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善惡鼎一聲鼎鳴,神秘的能量場鎮壓下來,幾十隻長得像蜘蛛卻又有一雙蜻蜓翅膀的蟲子瞬間被鎮壓,啪嗒啪嗒聲中全數掉在了地上。有幾隻掙紮了兩下,但轉眼就沒了動靜。

寧濤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回想剛才的凶險情況,心中一片後怕。陰月人的遺跡之中留有血鎖,可是這個時候他根本不敢回去。那些神農架的野人是什麽下場,他也不想去猜了。他一直都在盡可能的保護它們,可換來的卻是落井下石的攻擊。畜生就是畜生,他怎麽能指望跟它們和平共處,甚至成為朋友?

唐子嫻有沒有逃出去?

這個問題其實不用去猜想,如果沒有逃命的手段,唐子嫻怎麽可能去激活法陣?

至於塗文錦的命運那就不好說了,那得看他對於唐子嫻還有沒有價值,或者說是對唐門在海外的那一支有沒有價值。

天外診所的神秘能量場消失了,善惡鼎中黑白氣縈繞。

寧濤也恢複了平靜,他的視線移到了掉在地上的蟲子身上。他走了過去,想伸手撿起一隻,可想了一下又去拿來了一雙做手術用的橡膠手套戴在了手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撿起了一隻蟲子。

入手沉甸甸的,看似指頭大小的蟲子的重量竟然跟一隻雞蛋的重量差不多。流出的血也是黑色的,散發著強烈的腐屍臭味,那氣味聞一下就惡心得想吐!

“這究竟是怎麽鬼東西?”寧濤的心裏一片困惑,他的視線忽然移到了地上的一隻蟲子身上。

那家夥還在顫動,並沒有死透。

寧濤的心中一動,跟著放下了死蟲子,取出賬本竹簡,然後將那隻還留有一息並未死透的蟲子撿了起來,放在了賬本竹簡上。

給蟲子診斷,寧濤還是第一次這麽幹,他料想不會成功,但這卻是他能想到的了解這種蟲子的唯一的途徑。

幾秒鍾後,寧濤隨手將還沒有死透的蟲子扔在了地上,然後打開了賬本竹簡。

賬本竹簡浮現出了內容:噬魂蛛,大陰大凶之死物,喜食人魂,無食亦可沉睡三千年,結網之家即是絕戶之家,不可處方,可做陰係靈材。

寧濤看得目瞪口呆。

原來這種蟲子叫噬魂蛛,不吃不喝也可以沉睡三千年。結網之家即是絕戶之家,這不是說出現在某一戶人家裏,那一戶人家都得死嗎?當真凶險邪惡!

寧濤的視線又落在了一句話上,心中頓時泛起一片困惑,“大陰大凶之死物……死物……難道這東西來自陰間?這天地間真的有陰間的存在?”

他的腦海之中忽然浮現出了打開的陣眼,突然出現的黑暗漩渦,還有從漩渦之中湧出的噬魂蛛。那景象,還真像是打開了地獄的門,放出了邪惡的陰間生物!然後他的背皮好一陣發麻,難道那石卵法陣連接著地獄?

“賬本竹簡說它可以當做陰係靈材來使用,陰係不就是陰間的靈材嗎?”寧濤的心裏這樣想著,越發覺得這世上真有陰間的存在。

雖然不知道這種噬魂蛛可以用來煉製什麽丹藥,可這種東西扔了說不一定會汙染環境,甚至是害了無辜的人,留著卻能起到一個以備不時之需的作用,那為什麽不留著?

這麽一想,寧濤將幾十隻噬魂蛛的屍體都收集了起來,用兩隻藥壇子裝著放在貨架上。將來,說不一定他有機會打開天外診所的經書發卷庫和丹藥器材庫,取得除處方丹之外的高級丹方,那個時候沒準就能用噬魂蛛煉製出厲害的丹藥。

收拾妥當之後寧濤琢磨著不會有多大的危險了,然後他打開了通往深淵的方便之門並走了進去。

轟隆隆!

寧濤剛從方便之門中出來便聽到了震天動地的聲音,深淵樹林裏地動山搖,一塊塊的巨石從上方墜落下來,參天的巨樹紛紛斷裂,倒下,色彩鮮豔的溫泉池也被一塊塊落石擊中,泉水衝起幾十米高,有的甚至被一塊巨石直接填平!

地震了?

卻不等寧濤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頭頂突然一暗,一大片岩壁突然崩塌,鋪天蓋地的墜落下來。

寧濤轉身一躍便投進了還沒有關閉的方便之門中。

回到天外診所,寧濤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這一次他是真的被嚇壞了。

陰月人的文明和那座巨大法陣的秘密還沒有來得及解開,深淵卻崩塌了,掩埋了一切。這個結果他怎麽也不願意接受,他看著石牆上的血鎖,他剛剛回來的血鎖已經消失了,就連他留在陰月城中的血鎖也消失了。

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馬彤彤和楊晨還記得那個深淵,上報國家,那也是沒法挖掘的了。

就這樣靜靜的坐了好大一會兒,寧濤才緩過氣來。他返回租住屋,將拍攝下來的照片都打印了出來。總共三百三十三張照片,每一張都有一個不同的符文,可惜他一個都不認識。

寧濤將所有的照片都帶回了天外診所,存放在貨架之上,隨後他打開通往陽光孤兒院裏的房間的血鎖。唐子嫻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青追、白婧和殷墨藍很有可能會成為她的目標,他不放心要趕回去。

