歃血為盟,殷墨藍答應寧濤一起對付唐天人,現在他來兌現他的承諾了。

天外診所台階下,寧濤、青追、殷墨藍並肩而立。

唐天人怒視著殷墨藍,“殷墨藍,你想幹什麽?這麽多年我們相安無事,你今天是要跟我唐門為敵嗎?你想過與我唐門為敵的後果沒有!”

殷墨藍說道:“這麽多年唐門強勢,我躲著你們,以後我不會再躲著任何人了,我要將過去的一切翻篇。你問我想過與你唐門為敵的後果沒有,我告訴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寧濤突然鬆開青追的手,這是一個信號,幾乎就在他動的同一瞬間青追和殷墨藍都向唐天人撲了上去。

不等唐天人任何指示,唐文、唐文和唐無影同時上前,擋在了唐天人的身前。三個唐門弟子雙手連動,飛針、飛鏢雨點一般打向了寧濤、青追和殷墨藍。

寧濤幹脆雙臂一張,迎著那片飛針、飛鏢加速衝了上去。那些飛針、飛鏢可勁的往他身上紮,一眨眼他就變成了一隻人形刺蝟,大腿上、小腹上、胸膛上甚至是臉上都有飛鏢飛針!

三個唐門弟子的下巴驚掉在了地上。如果說寧濤挨幾針幾鏢沒事,他們還能勉強接受,可這一次寧濤明顯是故意為青追和殷墨藍擋鏢的,身上中了不下上百針,好幾十鏢,可他居然沒倒!

這家夥是上天派下來嘲笑唐門的嗎?唐門縱橫江湖幾百年,靠的就是暗器和毒藥,可他卻專門來撞暗器,為人擋鏢!

也就是這麽一愣神的功夫,青追和殷墨藍已經從寧濤的左右兩側撲了上去。

殷墨藍的動作就像是一個騎在機車上的騎手,貓著腰,左手提著刀鞘,右手握著刀柄,速度快得就像是一道魅影。

鏘!

繡春刀出竅,寒芒一閃便劃過了唐武的肚子。

拔刀斬!

唐武所有的動作都在刀光沒入身體的那一瞬間停止了下來。

同一時間,青追的蛇爪紮進了唐武的心口,然後從後背穿了出來。

唐武、唐文,就算他們處在狀態最好的時期,他們也絕對不是殷墨藍和青追的對手,他們隻是很普通的修真者,僅比傳統武者厲害那麽一點點,而殷墨藍是以武入道的新妖,青追則是身有妖骨的天生蛇妖。更何況,幾天前他們在與寧濤的一戰之中受了傷,傷勢還沒有徹底恢複,並不在最佳狀態。

三個唐門弟子最弱的一個唐無影卻成了一個活得最久的一個,寧濤撲到他麵前的時候,他的右腿一抬,瞬間踢出了一片腿影。就那麽兩秒鍾的時間,他起碼題中了寧濤六腳,左臉一腳,右臉一腳,左肩一腳,右肩一腳,胸膛一腳,小腹一腳。可也就在這個過程裏,寧濤的左拳打了他的蛋十拳,右拳打了他的另一隻蛋十拳。

這十拳之後,唐無影的蛋其實已經不是蛋了,而是海帶絲炒蛋。

唐無影的嘴張得很大,可沒有一點聲音叫出來。他的雙手捂著腿間最重要的地方,轟然倒在地上。下一秒鍾,寒芒一閃,一把繡春刀就紮在了他的腦袋上。到死,他都沒能叫出一聲來。

呼!

一聲風響。

一根扁擔突然橫掃過來,重重的抽在了寧濤的腦袋上。嘭一個悶響的聲音,寧濤的身體斷線風箏一般飛了起來,重重的撞在天外診所的牆壁上才掉下來。

寧濤沒能爬起來。

殷墨藍頓時愣住了。

一秒鍾之前己方陣營都還占據著巨大的優勢,可是一秒鍾之後主力成員就被對方一扁擔撂倒在了地上,這還怎麽打?

“寧哥哥!”青追一聲驚呼,撲了上去。

“哼!”唐天人將手中的扁擔往地上一杵,冷笑道:“就憑你們三個也想跟我鬥?你們也太小看我唐天人了吧?”

