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著小小的村子,沒有月亮,沒有燈光,它就像是一個被現代世界遺忘了的地方。

村尾有一個農家小院,一溜土牆,幾間低矮的大瓦房,與村子裏的其它農家比起來,它顯得很寒磣。

這個農家小院就是宋軍的家。

夜幕下,三個人影從山林裏出來,悄無聲息的來到院牆下麵,然後躍牆而入。

寧濤喚醒了眼睛和鼻子的望術與聞術的狀態,他很快就掌握了這個農家小院之中的情況。一間屋子之中住著兩個人,還有一間屋子之中住著一個人。另外兩個房間一個是廚房,一個是共用的簡易廁所。

幾乎在同一時間,青追和白婧也吐出了舌頭,用她們的舌頭偵測“獵物”的情況。兩張絕美的臉蛋,兩條長長的舌頭在空中顫動,那畫麵真的是有點辣眼睛。

寧濤的腦海裏莫名其妙的又冒出了網絡上非常流行的那個視頻——是時候表演你的真正的技術了。可即便是那個視頻裏的技藝高超的女藝人,她那點所謂的技術在青追和白婧姐妹倆麵前實在班門弄斧,不值一提。

“不用找了。”寧濤指著住著一個人的房間說道:“我們要找的家夥就在那個房間裏,另外一間住的估計是他的父母。”

“殺人滅口這種事情還是我來做吧,我去殺了他的父母。”白婧說著就要往住著兩個人的房間走去。

寧濤一把拉住了她,“犯罪的是宋軍,又不是他的父母,不能濫殺無辜。我去吧,讓他們睡一覺就行了。”

“那我們去抓那個家夥。”青追說,她的眼眸裏閃過了一抹慘綠色的光芒。

“先不要動他,等我完事再說。”寧濤叮囑了一句就走向了宋軍的父母的房間。

宋軍的父母的房間上了門閂,寧濤打開小藥箱取出日食之刃很輕鬆的就將門撬開了,然後走了進去。

房間裏一團漆黑,空氣裏流淌著中藥的氣味,還有一股子發黴的氣味。門開之後,屋外的熹微的光線照進來,屋子裏的景物依稀可見。屋子裏的家具很簡陋,有一張床和一隻缺了半邊門的衣櫃,還有一隻滿是油膩的小方桌子。

**躺著一對夫妻,男人和女人的年齡都已經五十出頭,兩人的臉上滿是皺紋,皮膚也毫無光澤可言。這是缺乏維生素的體現,這也能看出這對夫妻的生活狀況,貧窮的生活讓他們連最基本的營養都保證不了。

寧濤取出一根天針,一人紮了一針。

夫妻倆本來就處在熟睡的狀態下,這一針之後雷都打不醒了。

寧濤退出了夫妻倆的房間,出門的時候帶上了門。他站在走廊裏,看見宋軍的房門已經打開了,青追和白婧也已經進了宋軍的房間。他快步走了過去,周櫻的蒼白的屍體在他的腦海裏浮現了出來,他的惡麵漸漸蘇醒。

房間裏,宋軍躺在**呼呼大睡,床邊放著幾隻空了的啤酒瓶。屋子裏還殘留著鹵鴨子和啤酒的氣味,他的房間裏甚至還有一台電腦,他的父母營養不良麵黃肌瘦,可他的日子顯然過得還算滋潤,有肉吃,有酒喝,還可以上網。

僅憑這一眼的觀察,寧濤便確定宋軍的身上絕對有“不孝敬父母”這一條大罪。

寧濤的視線落在了宋軍的右手中指上,那隻指頭上戴著一枚翠色的木化玉戒指。那隻戒指看上去像翡翠材質,但內裏又有點鐵鏽紅,那是木化玉的很明顯的特征。看到戒指的時候,他的鼻子也捕捉到了那隻戒指的氣味,與他在周櫻身上捕捉到的氣味完全吻合!

宋軍睡得很安詳,或許還正做著一個不錯的夢,可是周櫻卻躺在冰冷的冷凍櫃中,不能睜眼。她的母親也正承受著撕心裂肺的痛苦,能不能挺過去都是一個問題。

青追和白婧回頭看了寧濤一眼。

寧濤點了一下頭,聲音低沉陰冷,“就是他。”

白婧伸手拍了拍宋軍的臉頰。

宋軍睜開了眼睛,突然看見床邊站在兩個人,他頓時被嚇了一跳,一個滾身從**翻下去,再爬起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把三十公分長的刀。

那刀很古舊,是二戰時期日本軍人用來破腹的刀,名叫肋差。

這把刀也符合凶器的特征。

“你們是誰?”握著刀的宋軍顯得很緊張,說話的時候他貼著牆壁移動,手中的刀也舉在身前,刀尖對著青追和白婧兩人。

沒人說話。

啪!

