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知不覺黯淡了下來,懸掛在地麵地平線上的恒星名叫天日,它就要沉下去了。

黑夜即將來臨,沒人知道這裏的黑夜會發生什麽,或者出現什麽。

濕羅地雖然跟寧濤聊了很多很多,濕地星上的樹人,天龍星上的天龍人,還有傳說中的神木帝國和神木大帝,可是這些都信息都不能幫助他尋找木子母,甚至連那幾個長老的真正的動機都不能查清楚。

在那個過去時空之中,他曾經懷疑發生在天龍星和濕地星上的一係列事件,智慧女神希米亞有參與的嫌疑,可是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找到什麽證據。他唯一的線索就是死亡之沙,可死亡之沙的存在並不能證明就是智慧女神希米亞幹的,因為仙界的四邊都有死亡之沙,隻要有本事就能取到。

他自己也能,隻要他願意,他甚至可以去仙界的盡頭取大量的死亡之沙鋪成一塊沙田種西瓜,種花生。以他現在的實力,他完全能做到這一點。那麽,後人看見這塊田,看見田裏的西瓜和花生,就能說這是智慧女神希米亞幹的嗎?

想來想去,解決問題的方向沒找到,思路卻越來越亂,一個時間裏寧濤也懶得去想了,他將仙食鍋收了起來,起身往大殿一角的一個地洞走去。

“賢婿,你這是要到哪裏去?”濕羅地問。

寧濤說道:“你們待在裏麵別出來,我去那地洞看看。”

濕木潤花站了起來,說了一句:“姐夫,你到那地洞裏看什麽?”

這個問題問得好。

寧濤有些無語,但還是說了一句:“你沒看見下麵有很多天龍人的幹屍冒出來嗎?”

“原來你是去看這個,我跟你一起去。”濕木潤花說。

阿濕波微微愣了一下,陪夫君冒險,這不是妻子的分內事嗎,你一個小姨子你湊什麽熱鬧?

可是,不等她說句什麽話,山木花便說道:“大丫頭,你妹妹需要曆練,跟著她姐夫曆練一下也好。”

濕羅地也說了一句:“對,小丫頭是該曆練曆練,跟著你姐夫去吧,好好學學,不要給你姐夫添亂。”

“嗯!”濕木潤花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明顯是裝乖,她平時可沒這麽乖。

濕羅地又說了一句:“去吧去吧,跟你姐夫去吧,賢婿啊,你照顧好小丫頭,她有什麽沒做對的地方,你該批評就批評,千萬別客氣。”

“那個……我……好吧。”寧濤本來想說,我就隻是去那洞口看看,又不下去,你們怎麽搞得我要像是要出遠門俢行一樣,跟離譜的是,老婆不讓我帶,讓我帶小姨子,你們這是安的哪門子心啊?

還真是帝王愛長子,百姓愛幺兒,濕羅地和山木花這樣做就是明顯的偏心了。

偏偏,濕木潤花走到寧濤身邊的時候還故意回頭看了她姐一眼,然後還向她姐吐了一下舌頭。

這是**裸的挑釁。

阿濕波氣得不輕,可是卻被山木花拉著,發作不得。

帶誰不帶誰,寧濤其實並沒有心理障礙,因為對他來說,無論是阿濕波還是濕木潤花都是他媳婦。隻是這個小媳婦,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他的媳婦而已。

帶著就帶著吧,也就在大殿裏隨便轉轉,阿濕波能看見,也不擔心她會吃醋。

再說了,阿濕波是會吃醋的女人嗎?

他覺得不像。

給她一瓶真的醋,她倒是會喝下去。

寧濤走出了混沌之印的能量護罩,不忘叮囑了跟著他出來的濕木潤花一句:“跟緊我,不要離開我三步,不管遇見什麽危險,你隻需要站在我的身後就行了,不要出手,記住了嗎?”

濕木潤花點了一下頭:“嗯!”

他還記得那個對他叫了幾個嗯的濕木潤花,可是她已經在那個美夢裏靜止了,永遠都不會再醒來了。

濕木潤花果然老老實實的跟在寧濤身後,而且不是寧濤要求的三步,而是一步。

她的身上很香,那是她的花香。

寧濤熟悉那味道,心中滿滿都是回憶。

“姐夫,你是怎麽跟我姐認識的?”濕木潤花問了一句。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容:“我們是在神山上遇見的,我們還打了一架,然後……嗯,就在一起了。”

“好普通的相遇,一點都不浪漫。”濕木潤花的語氣裏帶了點嫌棄,還回頭看了阿濕波一眼。

阿濕波還以白眼。

濕木潤花得意的笑了笑:“姐夫,你這麽醜,我叫你阿醜哥好不好?我不想叫你姐夫。”

寧濤斷然拒絕:“不好,我是你姐夫,你還是叫我姐夫吧。”

