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方便之門打開,寧濤和兩個狐狸精出來時已經在南無沼澤境內的,南山西側的懸崖秘徑之上了。

懸崖下就是大碑穀,懸崖上就是南山半山腰,狐狸精姐妹的洞府就在半山腰上。這個血鎖還是寧濤上次來大碑穀時留下的,這次正好用上。

事實上在大碑穀和南山上還有幾隻血鎖,但這個的位置最合適,既免去了跋涉之苦,又能保持隱秘,減少被發現的風險。

一行三人順著懸崖峭壁上的秘徑往上爬,寧濤走在了最前麵。

山間毒瘴彌漫,山風吹拂。

寧濤的龍行大草符衣獵獵舞動,頗有點乘風而起仙味,腳下的藕絲步雲履隱隱浮現金芒,這又給他添了幾分神性和神秘感。

狐狸精姐妹的視線都在寧濤的背影上,重點又都在他的臀上。

他的屁股很結實挺翹,對異性有著很強的吸引力。

“阿濤,你這法衣不錯,比以前的那套好看多了。”狐姬說。

寧濤回頭看了姐妹倆一眼,隨口說了一句:“這是用張三豐前輩留下的秘法煉製的龍行大草符衣,我也覺得好看,隻是不知道有沒有以前的法衣好用。”

“姐夫煉製的法衣肯定好用。”狐媚說。

寧濤笑了笑,也沒說什麽,繼續往上爬。

狐媚又說了一句:“姐夫,我姐跟了你連個名分都沒有,你要對她好一點才行。不如你給我姐和我用張三豐前輩的秘法煉製兩套龍行大草符兜吧,我們貼身穿著,貼身又貼心。”

“什麽兜?”寧濤好奇地道:“裝錢的小包嗎?”

狐媚一個媚眼過來:“裝心的兜,兩顆心的那種。”

寧濤:“……”

“姐夫,好不好嘛?”狐媚撒嬌地道。

寧濤被她纏得沒脾氣:“好好好,回去就給你們煉製龍行大草裝心兜。”

“姐夫,你不正經。”

“……”

你長得漂亮,你說什麽都是對的。

狐姬全程笑而不語。

快要爬上懸崖的時候狐媚自己就閉上了嘴巴,跟在寧濤後麵小心翼翼的往上爬。

懸崖上的霧氣薄了一些。

寧濤停下了腳步,他的鼻子動了動,除了毒瘴的氣味,空氣中還彌散著淡淡的血腥味。這血腥味讓他的心往下一沉,他有一種預感,那就是這裏已經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那個……”寧濤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該怎麽把這個壞消息告訴狐狸精姐妹。

狐姬的神色凝重:“阿濤,你什麽都不用說,我已經知道了。”

狐媚似乎也嗅到了血腥味,她的情緒突然失控,拔腿就往洞府跑去。

狐姬來這裏之前,她便是這南山的山大王,這山上的妖精都是她的手下,她跟那些妖精的感情顯然要比寧濤和狐姬深得多。

“跟上。”寧濤追了上去。

狐姬點了一下頭,跟在寧濤的後麵也往洞府的方向跑去。

洞府越來越近,空氣中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

第一具屍體很快就出現了,那是一個牛頭怪,他的牛腦袋被活生生的砍了下來,然後掛在了一棵樹上。他的身子就倒在那棵樹的樹腳下,手腳也都被人砍斷了,五髒六腑流了一地,死狀慘不忍睹。

寧濤的胸中頓時燃起了一腔怒火,殺人還分屍,真他媽連禽獸都不如!

狐媚握緊了拳頭,一雙狐狸眼睛裏閃爍著殺人的凶光。

狐姬也氣憤得很,咬牙切齒地道:“不管是誰幹的,我都要將他挫骨揚灰!”

“再過去看看,你們跟在我後麵,小心一點。”寧濤提醒了一句,繼續往洞府的方向走去。

狐姬和狐媚也將自己的情緒控製了下來,跟著寧濤往洞府走去。

越來越多的屍體被發現了,無一不是被殘忍殺害,絕大多數的妖精就連一個完整的屍體都沒能留下。

看著那些妖精的屍體,寧濤的心裏生出了一種很強烈的自責感。當初如果不是他一念之仁那茶樹姥姥,這些妖精也就不會死了。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所以他得承受這種自責。

“一定是那個老妖婆敢的,我要殺了她!”狐媚到牙縫裏蹦出了這句話來,那聲音就像是野獸的低吼聲。

“我進洞府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狐姬往洞府的洞口走去。

寧濤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小心有詐,讓我進去吧。”

狐姬說道:“一進去難道就沒有危險了嗎,要進去我們一起進去,我與你生死與共。”

寧濤想說服她留下來,可是就她現在的情緒狀況,他覺得他說什麽都沒有用。

就在這個時候,洞府裏忽然傳出了有人呼救的聲音:“救命啊……救命啊……”

這聲音沙啞無力,給人一種隨時都會斷氣的感覺。

狐媚拔腿就往裏衝去。

寧濤忽然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也顧不了那麽多了,他鬆開狐姬的手,一把就將狐媚攔腰抱住。

“姐夫鬆開我!我要進去看看!”狐媚使勁掙紮。

寧濤將她抱得死死的,凶巴巴地道:“你冷靜一點!”

