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取出賬本竹簡放在了黑人槍手的手上,幾秒鍾後拿了起來。

賬本竹簡上浮現出了診斷:路易斯,一九九八年生人,凶人,首惡不孝敬父母計十點惡念罪孽,次惡殺人十七人計一百一十九點惡念罪孽,三惡傷害他人……一身計惡念罪一百五十一點,可開惡念處方契約,以死贖罪。

外國人沒有陰曆,所以賬本竹簡給出的診斷上不會有什麽甲午年、庚子年之類的生辰,不過內容也就這一點區別。

寧濤隨即起身去書桌旁開了惡念處方契約,然後拿著處方簽和筆,還有裝著精品初級處方丹的藥來到了路易斯的麵前:“在這上麵簽上你的名字。”

“這上麵……寫了什麽?”路易斯問,他不認識漢語,寧濤將那張惡念罪孽處方契約擺在他的麵前,他也不知道上麵寫了什麽。

寧濤怒目相視,“不簽你就死!”

路易斯本就處在萬分痛苦的狀態中,被寧濤這麽一凶,他哪裏還敢猶豫,拿起那支筆就在那張惡念處方契約上簽上了他的名字。

寧濤給了他一顆精品初級處方丹,讓他吃下。

路易斯吃下精品處方丹之後,一團青煙湧來將他吞沒。

另外四個還活著的人眼睜睜的看著那團青煙,心中充滿了驚訝與恐懼。

寧濤來到了白人青年的身邊,冷聲問道:“你願意接受治療嗎?”

“你……不要想騙我……”白人青年的聲音很虛弱,可態度卻很強硬,“我們是美國人……你不能殺我們……就算是要審判……那也得美國的法庭才能審判我們……不然……”

寧濤冷笑道:“不知道是誰給你的勇氣,直到現在還敢這樣跟我說話,在我這裏沒有審判,隻有贖罪。”

就在這個時候,青煙回到善惡鼎中,黑人青年出現在了診所之中。他的身上沒有半點傷痕,整個人的精氣神甚至比沒有受傷的時候還要好。

幾個武裝人員驚呆了。

路易斯看了看自己,又看著寧濤,忽然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口中嘀嘀咕咕,似乎是在念叨什麽經文。不難看出來,他要麽是把寧濤當成了魔鬼,要麽是把寧濤當成了天使。

寧濤看著另外三個還活著的卻也奄奄一息的武裝人員,“你們要接受治療嗎?”

三個武裝人員紛紛說要。

寧濤也拿著賬本竹簡就走了過去,診斷、開惡念處方契約,然後讓人簽字和給藥。

善惡鼎的青煙又湧了過來,將三個吃了精品初級處方丹的武裝人員吞噬。

這些武裝人員每個身上都至少有一百多點惡念罪孽,雖然比不上從楚義雄身上賺到的五千多點善念功德,可楚義雄那樣的頂善之人世間又有幾個?所以,診金不能嫌少,有一點就要賺一點,積少成多,手中有“餘糧”,心才不會慌。

一轉眼,青煙退去,三個最先衝進天外診所的武裝人員也好端端的出現在了診所之中,身上沒有半點傷痕,精神頭也好得很。

剛剛那個還聲稱自己的美國人,說寧濤不能殺他的白人青年有些後悔了,他試探地道:“醫生……救救我……”

寧濤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你不是說你是美國人嗎?我不敢殺美國人,但我也不敢救美國人。”

“他們……都是美國人。”白人青年說。

寧濤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是嗎?我怎麽不知道?要我救你也可以,不過你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想知道什麽?”白人青年眼神閃爍。

寧濤說道:“你們都是黑火公司的人嗎?”

白人青年的嘴唇動了動,可什麽都沒說。他是這支傭兵戰隊的隊長,他很清楚背叛黑火公司是什麽下場。

白人青年沒有說,可第一個接受治療的路易斯卻開口說道:“是的,我們都是黑火公司的人。”

“路易斯!你應該知道你在幹什麽……”話沒說完,白人青年忽然回頭看去,卻見他的大腿上紮了一把加大號的手術刀,一句話沒有說完,從他的嘴裏的聲音就變成了慘叫的聲音,“啊——啊!”

寧濤輕輕的擰動日食之刃,淡淡地道:“你不回答就算了,你還恐嚇我的病人,你當真以為你的美國人的身份能救得了你,還是有一支航母艦隊正往我的診所開過來?”

白人青年疼得聲音顫抖不停,“我、我的身份是……使館武官……我叫謝菲爾德……你殺我……會引起國際爭端……”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日食之刃又紮在了他的另一頭腿上。偏偏,除了疼痛,他的生機並沒有明顯的流失。他並不知道,寧濤在紮他的時候還用靈力治療他。

使館武官?不管謝菲爾德說的是不是真的,可在這天外診所裏就算是美國的將軍在這裏,寧濤也是這樣紮!

謝菲爾德的慘叫聲裏,寧濤接著說道:“我現在開始問第二個問題,漢克斯也是黑火公司的人嗎?”

謝菲爾德隻顧著慘叫,哪裏還說得出話。可他的慘叫聲卻讓另外四個人心生恐懼,他們剛從死神的手裏逃出來,絕對不想再經曆一次。

“是的,漢克斯也是黑火公司的人,他擁有很高的權限。”一個叫湯姆的武裝人員說道。

“很好,我把幾個問題問完,你們告訴我答案之後你們就可以離開了。”寧濤說,頓了一下又說道:“尼古拉斯康帝是黑火公司的老板嗎?”

