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苦笑了一下:“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還是尋釁滋事?”

嘩啦!

萬千藤蔓衝向了寧濤,正麵大集群,左右兩側還各分出一股繞彎過來,準備偷襲平底鍋擋不了的地方。

寧濤也不打算再客氣了,他找到這裏來發現了這株神奇而神秘的花,他是抱著交朋友的心思才開口搭訕的,卻沒想到對方什麽都不說,直接開幹。

哪有這麽暴脾氣的花啊!

那就幹吧!

“給我回去!”寧濤一平底鍋抽了過去。

當當當!

藤蔓撞在平底鍋上發出了密集的聲音,鍋底也黏滿了花朵噴射的白漿。

千百朵花朵齊噴射,那場麵就像是千百支槍在向寧濤開火一樣。

寧濤能擋住正麵的噴射,可從左右兩側繞過來的藤蔓卻不是平底鍋能擋的了。不過他也有方法應對,他一掌拍下,混沌之印落地生輝,刹那間便撐起了一個金色的能量護罩。

噗噗噗!

數不清楚有多少花朵噴射,造化之印所撐起的能量護罩轉眼就被噴滿了,從內壁看還是金黃色,可從外麵看卻是一個白色的粘稠的半球。

這花株所噴射的白漿居然還能吸附在混沌之印的能量護罩上,當真是了不起!估計,那白漿有汙穢之力,能減弱法陣法印的威力。

噗噗噗!

那花株還在噴射,轉眼之間混沌之印所撐起的能量護罩就被淹沒了,地上再看不見金色的能量護罩,更看不見那拿著一隻白底鍋的送子神。

這就結束了嗎?

並沒有。

那花株居然用藤蔓在白漿壘砌起來的壁上刻寫符文,那些藤蔓就像是花株的手,千百隻手一起刻寫,轉眼間白漿壘砌起來的界壁上便刻滿了符文。

這應該是神山上最快的刻寫法陣的速度,堪比現成法印的速度。

法陣刻寫完畢,每一個白漿符文金光閃耀,法陣的法力就如同是一座大山一樣鎮壓在混沌之印所撐起的能量護罩之上。

這是一個封印法陣。

寧濤被封印了。

歡歡喜喜來交朋友,被人吐了一大堆“口水”不說,還被封印了,這神山之上究竟還有沒有純潔的友誼?

就這麽結束了嗎?

還是沒有。

就在寧濤被封印之後,那花株將所有的藤蔓都收了回去,一團白霧將花株籠罩起來,隨後一個渾身開滿白色花朵的女人從白霧之中走了出來。

她身高與寧濤相差無幾,赤腳的她比寧濤要矮幾公分,但如果是穿上鞋子的話,那就差不多高了。她身上的花朵並不是從皮膚上直接長出來的,而是由細如絲線一般的藤蔓串聯全身,那些花朵花蕾便長在藤蔓上,如長裙一般穿戴在她的身上,花朵之間又有大大小小的縫隙,一些風景若隱若現,誘人到了極致。

鮮花長裙所勾勒出來的曲線高低起伏,有雄偉壯觀之美,有纖細窈窕之美,有豐隆挺翹之美,有修長圓潤之美,再加上一張標準的花瓣臉,如果寧濤此刻能看見,這個穿花裙的女人應該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不,不是女人,是女神。

能將送子神封印的女人,還能不是女神嗎?

鮮花女神向封印走來,嘴裏自言自語的說著一句話:“前輩?前輩?你才是前輩,你們全家都是前輩!”

這句話不知道寧濤能不能聽見,但如果他能聽見,他一定聽得懂,因為這個女神說的是標準的他的母語。也不知道是現學現賣,還是以前就懂,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鮮花女神來到了封印前,花瓣臉上還帶著一點怒容,很氣憤的樣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嗎?你想摘我的花是不是?你摘了我的花,還想吃我的果果是不是?我告訴你,與你一樣想法的人能圍著濕地星排兩圈,你去打聽打聽,我阿濕波是你隨便就能招惹的嗎?”

這話也不知道寧濤也沒有聽見,但如果是聽見了,想必會很鬱悶吧。

他什麽時候想摘她的花了?

他什麽時候想吃她的果果了?

他連看都沒有看過她的果果,更別說是摘來吃了,這不是比竇娥還冤嗎?

自稱是阿濕波的女神還在對著封印說話:“你知道你的下場嗎?你會變成我的花肥,你會死得連渣都不剩下,這就是你叫我前輩的下場!”

長得漂亮的女人就這麽囂張嗎?

