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這個夜。

寧濤從來沒覺得夜晚如此難熬,感覺時光好像停止流動了,有一種度夜如年的感覺。

因為……

真的好尷尬。

真的好被動啊!

偏偏,大美凰又是那麽的主動。

如果小白虎不在這裏,這些讓人尷尬的情況通通都不會存在,可問題是她就在這裏。她假裝閉著眼睛,眼皮下卻有一線金光顯現。這樣一種情況,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她在偷窺,更何況他又不是瞎子。

更為詭異的是,有時候明明感覺時間已經過去半個一個時辰了,可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又倒回去了。

而且這種詭異的情況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寧濤心裏記得很清楚,連續三次出現了這種情況。

每次的開頭都是這樣。

“鳳郎。”

“嗯。”

“鳳郎?”

“嗯。”

這不正常啊。

寧濤越想越不對勁。

每次他都用指甲在石**刻一道痕跡。

直到第四次。

“鳳郎。”

“嗯。”

“鳳郎?”

“嗯。”

“龍鳳呈祥?”

我祥你妹啊!

寧濤忽然偏頭看著在虎窩裏裝睡的小白虎,凶巴巴地道:“喜兒,是不是你在搞鬼?”

“呼嚕……呼嚕……”喜兒的回應,眼皮下的金光也消失了。

“你別裝睡啊,我跟你講……嗚!”

喜兒或許在聽他講,可大美凰卻不會聽他講。

寧濤又在石床邊沿用指甲畫了一道刻痕。

刻舟求劍。

半個多時辰後。

“鳳郎。”大美凰湊到了寧濤的耳邊。

寧濤:“……”

“鳳郎?”大美凰的語氣變了樣,但還是前麵四次那樣。

我鳳你妹啊!

寧濤一骨碌爬了起來,裹著獸皮就衝到虎窩旁邊,一拳頭就砸向了小白虎的腦袋。

咚!

小白虎睜開了眼睛,一臉驚詫的表情:“寧大哥,你打我做什麽?”

寧濤怒容滿麵:“你說,是不是你在搞鬼?”

小白虎的虎臉上又露出了一個無辜的表情:“我搞什麽鬼?明明是你們在搞鬼好不好。”

“鳳郎,你怎麽了?”不死火凰好奇地道。

寧濤說道:“她在動用她的天賜法術,讓這裏的時間回轉。”

小白虎說道:“寧大哥,你這樣說可就冤枉小妹了,我哪有哪有的能耐?”

寧濤說道:“我親眼見過你把一株結果的灌木打得滿樹開花,你居然不承認?”

小白虎眨巴了一下金色的大眼睛:“把結果的灌木打開花和時光逆流可是兩回事,你給我逆流一個看看?”

寧濤竟無言以對。

時光逆流可不是開玩笑的,想想都不可能。

可是,那石**的四道刻痕卻又真真在在的存在。如果剛才,剛才的剛才,剛才的剛才的剛才的剛才沒有時光逆流,那四道刻痕又怎麽解釋?

難道……

真的是刻舟求劍?

“你真的沒有?”寧濤還是不死心。

小白虎說道:“真的沒有,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對你發誓,如果我撒謊,我就老虎變狗。”

這樣的發誓怎麽給人一種假惺惺的感覺?

寧濤又回頭看了一眼四道刻舟求劍的痕跡,心裏越覺得可疑。

“鳳郎,時間不早了,該歇息了。”大美凰說。

寧濤轉身向石床走去,感覺雙腿酸軟無力。

獸皮又蓋在了身上。

“鳳郎。”

“嗯。”

“鳳郎?”

“嗯。”

“龍鳳呈祥?”

“……”

真的好詭異啊!

啊啊啊!

天終於還是亮了。

寧濤走出了虎穴,舉目眺望,視野裏群山連綿,山峰疊起,古木參天,林間薄霧縈繞,真個好景致。

除了他的腰。

他的腰一點都不好,酸得厲害,感覺兩顆腎不見了,空****的。

貔貅金藏和白龍來到了寧濤身前。

“主公早。”

“主人早。”

左右護法都很客氣。

寧濤輕輕應了一聲:“嗯。”

然後,雙手掐著腰眼使勁揉了揉。

貔貅金藏和白龍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但什麽都沒說。

寧濤忽然想起了昨晚上發生的詭異事件,他試探地道:“問你們倆一件事。”

貔貅金藏和白龍異口同聲:“什麽事?”

寧濤說道:“昨天晚上,你們有沒有做一件事,然後又倒轉過去,從做那件事?”

貔貅金藏搖了搖頭腦袋:“主人,我不懂。”

白龍也搖了搖頭:“主公,我也不懂。”

寧濤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我舉個例子,比如你們去拉屎,拉完了之後又去拉屎,這下明白了嗎?”

貔貅金藏說道:“主人,我從不拉屎。”

尼瑪豬腦袋啊!

寧濤覺得沒必要再聊下去了,這倆貨智商不在線,說了也等於白說。

白龍說了一句:“主公,我們一直在山洞外麵守著,什麽都沒有重複,倒是主公你重複了很多次。”說完,他衝寧濤豎起了一根大拇指,然後又補了一句,“主公威猛!”

