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祠堂上了鎖,可這樣的鎖對於明朝的老特工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他隻用了兩根細鐵絲,三秒鍾就開了鎖。

殷墨藍推開了門,寧濤跟著他走了進去。

祠堂裏沒點燈,黑黢黢的,殷墨藍關上房門之後就黑暗了。寧濤掏出了手機,喚醒屏幕,接著屏幕釋放的微弱光線來到了神龕前。

那隻無字牌不見了。

寧濤跟著又用手機照了照其它的靈牌,結果還是沒有發現那隻無字牌,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上次我來明明在這裏,怎麽不見了?”

“那個女人知道你會再來。”殷墨藍做出了判斷。

寧濤心裏沒了主意,難道隻有答應朱紅琴的條件才能見到尋祖丹的丹方嗎?如果隻是一個白聖,他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可中間夾了一個白婧,這就讓他頭疼了。

“等等!”殷墨藍說了一句,他的神奇也顯得有些奇怪。

寧濤心中一動,試探地道:“殷前輩,你發現什麽了嗎?”

殷墨藍邁步在祠堂裏走動,從左側的牆壁走到右側的牆壁,又從右側的牆壁下走到了神龕所對的牆壁下,然後才開口說道:“這祠堂……”

“這祠堂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寧濤有點著急了。

殷墨藍又抬頭看了一下屋頂,似乎確定了什麽,這才說道:“這是朱三太子的書房!我去過幾次,有印象,你看見那根梁沒有?”他抬手指著頭頂的房梁,“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上麵絕對刻有日月二字,合起來就是一個明字,這些都是朱三太子用來激勵自己,不忘前明。”

寧濤縱身一躍,身體拔地而起,右腳在虛空之中一踏,左腳在虛空之中一踏,他便躍上了房梁。他一手抓著房梁的頂部,固定下來之後附身對著橫梁一吹。一片灰塵被吹開,老舊的橫梁上果然刻著“日月”二字,兩個字之間有一點間距,但合起來就是一個“明”字。

“殷前輩,你說的是真的,這上麵果然有日月二字。”寧濤鬆開手,身體自然下墜,觸地之前他雙腿一曲,穩穩當當的站在了地麵上。

腳下有梯,這門修真功夫他是越來越熟練了。如果頭上沒有房頂,他還可以虛空踏一步,再往上躍兩米左右的高度。

殷墨藍的眼睛裏露出了異樣的神光,“寧老弟,你這門功夫有意思,叫什麽名堂?”

寧濤說道:“腳下有梯,不過殷前輩,現在可不是談功夫的時候,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發現了什麽?”

殷墨藍說道:“這個書房是一比一搬遷過來重建的,如果你說那個朱紅琴真與紅玉姑娘有關,她或許會將機關和密室一起複製重建。”

寧濤頓時激動了起來,“機關密室在哪?”

殷墨藍走到了神龕後麵的牆壁下,從牆角往上數磚,數到“8”,然後又從又往左數到“8”,最好他伸手抵在一塊牆磚上往裏一推。

哢哢……

地下傳來了機關運動的聲音,地麵也微微顫動了起來,一轉眼殷墨藍身邊地道地麵上便出現了一個地道入口。

寧濤跟著就湊了過去,他不再滿足手機屏幕的微弱光線,幹脆啟動了手機電筒,將光束投進了地道之中。

地道以四十五度角往下延伸,幾米深的地方是一個拐角。可以看到的通道是由灰色的黏土鑽砌成的,通道頂部是拱形的,每一塊石磚都滿是歲月侵蝕的痕跡,起碼有好幾百年的曆史。

“跟我來。”殷墨藍貓腰進了地道。

寧濤跟著他鑽進了地道,心裏有些好奇,“殷前輩,我見你數磚,豎著數了8,橫著數了8,這裏麵有什麽含義嗎?”

殷墨藍抱了一下拳,聲音裏滿含敬意,“那是太祖皇帝的名兒。”

寧濤幡然醒悟,明朝的太祖皇帝是朱元璋,他的小名就叫朱重八。殷墨藍剛才豎著數8,橫著數8,不就是“重八”嗎?

兩人過了拐角,又橫著走了幾十米便到了地道的盡頭。

一道石門擋住了路,門口放了一對小石獅。殷墨藍徑直走到左邊的石獅前,伸手抓住石獅口中的石球,然後擰了一下。

哢哢哢……

一串響聲裏,石門打開。

寧濤正要進去,殷墨藍卻一把拉住了他,“別動!”

嗖嗖嗖!

幾十支弩矢從石門之中飛了出來,擦著寧濤和殷墨藍兩人的身體飛向了來時的地道,隨後黑暗的地道裏便傳出了一片弩矢擊中黏土磚的聲音。

寧濤驚出了一身冷汗,剛才有好幾支弩矢幾乎是貼著他的麵門飛過去的。如果不是殷墨藍拉住他,讓在站在門框的旁邊,他肯定已經被射中了。他的隨便挨能擋鈍擊,可弩矢的穿透性傷害卻是防不了的。就算他又特種靈力治愈,可萬一紮中要害,他的小命也會有危險。

“好了,跟我來。”殷墨藍邁步出去,進了石門後的石室。

寧濤也跟著進了石室,他將手機高高舉了起來,借著手機電筒的光線觀察石室。

準確的說是一個墓室,拱頂,中間放了一口石棺。

石棺前放了一張石台,上麵又放著一隻靈牌,那上麵寫著“恩人朱紅玉”之墓。

看過靈牌,寧濤的視線便移到了石棺之上,心中一片激動,藏得如此隱秘,這石棺之中多半有朱紅玉的頭骨!