沒人回答。

寧濤手起刀落,日食之刃又紮在了謝菲爾德的屁股上。

“啊——”謝菲爾德慘叫,“你、你……為什麽要紮我啊……”

“因為你們的沉默讓我不高興。”話音剛落,寧濤拔起日食之刃,然後落下,噗嗤一聲響,又紮在了謝菲爾德的屁股上。

謝菲爾德張大了嘴巴,可這一次卻隻有吸氣的聲音,他想昏過去,可是總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支撐著他,以至於無論他承受著多麽強烈的疼痛,他始終精神抖擻,就是不暈。

路易斯說道:“我們……都是小人物,我們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但是我猜是的。”

寧濤本來還想通過這幾個“活口”了解一下尼古拉斯康帝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可現在看來這幾個炮灰的級別實在太低,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黑火公司高層的秘密。他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武田玉夫也是黑火公司的人嗎?不要騙我,你們能住在他的酒店裏,他還給你們的行動提供支持。”

路易斯說道:“我們不太清楚武田先生是不是黑火公司的人,是漢克斯在與他接觸,漢克斯是黑火公司的人,同時也是高唐公司的高級工程師。”

寧濤心中一動,“明天將要展出的芯片,是不是漢克斯帶過來的?”

路易斯有些猶豫,這個秘密似乎關係著他的生死。

寧濤拔起日食之刃,又一刀紮在了謝菲爾德的屁股上。

“啊——”謝菲爾德慘叫道:“你……為什麽紮我啊?”

寧濤拔刀,紮下,謝菲爾德的屁股上又多了一道直達肌肉深處的傷口。

這就是他的回答。

紮你,我需要什麽理由?

湯姆忍受不了這種壓力,他開口說道:“是的,是我們護送漢克斯將一隻箱子帶到了這裏,我估計就是那塊芯片。”

這雖然不是確定的答案,可卻引起了寧濤的一個更深層次的思考,他的心裏暗暗地道:“這麽說來,白聖居然也和黑火公司有聯係,甚至有可能是黑火公司的人!”

一直以來他都將白聖視為一個傳統的千年蛇妖,陰毒、狡猾還有足夠大的野心,卻從來沒將白聖與西方的黑火公司聯係在一起。現在看來,這一係列的事件並不是偶然或者隨機發生的,很有可能是一個秘密計劃的一部分!

可是,黑火公司給白聖送來一塊先進的芯片,目的何在?

寧濤想不明白,他也結束了思考:“你們暗殺我,我可以理解,我們本身就是敵人。可我想不明白,林清妤對你們來說沒有半點價值,為什麽要綁架她?”

寧濤的話音剛落,謝菲爾德便奮力吼道:“等等!”

寧濤將日食之刃拔了起來,然後高高舉起。

“不……”謝菲爾德的眼睛裏流出了淚水,“我搶答……這個問題……我知道……”

寧濤的手放了下去,謝菲爾德的屁股已經被他紮成了篩子,可處在惡麵狀態下的他卻沒有半點憐憫,也沒有因為自己的殘忍而感到哪怕一丁點不適。

惡人自有惡人磨,他現在就是那個折磨惡人的更惡的人。

謝菲爾德說道:“這次行動是因為林清華……是他要讓我們帶他的妹妹去美國……”

林清華?

寧濤頓時愣在了當場,他想到了種種可能,卻唯獨沒有想到真相是這樣的真相。

“他為什麽要讓你們帶走林清妤?”寧濤追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真的……我發誓……”謝菲爾德還真就舉起手掌想發誓。

寧濤卻將賬本竹簡放在了謝菲爾德舉起的手掌上,得到診斷之後又給謝菲爾德開出了惡念罪孽處方契約。

從這幾個家夥的身上已經挖不到有價值的東西了,也是時候結束了。

謝菲爾德的治療結束了,好端端的站在診所之中。剛剛所經曆的一切對於他來說究竟是一個噩夢,並不是真的。

“我們什麽時候能離開這裏?”謝菲爾德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寧濤說道:“擁抱我一下,然後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幾個武裝人員你看我一眼,你看我一眼,彼此的眼神裏滿是困惑。

寧濤將日食之刃舉了起來,欣賞著刀身上的血色紋路。

謝菲爾德心中恐懼,跟著就上前擁抱了寧濤,就在張開雙臂抱著他的時候,他隱約感到背心上好像被什麽東西叮了一下,可那感覺轉眼就消失了。他也沒用在意,一下擁抱之後趕緊退開。

餘下的四個人也都一一擁抱了寧濤,然後站在一塊,警惕的看著寧濤。

“你說話要算數,我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要放我們走。”謝菲爾德說道。

寧濤開口說道:“嗯,我去給你們安排車子,你們在這裏等一會兒。”

說完,他快步走到門邊,開門走了出去。

五個武裝人員追到門邊的時候,診所的房門砰一聲關上了。

寧濤坐在台階上看了一會兒手機,十分鍾之後又起身打開診所的門走了進去。

地上已經多了五具屍體。

天針惡疾,這是他以惡製惡的手段,比起用刀捅,用槍打更有藝術性。

卻就在寧濤盯著地上的六具屍體看的時候,屍體卻正在熔化,往地下滲透。他心中一片驚訝,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不過他很快就不怎麽驚訝了,他是執行診所的診斷,讓診金病人以死贖罪,屍體留在診所裏,診所當然要滅掉。診所能將人治好,自然也就會有讓贖罪之人歸於泥土的手段。

“你不會是把人送到地獄去了吧?”寧濤看著善惡鼎問。

善惡鼎閉著眼睛,一副我們不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