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婧雙手上的蛇爪收了回去,她解除了她的戰鬥狀態。寧濤說她才是他的目標,她沒有回應,可這個舉動卻已經是一個很明白的回應。

“你們……”青追驚訝地道:“你們一早就商量好了嗎?”

白婧說道:“沒有,我說考慮一下。我一直在猶豫,可是,剛才白聖讓我斷後的時候,我就做出決定了。他從來就沒有將我當成他的女兒,我隻是他的工具,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我要自由。”

殷墨藍收起了繡春刀,“可是尋祖丹的丹方怎麽辦?白聖將朱紅琴帶走了,以他的手段,他肯定能撬開朱紅琴的嘴得到那塊真正的頭骨碎片。”

寧濤說道:“那塊頭骨碎片並不在朱紅琴的身上,如果就藏在榮華府中,現在特種部隊已經將榮華府封鎖,所以我們還有機會。那塊頭骨碎片很重要,可是人更重要。”

這個“人”,顯然是白婧。

白婧的眼神有些細微的變化,那是心理的折射,可她並沒有說什麽。

青追上前挽住了白婧的胳膊,“姐姐,你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以後我們永遠在一起,永不分離。”

白婧點了點頭,幹脆張開雙臂將青追抱住。

一青一白,一雙蛇妖姐妹美若謫仙。

一個短暫的擁抱之後白婧鬆開了青追,她看著寧濤,眼神熱切,“寧兄弟,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我把我交給你,你幫我解除白聖種在我身上的金蛇蠱。”

寧濤點了一下頭,“我會竭盡全力,你也不用擔心,我早就給你準備了兩個方案。”

“兩個什麽方案?”白婧追問。

寧濤說道:“這裏可不是談事的地方,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我們走診所的方便之門去我們去劍閣洞府。”

青追頓時緊張了起來,“我……我不去診所。”

“再痛苦也隻有那一點點時間,我們現在不能拆散,如果被白聖追蹤上了,我們都會有危險。”寧濤說,然後在嘴角和牙齦上蘸取剛才吐的血畫血鎖。

“我的摩托車還在榮華府旁邊。”殷墨藍忽然想起了他的車。

寧濤說道:“殷前輩你就放心吧,我的電瓶車還在榮華府門前,要是掉了我給你陪一輛新的。”

殷墨藍說道:“要是掉了,你把你的電瓶車陪我。”

寧濤笑了笑,打開了畫在一棵樹幹上的血鎖,然後拿著青追的手走進了方便之門。

殷墨藍和白婧不敢猶豫,緊隨寧濤和青追之後也走進了方便之門。

三個妖進入天外診所,善惡鼎上的人臉頓時露出怒容,鼎鳴聲大作,猶如滾滾天雷。

青追承受不了那壓力,雙腿一軟就要往地上栽倒下去。寧濤一把抱住她的腰,快步向留有對應血鎖的石牆奔去。

殷墨藍和白婧雖然都有不適的反應,但根本就沒有青追那麽厲害。其實,僅從這一點便不難看出,青追對寧濤的付出。沒有她違背天道殺傷那些惡人診金病人,寧濤根本就沒有出手救治,賺取診金的機會。而天外診所的診金從某種意義上講,就是他的命!

“白姐姐,幫我拿一下藥箱。”寧濤說,隨即用鑰匙打開通往劍閣洞府的方便之門,他不敢有絲毫的停留,抬腿就衝進了方便之門。

殷墨藍第二個進方麵之門,白婧提著寧濤的小藥箱也衝進了方便之門。

劍閣洞窟的頂部有熹微的光線照落下來,營造出了“一束光”的畫麵,也給人以微弱的光亮,讓人能勉強看清楚這個洞窟。

離開天外診所之後青追的感受好多了,可她的身體卻還是顫抖不休,眼神呆滯,有點“嚇傻”了的反應。

寧濤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往她的身體裏注入特種靈力的同時溫聲安慰她,“不要怕,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青追這才緩過神來,她顫顫地道:“寧哥哥,我以後要做善事,很多很多的善事……”

寧濤點了一下頭,“我會幫你,我和你一起做善事。”

殷墨藍抬手拍了一下腦門,自言自語,“我是聽錯了嗎?蛇妖做善事?”

兩個蛇妖姐妹沒理他,寧濤也沒理他,可他也不需要了,短暫的適應環境的時間過去之後,他突然發現了寧濤在劍閣洞府裏的靈田,還有栽種在靈田之中的靈材,他大叫了一聲,撒腿就跑了過去。

寧濤也懶得去看殷墨藍要幹什麽,他能帶殷墨藍來這裏,他就不在乎殷墨藍發現這裏的秘密。殷墨藍已經先後兩次與他並肩戰鬥,一次是殺死唐天人的那一次,還有就是剛才對戰白聖的戰鬥。麵對白聖那樣的強敵,隨時都有可能殞命,可殷墨藍並沒有棄他逃走,這說明殷墨藍足以配得上他的信任,可以為生死相依的朋友。既然生死都可以相依,那還有什麽洞窟、寶物不能共享的?