寧濤:“……”

這事都成了奇案了。

不死火凰和喜兒從虎穴裏走了出來,一身高腿長七彩羽裳,一嬌俏玲瓏虎皮加身,自成一道靚麗的風景。

“寧大哥,我們現在去哪?”喜兒問。

寧濤想了一下:“先回地藏城,我們滅了山普的貴族私兵軍團,洗劫了美玉城堡,我估計天國會有報複行動,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

喜兒說道:“隻要寧大哥一聲令下,大獸部落的子民會為你而戰。”

寧濤衝她點了點頭。

就衝著她這句話,昨晚刻舟求劍的事情就不追究了。

一道方便之門打開,寧濤最後一個進門。回到神廟之中,看見三生鼎,他頓時愣在了當場。

一夜之間,三生鼎有了很明顯的變化。

首先是體積,體積起碼增加了一倍。

其次是血肉質感,血肉質感更為明顯,給人一種它是一隻有血有肉的鼎的感覺。

最詭異的變化卻是三隻鼎足中間的那一隻鼎足,它明顯更長更粗了,也更翹了。

這真的是……

有礙觀瞻。

寧濤甚至懷疑,蟲二這貨可以把更多的能量和材料用在那隻鼎足的進化之上。

“寧愛卿啊,你看朕這模樣俊不俊?”蟲二的聲音傳來。

寧濤說道:“你們先回不日宮吧,金藏你去軍營叫智仙兒把人召集起來,我隨後就過來。”

“好的,主人。”貔貅金藏已經淪為跑腿的夥計了,可這腿它跑得心甘情願。

這次不用開方便之門,這神廟附身的是原地藏宮的第一殿,天子守國門的位置,此門就是現在的不日宮。

不死火凰、喜兒、小白臉和貔貅金藏出了廟門,寧濤徑直來到了三生鼎旁邊,瞅了一眼鼎裏的神晶,存量又少了一些,但至愛能量卻數量可觀。

他本來沒有再去想昨晚刻舟求劍的事件,可看到數量不太“正常”的至愛能量,他又忍不住去想了。

“寧愛卿昨夜辛苦了。”蟲二說,明顯變胖的蟲臉上是一副肅然起敬的表情。

寧濤收起了思緒,開門見山地道:“你這種進化是怎麽回事?”

蟲二說道:“朕吞噬了幾百天人,那麽多的天人天仙和仙武,還有大量的法器靈材,一夜之間就變大了,但是……”

“但是什麽?”

“朕感覺變軟了,不信你摸摸。”蟲二說,還特意翹起了中間那隻鼎足。

寧濤沒有去摸那隻鼎足,伸手戳了戳蟲二的胖臉,果然是變軟了。以前是金屬質感更重,現在顛倒過來了,血肉感更重,幾乎感覺不到金屬質感了。

“這樣的進化,對你的法力有影響嗎?”寧濤有些擔心。

不管是什麽鼎,肯定硬邦邦的才好,軟綿綿的鼎終究不正經。

蟲二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法力明顯增強了,可是朕感覺有點難以駕馭了,朕懷疑是吃太多天人有關,太胖了,肉多了,骨頭小了,對法力的控製也就弱了。”

寧濤沒好氣地道:“吃不了那麽多就少吃點,你變胖了,人變胖了都會不靈活,你變胖了也不例外。我還指望你將來跟善惡鼎對決,你這麽胖,肉嘟嘟的,你怎麽跟人家青銅鼎打?”

蟲二說道:“所以朕才想讓寧愛卿將那塊成了精的混沌之石煉入朕的身體,有了那混沌之石,朕絕對把善惡鼎摁在地上摩擦。”

寧濤說道:“大戰在即,這事等這次戰爭結束再說吧,這不是一件小事,需要有一個通盤的考慮。”

“嗯,準奏。”

“這兩天你運動運動,沒事做點俯臥撐或者仰臥起坐什麽的,減點肥。”寧濤說。

也不知是怎麽想的就說出了這樣的話,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把蟲二當成是什麽法器,倒有點像是二婚,俏寡婦帶來的免費的孩子,然後他這個爹又有了點望子成龍的心思。

“我去軍營了。”寧濤說。

“寧愛卿等等。”蟲二叫住道。

寧濤說道:“你還有什麽事?”

蟲二說道:“朕昨夜觀天象,西邊天現異象,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朕有一點不好的預感。”

寧濤心中一動:“一道金光從天而降,這種異象怎麽解讀?”

他雖然是天仙,可從來不會看卦象解卦什麽的。

不過他一點都不覺得丟人。

現在農民家的孩子,又有幾個會種田的?

蟲二說道:“金光從天而降,通常都意味著有神靈降世,可我算不到是什麽神靈,現在正是非常時期,寧愛卿你千萬要謹慎小心。”

“你確定神靈?”寧濤相當驚訝。

“不確定,那金光轉瞬即逝,朕也隻是猜測。”蟲二說。

寧濤點了一下頭,開門離開了神廟,一路上他都在琢磨蟲二說的事,可是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