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我者死,逆我者生,而生不如死。”木神說,但發出聲音的卻不是他那滿是掙紮蠕動的恐怖大嘴,而是構成他所有的屍人的嘴裏發出的聲音。

上百萬個屍人同時開口說出這句話,那聲音有多洪亮,有多恐怖就可想而知了。

除了阿濕波,所有的樹人都跪著,瑟瑟發抖,連看都不敢看木神一眼。

其中,小姨子濕木潤花抖得最厲害。就她那害怕的樣子,身體抖動的幅度,寧濤甚至懷疑如果他沒有在這裏,她恐怕會被嚇尿。

寧濤看不下去了,別人他不在乎,可看到自己的嶽父嶽母和小姨子都給這個木神下跪,小姨子還是一副快被嚇尿的樣子,他的心裏就很不舒服。

一個偽神而已,裝什麽大尾巴鷹?

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從這個什麽木神的身上感應到哪怕一絲神力。

沒神力算什麽神?

而且,他隻有兩條腿。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寧濤出聲說道:“一個偽神而已,你們為什麽要拜他?還有,你們樹人怎麽會信仰這樣一個偽神?我一看他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飛船艦橋之中一片憤怒的聲音。

“你竟敢褻瀆我們的木神!”

“我們的木神比你還高!”

“我們的木神比你更強大!”

“快放了我們,我們的木神在這裏!”

“你就不怕我們的神震怒嗎?”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聲蔑笑:“瀆神?我就是大神,先不說你們這個木神隻是個偽神不談,就算他真的是神山的神,見了我也得給我蹲在地上!再說震怒,我現在就很震怒,你們就不怕嗎?”

“你好猖狂啊!”

“你好大膽啊!”

“木神啊!木神啊,快救救我們啊!”

寧濤卻已經懶得去理會這一幫子愚忠愚信的樹人了,他將視線移到了木神的身上。情況還是那麽的尷尬,他隻有對方三分之一的高度,他的腦袋在對方的臀部的位置,矮小得一逼。萬幸對方沒有第三條腿,不然的話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大怪物了。

大怪物,這就是寧濤給這個所謂的“木神”的定義,他壓根兒就不認為對方是什麽神。

“賢婿,萬萬不可這樣說啊,趕快向木神謝罪。”濕羅地說,誠惶誠恐的樣子。

寧濤並不怪他。

不為別的,隻因為這是他老丈人。

老丈人的兩個女兒都帶他超神,就衝著這一點,就算老丈人拿著拐杖打他,他也不會還手。

阿濕波想說什麽,可是看到父親這個樣子,又把話吞了回去。她大概是想讓寧濤硬氣一點,畢竟在她的心目中,寧濤才是頂天立地的大神,可是他又怕她的父親生氣,所以才沒有把話說出來。

“哼!”木神冷哼了一聲,怒氣滔天:“你竟敢說我是偽神,去死吧!”

這句話也是從上百萬張嘴同時說出來,那聲音密密麻麻,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

突然,木神一拳頭砸向了寧濤。

他的拳頭與寧濤的腦袋一般巨大,且纏繞蘊藏著恐怖的黑暗能量。

可即便是這樣凶猛的一拳,在令濤的眼裏也不過是軟塌塌的“粉拳”而已,他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不過他的手中捧著嶽父嶽母一家人,還有一艘飛船,不便應戰。他往後一躍,然後張嘴對著左手手掌吹了一口風。

狂風驟起,卷起嶽父嶽母一家人,還有那艘飛船飛向了一片大山。

“花郎,讓我和你一起戰鬥吧!”阿濕波的聲音。

“不用,你保護好嶽父嶽母和妹妹!”寧濤回了一句,探手一招,超度鍋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大大大!

原本是一隻小小的平底鍋,神念一牽,轉眼之間變變成了一隻直徑一萬多米,長兩萬多米的超級大鍋。

鯤之大一鍋燉不下。

可那得看是什麽鍋,在寧濤的超度鍋麵前,兩隻鯤也隻燉得下。

木神的拳頭落空,他越發憤怒了,一個跨步追上來,抬起一腳踹向了寧濤。

“在我麵前裝什麽大神,給我躺下!”寧濤操起平底鍋,沒有避開木神正麵踹向他胸口的一腳,而是一鍋抽向了木神用來支撐身體的那條巨腿。

嘭!

嘭!

兩個神同時擊中了對方。

寧濤的人生隻是輕微的晃了晃,連退都沒有退一步,可是木神就不一樣了,那一平底鍋抽斷了他一條腿,他那差不多十萬米的龐然之軀頓時失去了平衡,往天龍城廢墟倒了下去。

“不——不!”上百萬張嘴一起怒吼,每一張幹屍的臉上都是一個憤怒和不甘的表情。

尼瑪爹啊!

我這樣的大神竟然被你一擊斷條腿!