殷墨藍對著朱紅玉的靈牌拜了三拜。

寧濤也拜了三拜,死者為大。

拜過之後殷墨藍走到石棺前,運力一推,可石棺紋絲不動。

鏘!

殷墨藍拔出繡春刀,一刀劈進石棺棺蓋下的填滿了三合土的縫隙裏,然後拖著刀順著縫隙切割。繡春刀是武妖的法器,切鐵如泥,石棺縫隙之中的三合土雖然堅硬,可在他的繡春刀下卻等同於是豆腐。

轟!

石棺的棺蓋被殷墨藍推開。

寧濤迫不及待的湊了上去。

石棺裏沒有屍體,隻有一塊頭骨碎片,白裏泛黃的顏色,不規則的形狀,與上次他在殷墨藍的洞府裏看見的頭骨碎片極其相似。

辛家果然藏有朱紅玉的頭骨碎片!

寧濤向那塊頭骨碎片伸過了手去,他的手因為太過激動而顫抖。

卻不等他抓住那塊頭骨碎片,殷墨藍就先一步將石棺裏的頭骨碎片抓在了手中。

頭骨的正麵沒什麽特殊的地方,與普通的頭骨碎片沒什麽區別,但殷墨藍將它翻過來之後它就不平凡了。它的背麵寫了很多青色的字,全都是靈材的名字和分量。

寧濤的視線落在那些青色的字跡上,全神貫注的記憶著上麵的內容。

一分鍾後,殷墨藍忽然將手中的頭骨碎片交到了寧濤的手中,“你拿著,老規矩,我給你找靈材,你給我煉尋祖丹。上次你煉的尋祖丹效果非常好,我妖力大增,這東西還是你來保管吧,將來我們找到所有的頭骨碎片,你我謄抄一份丹方,把紅玉姑娘的頭骨葬了就是了。”

寧濤也沒推辭,順手就打開小藥箱將頭骨碎片放了進去,“也好,那我就暫時保管一下,將來湊齊了所有的碎片之後再來安葬它。”

殷墨藍又將棺蓋合上,對著這樣的靈牌拜了三拜,口中喃喃地道:“紅玉姑娘,殷某是迫不得已,冒犯了,日後殷某定當厚葬姑娘屍骨,並查到真凶,為姑娘報仇,以告在天之靈。”

寧濤也對著朱紅玉的靈牌拜了三拜,不過他什麽都沒說。

人或許真有在天之靈,在地之靈,可誰見過?

兩人原路返回,離開地道,回到了辛家祠堂之中。殷墨藍又按了一下“重八”之磚,地道入口關閉了。

“我們離開這裏。”寧濤說。

殷墨藍點了一下頭,走出祠堂後,他又將門關上,鎖也鎖上。

兩人離開榮華府,回到了放車的地方。

青追迎了上來,“寧哥哥,怎麽樣?”

寧濤高興地道:“到手了,我們走吧。”

殷墨藍說道:“我去找靈材,但我不確定都能找到,還是老規矩,我能找多少是多少,找不到的你來湊。”

寧濤笑了笑,“行,湊齊了靈材我就開始煉丹,第一顆給你。”

殷墨藍衝寧濤抱了一下拳,跨上了他的機車,不過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又說了一句,“寧兄弟,你過來,我給你說句悄悄話。”

寧濤說道:“有什麽話不能當著青追說的嗎?”

青追一臉的不高興,“就是,有什麽話我不能聽嗎?”

殷墨藍猶豫了一下,“好吧,那我就直說了,寧兄弟,你在青姑娘的身上一定要節製,一個月最多一次,多哪怕一次都是傷身減壽的事情。”

寧濤頓時尷尬了,他以為殷墨藍要說的悄悄話是什麽事,卻沒想到說的是這樣的事兒。

青追的臉紅了一下,居然沒怪反駁殷墨藍。

“就這話,你愛聽不聽,我走了。”殷墨藍打燃火,騎著機車就走了。

寧濤也跨上了天道號機車,不用他招呼,青追也爬上了車,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坐個電瓶車而已,她非要用坐機車的姿勢,至於嗎?

“寧哥哥,不要聽他的,我又不害你,我是伺候你,隨便你多少次都不會傷身的。”剛上路,青追就湊到寧濤的耳邊說了這句話。

寧濤的身子一僵,天道號電瓶車差點撞樹上……

同一時間。

榮華府之中,兩個女人慢吞吞的來到了辛家祠堂的門前。

這兩個女人,一個是朱紅琴,一個是她的阿婆保鏢七姑。

七姑看著後牆的方向,“細姐,介兩人將東西帶走哩。”

朱紅琴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容,她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