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猿人巡邏隊,半個小時的追蹤,追到最後就隻剩下了一個領頭的,那還是寧濤壓下了碧明珠的大槍,讓她留了一個活口。

“大家在這裏休息一下吧,跑了一路了,你們也應該累了。我去審問一下那個家夥,然後我們再上路。”寧濤交代了一句,然後下那個猿人走去。

那個猿人的一條大腿被風刃劈開了一條深深的口子,鮮血長流。

寧濤這一動,兩個女人跟著他來了。一個是碧明珠,一個是靈兒。碧明珠跟在他屁股後麵攆路這很正常,可是這靈兒跟在他屁股後麵攆路,這就有點不正常了。

寧濤回頭看了靈兒一眼,想讓她回去休息,可不知道為什麽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天命送子神對女人總是嗬護有加,他的溫柔也有如絲綢一般光滑細膩。

靈兒卻被寧濤這一眼看得有些心虛,她低著頭,怯生生地說了一句:“我……我也想去問一下那個猿人我們族長的消息,英雄大哥,可以嗎?”

不是讓叫寧哥哥嗎,怎麽變成英雄大哥了?

寧濤不喜歡這個稱呼,不過他還是笑了笑:“那行,你就跟著來吧。”

“謝謝英雄大哥。”靈兒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在她的部落裏,她應該是一個野性十足的女孩,可在寧濤的麵前,她卻乖巧文靜得像個知書達理的淑女。

這似乎就是天生一物降一物,而天命送子神能降伏百樣女人。

碧明珠什麽都沒說,隻是有意無意的看了靈兒兩眼,嘴角也藏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

三人來到了那個受傷的猿人身前。

看著站在身前的寧濤,那個猿人顯得很緊張。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抓掉在地上的槍,可是一鬆開掐著傷口的手,大腿的傷口就不斷的往外冒血,一陣頭暈目眩,他跟著又將手放了回去,使勁的掐著傷口。

寧濤淡淡地道:“我有幾句話問你,如果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不但會治好你的傷,我還會放你走。”

“你……你究竟是誰?”猿人顫聲問道。

寧濤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是我問你問題不是你問我。”

碧明珠冷聲說道:“如果你想死,我會讓你後悔活著,老老實實回答我夫君的問題,不然我宰了你!”

猿人的神色驟然緊張了起來。

寧濤本來準備了幾個問題,正準備說出來的時候,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暗暗地道:“我已經找回了法力,我還問他幹什麽,我直接進他的腦子不就知道了嗎?”

這麽一想,他對靈兒說道:“靈兒姑娘,你不是有問題想要問他嗎,你來問吧。”

靈兒點了一下頭,然後又問了一句:“英雄大哥,我可以……用刑嗎?”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然後點了一下頭。他完全沒想到靈兒這麽生猛,還沒開口問人家,卻先來問自己可不可以動刑。

得到了寧濤的允許,靈兒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猿人的身上,略微沉默了一下便開口說道:“告訴我,你們抓走了我們的族長,你們把他關在什麽地方?”

猿人的眼神閃爍:“我……我不知道。”

他的話音剛落,靈兒握起拳頭,猛一拳頭砸在了他的鼻梁上。砰一聲悶響,那猿人慘叫了一聲,鼻血嘩啦一下就湧了出來,可是他卻不敢伸手去捂鼻子。

“不說是吧,我打死你!”靈兒又猛一拳抽在了猿人的一隻眼睛上。

“我說我說……”猿人崩潰了。

也就在他崩潰的那一瞬間,寧濤的一個神念從眉心之中飛出來,一頭紮進了淵源的腦袋中。

神念即元神,穿空不留痕。

神念之所見所感,即是寧濤之所見所感。

進入猿人的大腦寧濤才發現,猿人的大腦的腦容量竟然與人類相差無幾,而且結構也更為高效合理。就他所見過的這些猿人裏,沒有一個是胖子,個個都身高兩米大幾,身材強壯而又勻稱,身手也都非常敏捷,運動能力十分強悍,這些不隻是基因的原因,也與他們的大腦結構有關。

這個世界上的猿人能進化到讓人類害怕的程度,這本身就是一個說明。

不過寧濤隻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而已,他並沒有興趣研究猿人的大腦,更沒有興趣去比較這個世界的猿人和人類的大腦孰勝孰弱。他感興趣的,這是這個猿人的記憶。

寧濤的神念進入了猿人的腦海世界,這裏漂浮著一段段記憶,一張張畫麵,還有模糊不清的記憶碎片。

時間越久的越模糊,時間越近的越清晰,這是記憶的一個特征。

寧濤的神也一頭紮進了最近的一段記憶之中。

那是一座修建在大山上的城市,規模不是很大,但布局非常合理。有街道,有廣場,甚至還有疑似神廟的建築。

這座城市的建築以岩石和木頭為主要材料,少量的使用了金屬材料,而那種建築通常都有好幾層,屬於樓房結構。城市的主體顏色是黑色,與猿人的毛是一個顏色,審美觀有些獨特。

這段記憶裏,這個猿人與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孩子走在廣場上,悠閑的漫步。那個女人似乎是他的妻子,而那個孩子是他的孩子。

