前吃火腿腸。

沒有任何修真反應。

流浪狗實在是餓壞了,轉眼就將幾根火腿腸吃掉了。

寧濤的心裏有些鬱悶了,難道這天狗鼎真的是陳平道那貨吃飯的碗?

這時流浪狗伸出舌頭去舔殘留在鼎底的肉末。

寧濤忽然心中一動,盤腿坐在了地上,雙掌也貼在了天狗鼎的外壁上,一絲靈力注入了進去。

嗡!

一聲鼎鳴,詭異的修真反應瞬間發生了。

流浪狗突然就被扯進了天狗鼎之中,變成了一條名副其實的小狗,在鼎裏仰著頭看著“巨人”一般的寧濤。可奇怪的是,遭遇了這種事情,它看上去一點都不慌,也不害怕,還衝寧濤搖尾巴。

寧濤說道:“我要煉一煉你,可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你有可能會死,也有可能變成一條超凡的狗,你要是願意的話,你就點下頭。”

鼎中的流浪狗點了一下頭。

寧濤不再猶豫,大量的靈力聚集到了雙掌之上,然後轉換成了丹火。

黑白丹火透過鼎壁進入鼎中,瞬間就將流浪狗吞沒了。

這是寧濤第一次用丹火煉製活物,他根本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麽,這隻流浪狗的命運也無法預測,它很有可能會死,卻也有可能成為一條超凡的狗。所以他才會通過低語者詢問它願意不願意,如果它害怕,不願意,他是不會這樣煉製它的。

不過流浪狗點頭之後他就沒什麽顧慮了,對這條流浪狗來說剛才已經是撿了一條命了,還有什麽比那更糟糕呢?無論是人還是狗,改變命運都需要經曆磨難。

時間一分又一分流逝……

嗡!

天狗鼎傳發出了一聲鼎鳴,鼎口一顫,一道黃影便從鼎裏飛了出來。

那道黃影正是那條流浪狗,它落在了地上,被打斷的那條腿完好如初。一身黃毛油光水滑,幹幹淨淨。它的眼睛黑白相間,一如丹火的顏色,白的純潔無瑕,黑的深邃神秘,與別的狗的褐色的眼睛完全不一樣。更神奇的是它的額頭上有一個“天”字花紋,那花紋左邊是白色,右邊是黑色。

一眼看過,寧濤頓時愣了一下,嘴裏也冒出了一句話來:“我去,你……該不是哮天犬吧?”

流浪狗突然張嘴:“老爹,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狗了,哮天就哮天,卵大個事情,我以後就叫哮天犬了。”

這是很標準的普通話,痞氣十足,很酷的感覺。

寧濤的下巴哐當一下砸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