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

天啟城燈火通明,街上車水馬龍,天空飛船如梭,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

拋開敵對的關係不談,如果天啟神國真的是智慧女神希米亞開創的,僅從這個文明的發達程度而言,她就真的很了不起,寧濤也不得不佩服。

他雖然也建立了神國,種下了一顆文明的種子,可他的文明的種子卻是播種在智慧女神希米亞的土壤中的,還有他的子民信徒,那也是智慧女神希米亞創造出來,與他無關。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距離原創差了十萬八千裏。

佩服敵人,這並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

卻就在這繁華熱鬧的天啟城中,有一個很另類的地方,那就是醉香居。與四周的繁華熱鬧不同,它顯得特別冷清。偌大一座府邸之中沒有一個人走動,因為下人們天黑之前就被感到隔離牆外麵的陋室去歇息了,僅有的幾個神民仆人也不敢去打擾此間的主人郎香魂。

神民之花喜歡幹淨,喜歡清靜,這在整個帝都都是出了名的,與她喜歡香料的嗜好一樣出名。這聞香樓有一個規矩就是,入夜之後不管是誰都不能靠近。前不久有一個神民仆人忘記了這個規矩,入夜之後來到了聞香居。他本來是想討好郎香魂,將他從集市上淘到的一種少見的香料獻給郎香魂,可最後的結果卻是他被趕出了香魂居。

有了這個前車之鑒,就連最受郎香魂器重的刺身都不敢在入夜之後靠近聞香樓。

有一個卻是例外,而且他還是一個卑微的鐵民。

這個人就是寧濤。

寧濤捧著一隻托盤來到了香坊隔壁的門口,然後出聲叫門:“香魂神使,你休息了嗎?”

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一線寒光突然穿空而來,瞬間就到了寧濤的麵門前,然後懸停在了他的眉心前。

那是一把精巧的短劍,不知道是用手什麽神性靈材打造而成,熒光閃閃,看上去像是能量形態,卻又像是真實之物。短劍的劍身上刻寫著什麽銘文,隻是使用的是光靈語,寧濤根本就看不懂。

房間裏,郎香魂赤足站在一塵不染的地板上,神色冰冷,聲音也冰冷至極:“你不知道晚上是不能來打攪我的嗎?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我殺了你!”

就她這小劍劍,給寧濤刮毛都不一定能刮下來,要想殺寧濤,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可演戲就要演全套。

寧濤故作緊張地道:“香魂神使不要殺我,我是趕出了一點醉香魂,所以迫不及待的給你送來了,既然是這樣,那我回去了。”

他假裝小心翼翼的往後退,生怕那小劍劍紮到他的樣子。

“站住!”郎香魂叫住了寧濤,然後探手一招,那熒光閃閃亦真亦假的小劍劍嗖一下又飛回到了她的手中。

卻見她將那熒光閃閃的小劍劍往小腹中一插,那劍就消失在了她的身體之中。

這才是真正的人劍合一的劍人。

原來,還真是一把能量劍。

寧濤的心中一片驚訝和好奇,驚訝的是她就那麽把那把能量劍紮進了她的小腹裏,萬一又從什麽地方冒出來,那就攤上大事了。好奇的是,光靈人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文明,與人類的相似度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程度,看上去卻又比人類厲害好多。

不過,他的麵上就一副嚇傻了的表情。

“進來吧。”郎香魂說道。

寧濤這才“回過神”來,邁步要進屋。

郎香魂忽然又叫住了寧濤:“你穿鞋了嗎?”

寧濤抬起了一隻腳,金雞獨立的姿勢,把光著的腳掌展示給郎香魂看。

郎香魂點了一下頭,又補了一句:“不要碰任何東西。”

“小民記住了。”寧濤走了進去,小心翼翼的往郎香魂走去。

郎香魂手一揮,房門又關上了。

寧濤走到郎香魂的身前,跪了下去,雙手將托盤舉過了頭頂。

郎香魂說道:“起來吧,你把瓶子擦一擦,打開。”

她的潔癖果然是到了極致的程度,那瓶子已經非常幹淨了,可在她的眼裏卻還是很髒,不願意碰一下。

寧濤站了起來,放下托盤,將那隻小瓷瓶拿起來在衣服上擦了擦,隨後拔掉了瓶塞。

醉香魂的香味頓時從小瓷瓶裏彌散了出來。

郎香魂的能量身軀頓時顫了一下,精美絕倫的臉龐上也浮現出了一個陶醉的表情。很快,她就不滿足彌散在空氣中的一點點的醉香魂的氣味因子了,伸手從寧濤的手中拿走了那隻小瓷瓶,然後迫不及待的湊到瓶口深深的嗅了一口。

轟!

