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越來越陡峭,山腰下的血草很茂密,地麵也多多少少有血水淤積,所以比較濕潤,但越往上,血草就越稀疏,血水漸漸也消失了,地麵越來越幹燥。

爬過半山腰的時候,血草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光禿禿的粉色地麵,寧濤也第一次看見了岩石。

粉色的岩石。

寧濤在那塊岩石前停下了腳步,仔細觀察。

岩石有三尺多一點直徑的樣子,一半在地麵上,一半埋在土裏,表麵上有幾條裂縫,裂縫裏的岩石也是粉色的,而且更粉。

寧濤伸手扣住岩石的上端,然後往身前的方向使勁掰,幾下晃動之後,岩石被掰了出來,一股血水也從石窩裏湧冒了出來。

這景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掰掉了人體上的一塊疤,或者脂肪粒什麽的,然後就流血了。

可這奇詭的空間世界是人體的一部分嗎?

誰家的人體能裝下數以億計的宇宙世界?

寧濤苦笑著搖了一下頭,將這個荒謬的想法清除了腦袋。他抱起岩石,狠狠的往地上摔了下去。

咚!

泥土飛揚,血水四濺。

濺起來的塵土也是粉色的,別有一點詭異的美感。

岩石的裂縫更寬了一些。

寧濤又將抱起來,狠狠的往地上摔下去。

接連摔了幾次,岩石碎成了幾塊。

寧濤從岩石的碎塊之中挑了兩塊出來,然後用石塊打磨,將一塊碎塊打磨成了匕首,一塊碎塊打磨成了石斧。沒有木頭做斧柄,他就湊合著打磨了一個石頭手柄,將斧頭做成了短柄手斧的模樣。

這一忙活下來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了。

他並不擔心那幾個拉幫結派的家夥趕在他的前麵捷足先登,得到了那個新生的機會。

這事絕對沒有那個想咬死他的老頭說的那麽簡單,不斷有三界之主來到這裏,時間不定,進入的地點也不定,都是隨機發生的。如果有人得到了那個新生的機會,也可以理解為大造化,那麽這個地方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能來這裏的都是三界之主,都是上天的種子。如果這是上天安排的話,那絕對不是誰跑得快,誰運氣好就能獲得那個機會或者大造化的。這事一定還有被迷霧籠罩著的部分,不為人知道。

所以,他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去追逐那什麽機會,最重要的是怎麽活下來!

“以前,我探手一招,要什麽神器有什麽神器,現在卻淪落到打磨石頭匕首和斧頭,使用這種原始武器,我這算是哪門子的三界共主?”寧濤將打磨好的石匕和石斧拿在手裏試著揮舞了兩下,嘴角浮出了一絲自嘲的笑意。

真實的世界?

真亦假來假亦真,假亦真來真亦假,誰真誰假,誰又能說得清?

寧濤拿著石斧和石匕又往上爬。

沒走多遠就是血霧籠罩的區域了,那血霧不及血水的血色,粉色更多一些,頗有點夜店的氛圍感。

寧濤擔心有毒,先伸進去一隻手掌,確定沒有皮膚瘙癢、蚊蟲叮咬般的中毒反應之後才小心翼翼的走進去。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屏蔽了呼吸。

越往上走,這血色的霧氣越濃厚,能見度不過幾米。不過這山峰上全是粉色的泥土和岩石,坡度也不是很陡峭,所以能看幾米遠也不影響什麽。

寧濤往上爬了一段路,血色濃霧之中忽然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

“不要……我好心救你……你卻要殺我?”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用的是珍珠語。

那是一種非常罕見的外星語言,不過寧濤也接觸過,解析過,所以能聽懂。那還是送子神紀元818年的事,他一路造物,來到距離地球西麵的幾千億光年的一顆星球上。

那個星球名叫貝母星,是一個美麗的星球。貝母星上居住著一個種族,名字就叫美珍人,光頭、碧色的眼睛,皮膚宛如珍珠一般白皙光滑,無論男女身材都修長漂亮。寧濤感歎美珍人的漂亮,就在那顆星球上待了一段時間。美珍人的語言就是珍珠語,很特別,很古老,在語言的世界裏比冷門更冷門,但他隻不過用了一分鍾的時間就學會了。

在這奇詭的空間世界裏聽到珍珠語,當真是很難得的事情,因為在寧濤自己主宰的那個宇宙世界裏,他就發現了貝母星上有美珍人,而且數量也不過兩萬多而已,比熊貓還珍貴。可此刻說話的那個美珍人,她能在這裏,那必然也是一個三界之主。

如果在另一個宇宙世界裏美珍人也是這般稀少,卻能出一個三界之主,那真的是個人才啊。

可是,再出類拔萃的人才到了這裏也隻有淪為獵物的命運。

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哼,好心?我謝謝你的好心,你幹脆好人做到底,我殺了你,吃了你,我有力氣走到聖宮得到那個大造化,也好過我們都死在路上的好。”