青追很快就恢複得差不多了,可她卻賴在寧濤的懷裏不出來。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而寧濤的胸懷對她來說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她將臉頰貼在寧濤的胸膛上,那感覺就像是寒冷的冬天裏貼著一隻暖水袋。

寧濤也沒將她鬆開,看她受這樣的苦,他就越能想到她的好,感到虧欠她。如果青追願意,他願意一直抱著她。

“嗯嗯。”白婧咳嗽了一聲,“寧兄弟,你不是說時間緊迫嗎?你這樣抱著我的妹妹,你要抱到什麽時候?晚上再抱不行嗎?”

寧濤心中一片尷尬,不過還是問了一句,“青追,你好點了嗎?好點的話就起來吧。”

青追這才從寧濤的懷裏下來,“寧哥哥,你快給姐姐解除身上的金蛇蠱吧。”

白婧沒好奇地道:“你現在才想起你姐姐啊?”

青追不好意思的笑了,“咯咯。”

寧濤說道:“青追,老規矩。”

“嗯,我懂,我守著門。”青追笑著說,出了門後便站在了門口。

殷墨藍說道:“這裏就我們四個人,你不用守著門,我又不進去。”

青追卻還是站在門邊紋絲不動,“我守門,我有我的規矩。”

“有病。”殷墨藍嘟囔了一句,附身去看正在發芽的屍蔥,又大叫了一聲,“我靠!屍蔥都有!”一秒鍾後,“我日啊!白玉聖蓮!大富翁啊!”

青追用鄙夷的眼神看著魔似的殷墨藍,也嘟囔了一句,“土包子武妖。”

石屋裏,寧濤從白婧的手中取走了賬本竹簡,然後打開。

賬本竹簡上浮現出了診斷:白婧,康熙五十七年千年銀杏樹生蛇妖,天生妖,誅殺惡人七十八人,計四百四十點善念功德。首惡謀財害命三十八起,計二百六十六點惡念罪孽。次惡強取豪奪,計一百二十次……善惡相抵,身積惡念罪孽七十八點,身中妖蠱,可開惡念罪孽處方契約,取雙目以贖罪。

康熙五十七年,也就是1718年,今年剛好是2018年,也就是說白婧的妖齡已經是三百年了。這年齡給寧濤的感覺怪怪的,可無論他從什麽角度去看白婧,她都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美絕人寰。

還有,他也是第一次給妖診斷,發現了一點就是妖誅殺惡人還會積累功德。從這一條診斷上便不難看出,上天生妖確實是為了維係世間的平衡。天生妖,就如同是森林之中的獅子老虎一樣,凶猛殘暴,以捕殺其它動物為生。看似惡吧,可沒有獅子老虎的存在,自然界是沒法維係平衡的。

天生萬物,無一物無用。

白婧也湊了過來,她也看到了賬本竹簡上的內容,頓時退了一步,“如果要我取雙目換取解除金蛇蠱,我可不幹。”

寧濤將賬本竹簡卷了起來,放進了小藥箱之中,“進診所消除金蛇蠱隻是方案之一嘛,我又沒說非要進診所。”

“另一個方案是什麽?”白婧問。

寧濤說道:“這就需要你告訴我金蛇蠱是什麽了,它在哪裏,白聖是怎麽種在你身上的,總之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了解得越多,給你做手術的時候就越有把握。”

白婧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寧濤。

寧濤聳了一下肩,“你這是什麽眼神,是不相信我嗎?我連青追的妖骨都能治好,你身上的金蛇蠱算什麽?”

白婧歎了一口氣,“算了,我說過,我把我交給你了,你想怎麽弄就怎麽弄吧。”

這話寧濤聽在耳朵裏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

白婧說了下去,“金蛇蠱是白聖煉製出來的一根蛇形櫻木針,每一條都需要一千條毒蛇的血肉和毒液熬七百一十五天,其中必須要有一條金蛇,那種蛇極其罕見,非常珍貴。熬製七百一十五天之後,再用秘法煉製。煉製出來的蛇形櫻木針柔軟如水,有蛇魂,有蛇毒,一吞下就會進入血液。它平時不會攻擊人,但以聽到白聖念咒,它就會暴躁,那感覺痛不欲生。”

寧濤聽得背皮發麻,“白聖是怎麽取出它的?”

白婧苦笑了一笑,“金蛇蠱一入人體就不會再出來了,隻聽從煉製的妖法法令,可我不知道白聖操控金蛇蠱的法令,不然我也不會受他控製了。”

寧濤想了一下,“那它現在在什麽地方?”

白婧猶豫了兩秒鍾,忽然抓住婚紗的裙擺,嘩啦一下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