廣場上很熱鬧,有賣油炸麻花的,有賣冰糖葫蘆的,還有賣各種玩具的,感覺就像是廟會。

這樣的畫麵出現在人類的社會中一點都不值得奇怪,可是出現在猿人的城市之中那就不隻是奇怪了,還有詭異。

廣場上不隻有猿人,還有人類。

可是那些人類卻被猿人灌在籠子裏販賣,男的女的身上連一塊遮羞的布都沒有,就那麽蜷縮在鐵籠子裏毫無尊嚴可言。

那些被猿人買下的人類,直接被係上了鏈子,被當作是狗一樣牽著走。稍有不順,作為主人的猿人就用皮鞭抽,用腳踢,下手極狠,完全不把人當人看。

“爸爸!我要那個光皮獸。”小男孩指著鐵籠中的一個人類小女孩說道。

猿人說道:“那樣小的奴隸連活都幹不了,你要她幹什麽?”

猿人小男孩說道:“她的眼睛好看,我想把她買下來陪我玩,等我玩厭了,我就把她的眼睛挖出來吃掉。”

“那個小女孩應該不貴,孩子他爹,你就給他買下來吧。”猿人的妻子說。

“好吧,我去問問價錢。”猿人像販賣人類奴隸的奴隸販子走去。

這段記憶本來沒有完,可是寧濤卻看得心中難受,提前退了出來。

他是人類的神,成神之前也是人類,這些曾經被人類關在動物園裏觀賞的猿人如此對待人類,他心裏能好受嗎?

退出那段記憶之後,寧濤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猿人的確可惡,在他看來也不可饒恕。可是換個位置去思考,他出生的地球,人類不也把猿類關在籠子裏觀賞嗎,有的用獵槍打死,有的被做成了標本,有的甚至被在活著的時候切開頭蓋骨吃掉腦子……

不管是什麽樣的世界,奉行的其實是一樣的叢林法則。一個種族夠強大,那麽就能站在食物鏈的上遊,去吃人。如果一個種族很弱,那麽就會站在食物鏈下遊,被人吃。這個世界根本就沒什麽天理和公平,隻有優勝劣汰。

不管是什麽種族,或者就要吃東西,那麽萬物之間的關係就可以簡化成吃與被吃的關係,就是這麽簡單,就是這麽殘酷。

寧濤的神念又紮進了一段記憶之中。

這段記憶比較模糊,是這個猿人在學校裏讀書時的記憶。

寧濤之所以選擇這段記憶,那也是因為一個猿人居然讀過書,這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一間簡陋的教室裏,一個女性猿人在黑板上寫下了這樣一句話:大爆發時代,萬物複蘇,猿人的崛起與人類的沒落。

寫好之後,她轉身麵對十幾個渾身是毛的猿人少年,提出了她的問題:“有哪位同學告訴我,為什麽我們猿類和一些物種能崛起,而曾經不可一世的人類沒落了?”

這個猿人舉起了手。

女猿人老師麵帶微笑:“泰山同學,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這家夥居然叫泰山?

不知道這個真實世界的地球上有沒有一座山叫泰山,不過想必就算是有恐怕也不複存在了。

少年泰山站了起來,有板有眼地道:“大爆發時代,我們猿人的身體很快適應了天造能量的改造,智力和身體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反觀人類癡迷享樂,隨意更換器官,追求漫長而又毫無意義的長壽生命,所以他們被天神拋棄了。”

女老師點了點頭:“回答正確,坐下吧。”

少年泰山坐了下去。

女老師又說了一句:“人類曾經奴役我們,殘害我們的先祖,他們活該有這樣的下場,所以不必同情他們。他們最好的歸屬是墳墓,我希望在座的同學能成為將他們送入墳墓的勇士。”

教室裏的少年們頓時鼓掌歡迎。

寧濤卻是一聲歎息。

我了個去,在課堂上進行仇恨教育,這老師有問題啊。

可是,細想少年泰山和這個女老師的話,他的心中有一些不是滋味。從人類領袖靈山的記憶裏,他知道人類的文明曾經到了什麽樣的高度,普通人都能活幾千一萬年,窮奢極欲到了極致,整個世界都快被人類禍禍完蛋了,也真是活該有這樣的下場啊。那啥,不作不死,這真的是自己作死。

隻是苦了靈兒這一代人了,前人造的孽,後人來償,這不公平。

寧濤又進入了幾段記憶,然後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