一腳邁出方便之門,撲鼻一股淡雅的幽香。

青追正躺在他的**睡覺,薄薄的棉被半遮半掩的搭在身上,一雙雪白的長腿和半隻翹臀則毫無遮掩的曝露在空氣中,膚白如玉,曲線撩人。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這個情況顯然出乎他的意料,他原以為青追會與白婧住在她的山洞裏,卻沒想到會睡在他的**。他想退回去,可沒等他抬腿,青追就睜開了眼睛。

“寧哥哥,你……”話沒說完,青追一把就掀開了被子從**跳了下來,神情緊張的往他跑來。

天外診所的方便之門關閉了,寧濤想倒回去除非重新開門。

“發生了什麽?你身上怎麽那麽多血?”青追眨眼就到了寧濤的身前,臉上滿是緊張焦急的神色。

寧濤這才發現他的身上還穿著從屍體上拔下來的衣服,渾身都是血。這不是他來得匆忙,而是昨晚的一連串的戰鬥,尤其是最後重返深淵的時候還差點被活埋,疲累和驚嚇,還有那些困擾他的迷填滿了他的身心,以至於忽略了身上的衣服的問題。

“寧哥哥你說話呀?”青追急得快哭了。

寧濤這才回過神來,溫聲說道:“我沒事,這衣服是從屍體上拔下來的,我沒有受傷。”

青追頓時鬆了一口氣,捂胸口的動作激起了一片漣漪。

寧濤不敢去看,說話轉移他自己的注意力,“對了,你怎麽在這裏?”

青追說道:“我和姐姐忙完公司的事本來是打算住我的山洞的,可蘇雅妹妹打來電話讓我和你回來吃飯。你不在,我隻好一個人來了。吃了飯我就在你的房間裏住下了,我心想你回來肯定是回房間裏,所以我就在你的**等你。”

所以我就在你的**等你,就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寧濤身上的疲勞和緊張頓時消了一大半。家裏有個女人真好啊,男人在外受了累,受了傷,回到家裏就會得到放鬆。

“我幫你把衣服脫了,洗個澡,換一身幹淨衣服。”青追說,一邊動手幫寧濤脫衣服。

寧濤沒有拒絕,享受著“家裏女人”的溫柔伺候。

青追並沒有問他經曆了什麽,在她看來他能安全回來才是最重要的,給他脫衣服洗澡也遠比了解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有意義得多。

不過,還剩最後一條的時候寧濤怎麽也享受不下去了,他有些緊張地道:“這個就、就不必了,我穿著洗好了,你幫我衣服準備好。”

留下這句話,他逃似的進了浴室。

冰冷的水從頭頂的蓮蓬頭上澆落下來,寧濤閉上了眼睛,他的腦海裏滿是鋪天蓋地湧來的噬魂蛛,還有一具具倒在血泊中的神農架野人和黑火公司武裝人員的屍體……

那些恐怖的記憶,怎麽可能說消失就能消失?

嘩啦!

簾子突然被拉開,青追走了進來。

寧濤的思緒頓時被拉了回來,他的雙手慌忙下放,緊張地道:“你……要幹什麽?”

青追說道:“你真是粗心,浴巾沒拿,洗頭的香波也沒拿,我給你拿進來,不然你怎麽洗澡?”

這絮絮叨叨宛如妻子一般的嘮叨話語把寧濤說得無言以對,是啊,你這麽粗心,不拿浴巾香波,我給你拿進來,你還有意見嗎?

青追將浴巾和香波放在了架子上,卻不離開,笑盈盈地道:“寧哥哥,我幫你搓背吧,你背上很髒,你自己洗不了。”

蓮蓬頭的水早就澆濕了她身上的那點衣裳,青色的布料就像是一層半透明的紙糊在她的肌膚上似的,說朦朧又清晰,說清晰卻又朦朧。

“不用了,我、我自己能行。”寧濤有些控製不住他自己了,就他所看見的,誰敢說青追是蛇妖,她分明是有血有肉還香噴噴的女人啊!

青追不甘心,伸手去給寧濤搓背,寧濤卻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狹窄的空間裏氣氛有點尷尬,卻又充滿了某種神秘的因子。

幾秒鍾後青追歎了一口氣,“看來我還是得趕緊給你物色一個老婆才行,嗯,我在外麵等你,需要我就叫我。”

寧濤鬆了一口氣,“好的。”

可他顯然不敢開口叫她進來,那不是存心難為他自己嗎?

匆匆洗了個澡,寧濤裹著浴巾走出了浴室。青追跟著捧著衣服就走了過來,伺候他穿衣。

“我是不是該放開一點?妖又怎麽樣?許仙不跟白素貞過得很幸福麽?”被青追溫柔伺候著,寧濤的心開始軟化了。

青追拎起了一條小褲子,嘴角浮出了一絲壞笑,“抬腳。”

寧濤突然鼓起了勇氣,抬起的不是腳,而是雙臂,他想抱她,然後順其自然。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突然響起了鈴聲。

寧濤是還每一完全抬起來的雙臂頓時僵住了,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窗外還沒完全亮開的天色,心中有些鬱悶,大清早的是誰打來了電話?而且是在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邁出那一步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