是的,長得漂亮的女人真的可以很囂張。

阿濕波還在嗶嗶嗶:“這就是神山嗎?這也太無趣了,我來了三天了,三天就遇見你這麽一個蹩腳的神,別的神都死哪去了?不是傳說渡劫上神山之後會有封神大殿嗎,怎麽沒人來給我主持封神大典?看來傳說都是騙人的啊,我想回家了,我該怎麽回去啊……三天沒喝水了,三天沒喝水了,剛才還噴了那麽多出去……哎……”

突然,半球形的封印顫動了一下。

阿濕波吃了一驚,一雙玉足在白化的岩石上一點,身體輕飄飄的往後飛。

哢嚓!

半球形的封印之殼裂開,一片金光從殼中迸射出來。

下一秒鍾,封印之殼四分五裂,一個大神從金光之中顯現出來,一萬五千多米的高度,一條腿八九千米,一條腿八九千米,一條腿一千多多米。

送子神又回來了。

他的混沌之印在神墓那種大凶之地也能護他周全,一個來自異星的剛剛渡劫上神山的小神也想封印住他?

癡人說夢!

他之所以待在封印裏沒有立刻破開,隻是想聽聽這個阿濕波多說幾句話而已。

這個阿濕波明顯是個話癆,他覺得隻要他一直待在她的蛋殼封印裏,她估計能說道他耳朵起繭子為止。

神身顯現,寧濤凶巴巴地道:“你這家夥,你真當我是神山之上的小毛神嗎?你敢封印我?我讓你看看真正的封印是什麽!”

阿濕波消失了,一株白花又紮根在了那塊巨大的白色岩石上,刹那間萬千藤蔓揚起起來,一朵朵白花內收,對準了天空。寧濤的神身太巨大了,就如同是一座大山一樣站在這個峽穀裏,她顯然想攻擊寧濤的要害,而不是他的腳。

她還真攻擊他的要害了。

噗噗噗!

一朵朵花朵噴射,一團團白漿炮彈一般飛向了寧濤的腰間。

她大概是想噴射寧濤的神身胸膛和頭部的,但寧濤的神身有一萬五千多米高,她的射程不夠,也就八九千米的樣子。結果,寧濤的腰間轉眼就被噴滿了,就像是被熊孩子用水槍滋了一管白色油漆。

寧濤的腰間白煙滾滾,神秘的幽香充滿峽穀,這畫麵哪裏像是兩個神在打架啊,簡直就像是兩個孩子在嬉鬧。

寧濤的腰間又癢又疼,他也被氣到了,也不管什麽以大欺小了,一平底鍋就倒扣了下去:“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我打死你個渣渣神!”

他的平底鍋幾千米直徑,呼嘯而下,僅僅是陰影就遮掩了小半個峽穀。

這一鍋砸下來,被說是這個剛剛上神山連神身都沒有的小野神阿濕波了,就算是智慧女神希米亞也不敢硬接!

“別打了!我投降!”花株消失了,白色的岩石上出現了一個穿白花群的女神,高舉雙手,標準的投降的姿勢。

那高舉的雙臂下,腋窩裏生了幾根腋毛,那腋毛不是白色的,是粉色的。

粉色的腋毛,寧濤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奇怪的腋毛。他也總算是從她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樣的顏色,特別珍貴和神秘的感覺。

幾千米直徑的平底鍋在阿濕波的頭頂上停了下來,阿濕波也緊張得閉上了眼睛,一雙腿抖個不停。

幾千米直徑的大鍋當頭拍下來,如果說不害怕那絕對是假的。

是那幾根粉色的腋毛讓送子神住手的,還是阿濕波的舉手投降的姿勢讓送子神住手的,這點恐怕就連送子神本尊也不清楚。不過,就這場來得莫名其妙的衝突而言,他還真是下不去一鍋將人家拍死的狠手。

他是故意被阿濕波封印的,因為他想聽她說話。

她說要將他化成花肥,那也是說狠話的成分居多,而他也沒有變成花肥。

她還說想摘她花的人能圍著濕地星排兩圈,真有那麽多嗎?

這世道,誰還沒個吹牛逼的時候呢?

就為了剛才的一點矛盾殺了人家,這就真有點過了。而且,這神山上好不容易才來了一個渡劫上來的新神,也就是他唯一的鄰居,他要是把她一平底鍋拍碎,那這神山上豈不是又隻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神了?

“你還打不打了?”寧濤拿開了平底鍋,沉聲說道。

阿濕波搖了搖頭,跟著又補了一句:“你快變回來,你這個樣子好辣眼睛。”

寧濤:“……”

剛才還是緊張得發抖的樣子,一轉眼就恢複正常了,她的神經有多粗啊?

寧濤收了神身,這次沒有激活神甲印變成郎狼的樣子,而是恢複了他的本尊樣貌。

阿濕波直盯盯的看著寧濤:“你還蠻好看的嘛,你剛來的時候的樣子好醜,你早變成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就不攻擊你了。”

寧濤有點懵逼了。

長得醜就要被攻擊嗎?

你這女神是靠臉修煉上神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