我這麽大一張臉,你讓我往哪放?

轟隆隆!

木神倒在了天龍城的廢墟之中,那些幾萬年都還屹立在地上的殘垣斷壁頃刻間化作齏粉。方圓幾百公裏的城市廢墟上多了一個人體倒模,那是一個標準的“大”字形倒模。

直到木神倒地,那股狂風才夾帶著飛船和嶽父嶽母一家人飛到一座山峰上。

風消失了,飛船平穩落地,嶽父嶽母一家人也平穩落地。然後,所有的樹人都看到了木神被打斷一條腿,倒在城市廢墟中的一幕。

所有人的下巴都驚掉在了地上。

那可是恕人津津樂道了幾十萬年的大神啊,在那些流傳了幾十萬年的神話故事之中,三界之中就沒有人能打敗木神,從來就隻有木神把別的神虐來玩的,什麽時候被打的這麽慘過?

他們忽然領悟到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

誰特麽說童話故事是騙人的?

神話故事更騙人啊!

短暫的驚愕之後,阿濕波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看見沒有,我花郎才是最厲害的大神。以後,你們就別信什麽木神了,都改信我花朗吧,信我花郎者,必得庇佑!說不一定還可得永生!”

飛船之中的那些樹人湧了出來,可是沒人敢接阿濕波的話。

濕羅地悄悄的拉了一下阿濕波的手,壓低了聲音,緊張兮兮地道:“那可是我們信仰了幾十萬年的木神啊,你千萬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不然我們一家在濕地星上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阿濕波不屑地道:“如果我們家都不在了,那還要濕地星幹什麽?”

濕羅地:“……”

這話算是公然的挑釁,再加上瀆神,這已然是不可饒恕的罪行了,可是那麽多樹人精英,還有平日裏不可一世的長老們,這個時候卻沒人敢吭一聲,一個個都假裝沒有聽見。

假裝沒聽見,那就不需要回應吧?

可他們的心裏卻早就在罵人了。

你好囂張啊!

你男人這麽囂張也就罷了,你竟然也這麽囂張,簡直是豈有此理啊!

嫁個厲害的男人你的尾巴都要翹上天了,你牛呀!

可是,他們也就趕在心裏這樣罵而已,真實的情況是,阿濕波用挑釁的眼神少過幾個長老和一大群樹人精英,那些人紛紛避開她的視線,有的甚至還低下了頭,刻意放低自己的姿態,不敢招惹她。

誰敢惹啊?

大長老櫻木招惹了她男人,被他男人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了!

阿濕波的臉上滿是得意的笑。

我嫁給了花郎,我就是這麽牛逼,我就是這樣囂張!

不服?

你們來打我呀!

略略略!

濕木潤花瞅了一眼得意又囂張的姐姐,嘴角翹了起來,然後又一幕看著天龍城廢墟中的姐夫,眼神之中充滿了崇拜。

就在這一刻,她心中越發確定了一點。

跟姐姐搶吃的有什麽意思?

要搶就要跟她搶男人!

那樣才夠刺激。

那樣才有意思。

姐姐越生氣,我就越高興!

姐姐越吃醋,我就越幸福!

謔謔哈哈哈!

濕羅地和山木花兩口子卻在這個時候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焦急的看著天龍城廢墟之中的大型女婿,不知道該怎麽好了。

寧濤提著平底鍋走到了木神的身旁,舉起了手中的平底鍋,厲聲說道:“我的妻子是花藤人,我的嶽父嶽母和小姨子也是花藤人,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老老實實給我一個解釋,不然我滅了你。”

“嘿嘿嘿……”上百萬張嘴巴,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寧濤頓時皺起了眉頭:“我看你是不明白現在的處境吧?還是我說話太文雅,你文化低聽不明白?那好吧,那我就說直白一點,你他媽馬上給我一個解釋,你從哪裏來?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希米亞的女神?”

這其實才是他動手打木神的真正的原因,這裏的黑暗能量,還是殺生樹的果實之中的死亡之沙,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個怪物與智慧女神希米亞有關係,即便不是直接的關係,恐怕也存在著什麽間接的關係,所以他想要弄清楚。

如果這個家夥有一顆正常的腦袋倒好說,動用神念直接進入他的腦袋就能找到答案,可是這個家夥的腦袋是由一個個屍人的腦袋拚湊而成的,他總不能一個腦袋又一個腦袋的去找吧?而且,這些屍人的腦袋都早死了,哪裏還能儲存下什麽記憶。

“嘿嘿嘿……”木神還在笑。

“你個傻逼!”寧濤一平底鍋拍了下去。

木神的半張臉頓時被掀飛了,那些屍人在空中飛舞,絲絲縷縷的黑氣又將它們纏繞住。突然呈現出來的畫麵給人一種潑墨一般的感覺,亦或者是藕斷絲連的即視感。

突然,詭異的情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