一聲輕響,房間裏的一隻白熾燈亮了。房間裏的黑暗頓時被驅散,所有人的麵孔都在燈光的籠罩下,無處可逃。

宋軍的臉龐瘦削,生了一雙三角眼,眉毛濃黑,眼神凶悍。他看上去很瘦,可身上肌肉很明顯,顯得很精悍。

“媽的,你們究竟是誰?”宋軍怒喝道:“不說我殺了你們!”

青追又回頭看了寧濤一眼,“寧哥哥,老規矩嗎?”

寧濤說道:“先不急,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他。”

卻就在寧濤的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宋軍突然撲向了寧濤。他很聰明,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半夜三更闖進他的房間,殺了男人,剩下兩個女人根本就威脅不到他。

然後,如果他了解站在這個房間中的兩個女人是什麽樣的女人,他恐怕不會選擇寧濤作為目標。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一道慘綠的寒芒一閃,宋軍的握著肋差的右手便齊腕掉在了地上。鮮血從他的手腕中噴出來,宛如血色噴泉一般讓人驚心!

出手的是白婧,下一秒鍾她的蛇爪就捅進了宋軍的小腹之中。但不是全部捅進,隻是捅進了幾寸。她隻要宋軍痛苦,不要他的命。

“啊——”宋軍張嘴慘叫。

青追抓起掉在地上的斷手塞進了宋軍的嘴裏,頓時堵住了宋軍的嘴。

兩三秒鍾的時間,宋軍就從人間墜入了地獄。他的膽氣,他的凶悍也就這麽一點點的時間裏被徹底摧毀了。自己咬著自己的被砍斷的手,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恐怕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姐姐,應該我出手的。”青追說。

白婧說道:“你身上的罪孽那麽重,還是我來吧。”

“可是這樣一來,你不也罪孽深重了嗎?”青追說。

白婧說道:“傻丫頭,我是你姐姐,我幫你分擔一點算什麽?”她看了寧濤一眼,“誰讓你嫁了這麽特殊的一個男人呢,你說是不是,寧兄弟?”

寧濤沒有任何反應,眼神冷得可怕。他的心中燃燒著一團滔天的怒火,隨時都可能燒毀一切。這個時候的他冷漠到了極致,他的心就像是一塊黑暗裏的冰,沒有一絲溫度,也沒有一絲感情。

青追用手拉了一下白婧的手,白婧也不說話了,惡麵狀態下的寧濤讓她也感到害怕。

寧濤走向了宋軍,他什麽都沒說,可他的身上仿佛帶千百隻惡鬼,張牙舞爪,僅僅是那濃烈的殺氣就能讓人體會到死亡的感覺!

宋軍用左手拿掉了塞在嘴裏的右手,跟著又用左手緊緊的握著斷掉的右腕,企圖阻止流血,可這根本沒用,他的鮮血仍不斷的從斷腕之中湧出來。他的下半身已經被血濕透,就像是剛剛從血池裏爬出來一樣。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顫抖,眼睛裏也充滿了恐懼。

“你害怕了?”寧濤蹲在了倒在地上的宋軍的身邊,說話的時候慢吞吞的放下了他的小藥箱,並從小藥箱之中取出了幾根天針。

宋軍顫聲說道:“你們、你們……究竟是誰?你們想、想……幹什麽?”

寧濤說道:“我是一個醫生,我可以救你,但你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你要問什麽?”

寧濤淡淡地道:“你是不是殺了一個山城醫科大學的學生,她叫周櫻,你折磨了她,殺了她,然後利用開垃圾車收集垃圾的便利,將屍體拋在了學校旁邊的垃圾堆裏,我說的這些都對嗎?”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宋軍眼神閃爍。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冰冷的笑意。

青追跟著說道:“寧哥哥現在不能碰他,姐姐紮他。”

她的話音剛落,白婧一蛇爪就紮在了宋軍的大腿上。

噗嗤一聲響,這一爪就是五個血窟窿。

“啊——”宋軍張嘴要叫,可下一秒鍾白婧的蛇爪就抵在了他的臉頰上,臉皮破裂,血流滿麵。

白婧說道:“再敢叫一聲,我割開你的嘴。”

宋軍用牙齒死死咬著嘴唇,生怕再發出一點聲音。可是疼痛並沒有因為他咬著嘴唇而消失,他疼得渾身顫抖。

寧濤的聲音冰冷,“你還要我再問一次嗎?再問一次,我向你保證,你的死亡過程會無比的漫長,你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是……是我殺的……不要殺我……”痛苦和恐懼雙管齊下,宋軍崩潰了。

其實,那些窮凶惡極的人往往比普通人更脆弱,更怕死。他們往往會用對弱者的凶殘來掩飾自己的懦弱,以及無能。

“另外那五個也是你殺的?”寧濤問。

“是我殺的……”

“為什麽殺她們?”

宋軍的眼眸裏閃過了一抹怨毒的恨意,“我恨她們!她們沒有一個好東西,都看不起我!我恨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