濕木潤花翹了一下嘴。

說說聊聊,兩人來到了大殿一角的地洞前。

那地洞有七八米的直徑,有一道斜坡往下延伸,寬度和高度能容下一輛卡車通過,用地下隧道來形容也不為過。地洞下麵黑黢黢的,一眼看不到盡頭。饒是寧濤的天眼,他也隻能看見一千米的深度,可一千米之外還是黑暗和斜坡,不知道這坡會延伸到地底多深的地方。

濕木潤花就更不濟了,她隻能看到幾十米深的地方,幾十米之外的地方就兩眼一抹黑了。

“這地洞下麵有什麽?”濕木潤花收回了視線,問了一句。

寧濤說道:“估計是天龍人幹屍的老巢吧,下麵應該有很多幹屍。”

濕木潤花頓時緊張了起來:“姐夫,你不會想要下去吧?”

寧濤笑著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下去看看,怎麽知道下麵有什麽?”

濕木潤花一把抓住了寧濤的手,抱得緊緊的,緊張兮兮地道:“姐夫,你冷靜一點,你千萬別下去啊,你雖然是神,可也敵不過天龍人幹屍人多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姐可就變成寡婦了,她會怨我一輩子的。”

寧濤瞅著她,嘴角浮出了一絲溫柔的笑意:“是你不敢下去吧?”

你個小丫頭,你肚子裏想什麽,為夫我還不知道?

濕木潤花卻昂起了頭:“雖說我不敢?我告訴你,我姐是個膽小鬼,我膽子比她大多了。”

寧濤笑著說道:“你姐敢孤身一人上仙界,上神山,膽子可不小,是你膽小吧?”

“姐夫!”濕木潤花抱著寧濤的胳膊搖晃,小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寧濤搖得腦袋犯暈,身子發僵,渾身都僵。

此時此地,真的有點不應該。

就在尷尬的氣氛裏,大殿門口的最後一縷陽光消失了。

一股陰風忽然從洞底吹了出來,撲麵一股刺骨的冰寒,以及讓人作嘔的屍臭味道。

寧濤本能的將濕木潤花拉到了他的身後,造化之力能量場擴散開去,將濕木潤花包裹了起來,也將從地洞裏吹出來的陰風隔絕在外。

“哇——吼!”地洞深處傳來了一個詭異的嘶吼聲。

黑暗之中浮現出來一雙血色的眼睛,那眼睛裏仿佛有火焰在燃燒。

“媽呀!姐夫……我們……快跑啊!”濕木潤花嚇得雙腿直打顫。

寧濤說道:“別怕,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濕木潤花說道:“可是……他、他不是人啊。”

寧濤:“……”

“我要是死了,我姐就沒有妹妹了,你就沒、沒小姨子了,我們還是走吧,離開這裏。”濕木潤花顫聲說道。

寧濤本來想等那雙地獄火般的眼睛出來,看看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卻被濕木潤花纏得沒辦法,他點了一下頭,然後吹了一口氣,帶著濕木潤花飛進了混沌之印能量護罩之中。

山木花給了濕木潤花一個白眼:“你就這點出息。”

濕羅地搖頭歎息,好生失望的樣子。

寧濤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裏吧,估計那些幹屍很快就有大動作,這裏地方狹窄,不安全。”

他的話音剛落,幾個地洞裏突然冒出一股股黑煙,那黑煙比墨汁還要濃黑,一出來就往這邊湧過來。空氣中,黑暗能量的因子就像是瘟疫一樣擴散。

哢嚓!哢嚓!

詭異的聲音裏,一雙雙燃燒著火焰的眼睛從黑煙之中浮現出來。

寧濤的天眼穿透黑暗,終於看到了是什麽東西的眼睛在燃燒了。

那是不一樣的天龍人幹屍,他們的身材更為魁偉,身上還穿著黑色的戰甲,那戰甲上滿是符文,此刻也正散發著岩漿一般的光。他們的手中拿著冷兵器,有大刀,有雙手大劍,有錘子,還有長矛和盾牌什麽的,不管是什麽兵器,那上麵也都刻寫著符文,每一個符文都如同是岩漿一樣散發著氤氳的紅光,如火焰一般燃燒。

“媽呀!這些是什麽鬼東西啊?”濕木潤花怕得要死,死死挽著寧濤的胳膊不撒手。

對她來說,此刻全宇宙之中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姐夫的身邊了。

濕羅地、山木花和阿濕波也都很緊張,但都還穩得住,沒有濕木潤花那麽不堪而已。

其實,這些更高級的幹屍對於寧濤來說,充其量也是更強壯一點的螻蟻而已,他要滅掉這些幹屍易如反掌,可是看見濕木潤花這麽害怕,嶽父嶽母和媳婦兒也都緊張兮兮的樣子,他就放棄了在這裏開戰的念頭。

他探手一拍,一枚土之法印落地生輝。

轟隆隆!

以混沌之印邊界為界,腳下的地麵突然劇烈的顫動了起來,然後飛快的往上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