酒力加倍,郎香魂的身子軟軟的往後倒去。

“小心!”寧濤追前一步,伸手攬住了郎香魂的纖腰。

觸手一片溫暖細膩,那感覺就像是摟著了一個用珍珠粉末造出來的女人,而她的身體也從他的指縫中一粒粒滑落。

他的的確確摟住了郎香魂的纖腰,可是也就那麽兩三秒鍾的時間,她的腰就從他的手掌中穿過去了。他的手中除了殘留的一點神秘而奇妙的感覺之外,什麽都沒有留下,而她也倒在了地上。

卻就在郎香魂倒地的那一瞬間,她的左手一揮,那把隱藏在她身體中的小劍突然飛出來,一頭紮向了寧濤的腦門。

寧濤探手一把抓住了那把小劍。

那把小劍在他的手中震動不停,可是無法擺脫他的掌控。

就這麽一點時間,郎香魂徹底醉了,癱在了地上,就連她的小劍也不收回了。

剛才這一劍顯然是她的本能反應,她那麽高貴驕傲的神民之花,她怎麽能容忍一個卑微的鐵民觸碰她的身體。可那刹那間的本能之後就沒本能了,她的神魂徹底淪陷在了快樂的海洋之中,哪裏還記得什麽卑微的鐵民。

這狀態有多嗨?

她念頭一動,整個宇宙都和平了,沒有戰爭。

她念頭一動,整個宇宙都被粉刷成了她最喜歡的白色,再沒有一點汙垢。

她念頭一動,整個宇宙的帥哥都跪在了她的麵前,伸出了舌頭。

她念頭一動,她立刻就成了這個宇宙之中至高無上的存在,她主宰一切。哪怕是一個黑洞,她想填平,立馬就填平了……

就是這麽嗨,就是這麽開心!

寧濤將熒光小劍抵在了她的小腹上,奇跡發生了,那小劍慢慢的沒入了她的小腹,她卻沒有半點疼痛的反應。

隻沒入了一半,寧濤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他將那小劍拔了出來,左手拿著,右手以指為刃,注入造化之力,在劍身上刻寫了一個靈魂烙印。

這烙印,是當初善惡鼎刻在他的靈魂之中的烙印。

雖然不知道將靈魂烙印刻在這把小劍上會有什麽效果,但試試也不虧什麽。如果不能控製她,大不了再用一粒醉香魂弄醉她,動用造化之力抹除就是了。

刻好靈魂烙印之後,寧濤又將那把小劍抵在郎香魂的小腹上,將它慢慢的插入郎香魂的小腹之中,直到劍柄消失,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隨後,他將小瓷瓶的瓶塞塞上,切斷了醉香魂的因子彌散的渠道。

酒力慢慢消退,郎香魂的意識也清醒了一點,突然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沙悟淨就站在旁邊看著她,她慌忙站了起來,緊張地道:“你幹了什麽?”

寧濤不卑不亢地道:“香魂神使,你聞了醉香魂然後就醉倒了,我不敢扶你,所以隻能守在這裏等你醒來。”

郎香魂盯著被寧濤重新放在托盤上的小瓷瓶,冷聲說道:“你煉製的究竟是什麽香料?”

寧濤淡然一笑:“醉香魂,那是小民這一生最值得驕傲的研究,它能讓人獲得無與倫比的快樂感受。”

醉香魂的右手突然一揮,那把熒光閃閃的小劍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下一秒鍾她的劍就抵在了寧濤的胸膛上。

寧濤故作驚訝的樣子:“香魂神使,你……你這是要幹什麽?”

郎香魂冷哼了一聲:“你究竟是誰?你用這香料來接近我,你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長得好看,可絕對不是花瓶。

她喜歡醉香魂,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即便是麵對這種她難以抗拒的**,她也能保持清醒,懷疑寧濤的動機,這就更加不簡單了。要知道,她此刻其實還處在醉香魂的酒力作用之下,還不是她最清醒的狀態。

同樣是神使,這個郎香魂比鯤靈要厲害得多,也更難對付。不然,她也不會掌管天空神廟輪回所那麽重要的地方。

寧濤並不著急為自己辯解,他隻是看著郎香魂,眼神顯得很平靜。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絲造化之力從他的胸膛上鑽進了熒光小劍的劍身之中,悄無聲息的激活了他剛才刻寫的靈魂烙印。

一團金輝從劍身上彌散出來。

郎香魂的身子突然一僵,直挺挺的往地上倒下去。

這一次寧濤並沒有伸手去扶她,隻是看著她倒在地上。

金輝彌漫,熒光小劍之上出現了道道裂紋,躺在地上的郎香魂,她的能量之軀快速衰弱,越來越淡。

她正在死去。

這個情況把寧濤也嚇了一跳,他想要的結果是利用靈魂烙印控製郎香魂,根本就沒想過要殺死她,可她此刻正在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