這男人說的也是一種外星語,寧濤記不得在什麽地方聽過,但總之是聽過,也能聽懂。

“你……你走開!”美珍人很緊張,聲音之中也充滿了憤怒。

“嘿嘿嘿……”男人的笑聲,陰惻惻的感覺。

寧濤本來想等兩人決出身負,一個死了,一個傷了再現身的,可腦子裏浮現出了他所見過的美珍人,善良而美麗的美珍人給他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他在貝母星上的那段時間裏,他甚至想帶走一個美珍人姑娘,但最終沒有那樣做。過了幾十年想起,心中還有點小小的遺憾。現在一個美珍人三界之主被一個不知是誰個傻逼威脅,他就控製不住他自己的暴脾氣了。

橫豎是殺,遲一點早一點都無所謂。

這麽一想,他提著石斧和石匕就潛行了過去。

血色濃霧中,一個美珍女子蜷縮在地上,身上沒有任何遮掩之物,她隻能用這種姿勢保護自己的隱私。她受了傷,金色的神血從幾處傷口之中流溢出來,好不淒美的樣子。

站在她對麵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頭上吊著許多類似髒辮的觸須,脖子很短,背部、臀部和腿部都堆滿了強壯的肌肉。

寧濤一步步向髒辮男靠近。

蜷縮在地上的美珍女子看見了寧濤,那一刹那間她的眼神呆了一下,閃過了一抹驚懼的神光。

寧濤將石匕豎在唇間,給她比了一個不要出聲的手勢。

美珍女子移開了視線。

卻就在那一瞬間,髒辮男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有一個回頭的動作。卻不等他回過頭來,蜷縮在地上的美珍女子忽然打開了身體,做了一個要爬起來的動作。

髒辮男哪裏還顧得上回頭來看,隻道是美珍女子虛晃一槍,引誘他回頭去看,趁他回頭的時候攻擊他。他抬起腳,一腳踹向了美珍女子的心口。

就是現在!

寧濤猛地撲了上去,左手握著石匕紮在了髒辮男的頸動脈上。

石匕遠沒有真正的匕首那般鋒利,隻是刺破了髒辮男的皮,根本就沒法紮破他的頸動脈。

髒辮男脖子一片,轉身過來,也就在那一瞬間抓住了寧濤握著石匕的左腕。

呼!

石斧呼嘯而下,一斧頭劈在了髒辮男的腦門上。

這一下勢大力沉,石斧不僅鋒利,而且沉重,竟活生生的劈開了髒辮男的腦門。骨碎的聲音清脆,一股金色的神血從破開的腦門之中湧出來。

髒辮男悶哼了一聲,往後仰倒了下去。

他剛一倒地,寧濤的斧頭又劈落了下來,又劈在了他的腦門上。

他本來已經握起了拳頭準備戰鬥,可再強大的三界之主在這裏也就是個普通人,誰家的腦門經得起這樣劈砍猛砸?

如果說第一斧頭隻是讓他猝不及防下的倒地,那第二斧便是重創了,他就連拳頭都無法握緊了。

“兄弟,你冷靜……”髒辮男驚呼道。

不等他把話說完,第三板斧又狠狠的劈在了他的腦門上。

嘭!嘭!

寧濤又狠狠的砸了兩下才停下來。

髒辮男已經被石斧劈砍得麵目全非了,本來就很醜,這下更是醜出了一個新的高度。

說什麽兄弟。

如果是寧濤被他偷襲,他恐怕也不會手軟。對一個女人都下得狠手,還有什麽事幹不出來?

“你……是誰?”女人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看上去很緊張,眼神之中也有著恐懼。

其實,對她來說,寧濤和這個剛剛被砸死的髒辮男一樣危險。

寧濤知道她心中的擔憂,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放心吧,我不會殺你。”

美珍女子明顯不相信寧濤,她往後退,眼睛始終警惕的盯著寧濤,生怕他撲上來。她的腿受傷了,走路一瘸一瘸的,退得很艱難。

她的身高大約一米八的樣子,完美的九頭身。腦袋上沒有頭發,光溜溜的,卻散發著珍珠的光澤,別有一番異星美感。事實上,她一身的皮膚都是珍珠色,也散發著珍珠一般的光澤,給人一種晶瑩剔透,閃閃發光的感覺。至於身材,就算是送子神這樣的專業神,他也挑不出半點不好看的地方,前凸後翹,小腰細細,一雙腿長得誇張,腰以下全都是腿,渾身上下都找不出一絲贅肉,卻又給人一種圓潤感。

寧濤其實也是現在才有機會仔細看她一眼。

偏偏就是他的微微放光的視線讓美珍女子更緊張了,她捂住說道:“你、你想幹什麽?”

寧濤收回了視線,一匕首戳在了髒辮男的頸動脈上。

金色的神血飆出來。

寧濤張嘴就堵了上去。

比起美色,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