狐姬本來也是要衝進去的,聽寧濤這麽一喝,她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寧濤壓低了聲音:“這些屍體的血已經凝固了,顏色泛黑,針對這裏的屠殺有可能是昨天晚上進行的,這麽長的時間,以那些殺手的狠厲,他們怎麽可能留下活口等你們去救?”

狐姬跟著一路去看不遠處的一具屍體,那血液果然已經凝固泛黑了。

狐媚這時也冷靜了下來。

“救命……救命……”求救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洞府裏麵傳出來。

狐媚說道:“姐夫,那現在怎麽辦?我的心很亂,你來拿主意吧。”

寧濤說道:“還是我進去看看吧。”

狐姬說道:“不行,這次說不定是石精精出的手,那石猴法力無邊,極其陰狠毒辣,如果他在裏麵不下了陷阱法陣,你進去了一樣也有危險。”

寧濤想了一下:“那我派個人進去吧。”

“派個人?”狐狸精姐妹忍不住對視了一眼,這裏就她們姐妹兩和寧濤三人,他還能派誰進去?

寧濤卻沒有解釋,捏了一個法訣,口中輕念法咒。

虛空一顫,一個白生生的人兒便憑空出現在了寧濤的身邊。

狐狸精姐妹頓時驚呆了。

這個白生生的人兒與寧濤一模一樣,就連一根頭發都不差!

寧濤心念一牽,分身大步往洞府裏走去,路過一具屍體的時候,探手從屍體上扯下一塊布來裹在了腰間。然後他繼續往洞府裏走去,轉眼消失在了洞府裏麵。

直到這時狐姬才回過神來:“阿濤,這是……怎麽回事?”

寧濤說道:“這叫分身術,軟天音的本命法術,是她教我的,我最近才學會。這事,你那三個姐姐都不知道,你們倆別說出去啊,不然……”

不然他得跪搓衣板。

隻是這話不好意思說出口。

他也是迫於眼前的形勢才動用分身術的,如果有更好的選擇,他肯定不會當著兩個狐狸精的麵動用分身術。

狐媚忍不住問了一句:“姐夫,那這分身術有什麽用?”

寧濤說道:“分身之所見,即我所見。分身之所聽,即我所聽。”

狐媚回想了一下什麽,忽然問了一句:“分身之所感呢?”

“分身之所感,當然也是我之所感。”寧濤抬起了一隻手,進一步解釋,“我舉個例子,這隻手是我的手吧?我的分身就如同是我的這隻手,我的大腦控製這隻手,剛才進去的分身也是我的大腦控製的,他和我沒什麽區別。”

狐姬忽然抓住了寧濤抬起來的那隻手,試探地道:“你老實說,那天晚上來我房間裏的……是你還是你的分身?”

寧濤一點猶豫都沒有:“當然是我。”

“你沒騙我?”狐姬狐疑的盯著寧濤。

寧濤一本正經的樣子:“我沒有騙你。”

分身也是他,所以這種說法沒毛病,也就不存在騙她了。

狐媚說道:“姐夫,那裏麵現在是什麽情況?”

寧濤說道:“我已經看到那個求救的人了,有翅膀……”

狐媚急忙說道:“我這山頭沒有有翅膀的妖精,姐夫有詐!”

寧濤卻一點都不緊張:“別急,我看看他們留下什麽陷阱法陣。”

洞府裏。

分身寧濤大步向那受傷的妖精走去。

那是一個隼精,鷹鼻鷹嘴,背生雙翼,一隻腿受了傷,猩紅的鮮血留了一地。他裝作很虛弱的樣子,可他卻不知道他的先天氣場,早已經出賣了他。他腿上的傷不過是一個皮外傷,地上的鮮血也不全都是他流的血。

狐媚所居住的石屋裏囚禁著十幾個妖精,但都無法出聲。兩間石屋裏都有人埋伏,隻等他這個獵物就位。

地上放了好些骨頭,很古老的骨頭。

骨頭的表麵上抹了血,卻依稀可以看到符文。

果然是一個陷阱法陣。

“救我……”隼精哀求道,表情痛苦。

寧濤說道:“你躺著別動,我來給你看看傷。”

他向隼精走去。

狐媚的食物裏突然產生了一個法力能量波動,猶如漣漪一般擴散過來。漣漪所過之處,散落在四周的骨頭突然迸射出了血光。刹那間血光成牢,血光之中鬼哭狼嚎,鬼影重重!

那些鬼影個個凶猛,有張牙舞爪的龍,擇人欲噬的猛虎,還有張牙舞爪的巨猿,好幾顆腦袋的大蛇,十分猙獰可怖!

寧濤被困住了。

“殺啊!”兩間石屋的門打開,十幾個妖精從兩間石屋之中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