殷墨藍快速後退,他一個人,他不是唐天人的對手。

唐天人邁步向趴在地上的寧濤走去,連看都沒看躺在地上的三個弟子的屍體一眼。對他而言,這三個弟子的死並不是沒有價值。三個弟子吸引了殷墨藍和青追的攻擊,給他創造了給寧濤致命一擊的機會。他抓住了那個機會,就在唐無影倒地的那一瞬間,他的扁擔就奔著寧濤的腦袋去了。

那扁擔也不是普通的扁擔,雖然不是法器,但卻是用好幾十種珍貴材料煉製而成的修真扁擔,就算是放在鐵軌上讓火車碾壓,它也不會變形。就算是將它扔進煉鋼的爐子裏,它也不會熔化。它有一個名字,撼天扁擔。

撼天扁擔在手,唐天人連天都敢捅,更何況是寧濤這樣一個修真醫生!

“挑釁我唐門的人,幾百年來沒有一個能活,你以為你是誰,你敢跟我唐門作對?你死了,這個地方歸我了。”唐無影說。

“我殺了你!”青追怒吼。

卻就在她要撲上去與唐天人廝殺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腳踝,將她拽住。

那隻手是寧濤的手。

青追激動地道:“寧哥哥!”

寧濤鬆開了青追的腳踝,然後從地上爬了起來。

唐天人的眼睛睜大到了極限,“你……”

就剛才那一撼天扁擔,他自信就算是坦克的炮管也得彎,難道這小子的腦袋比坦克的炮管還硬?

寧濤晃了晃頭,骨骼啪啪作響,他說了一句話,“你剛才那一下打得我真舒服,再來幾下怎麽樣?”

確實,唐天人剛才偷襲他的那一下打得他猝不及防,可也就是那一下空前強烈的重擊好像打散了隨便挨的靈力氣囊,他的大腦受到了一定的震**傷害,所以有點短暫的失重的反應,所以他趴在地上沒有起來。隨後,他運行靈力,施展學前級入門修真拳法的隨便挨的時候,他驚訝的發現隨便挨撐起的靈力氣囊比以前更純粹了,也更結實牢靠!

挨打就是俢練,千錘百煉方能出好鋼。

唐天人剛才那一扁擔就等於是鐵錘煉成鋼的最關鍵的那一錘子,將他的隨便挨捶打出了一個質的飛躍!

所以,這樣的扁擔,寧濤真的是想多挨幾下,絕無挑釁之意。

可這樣的話落入唐天人的耳朵裏卻等於是莫大的侮辱與諷刺,寧濤的話音剛剛落下,他的身形一動,瞬間突破他與寧濤之間的距離,右手一抖,手中的撼天扁擔長槍一般捅向了寧濤的心口。

這一扁擔,靈氣纏繞,撕裂空氣,就連空氣之中都出現了火焰一般的熱息!

砸不死,那就捅死!

青追和殷墨藍同時動了,從兩翼包抄攔截。

可是,寧濤非但沒有躲閃,而是迎著扁擔對撞了上來,而且是那種張開雙臂,露出胸膛的撲,一副捅我捅我捅死我的姿態!

這一刹那間唐天人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轉身逃跑,另一個選擇是用撼天扁擔捅死寧濤。第一個選擇,他要扔了撼天扁擔才有機會逃走。第二個選擇,捅死寧濤之後他完全有自信幹掉青追和殷墨藍。

人始終是有冒險精神的物種,更何況唐天人也放不下那麵子轉身逃走,所以第一個選擇對他來說其實根本就不存在。

“你去死吧!”唐天人一聲怒吼,手中的撼天扁擔突破最後一段距離,重重的捅在了寧濤的心口上。

嘭!

噗!

寧濤一口鮮血噴出來,他的雙手在撼天扁擔捅在他心口上的一刹那間抱住了撼天扁擔,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好舒服!”

就這染血的三個字,唐天人的肺炸了。

突然,他的肋下一涼,青追趁著寧濤抓住撼天扁擔的時候一蛇爪捅進了唐天人的胸腔。

殷墨藍手中的繡春刀一閃而過,他的腰上也一涼,隨即鮮血噴湧,腸子也隨著鮮血掉了出來!

如果將剛才的戰鬥當成是一個賭局的話,唐天人無疑是那個輸掉了**的賭徒。寧濤將自己當成了獵物,誘他去殺,而他卻成了青追和殷墨藍的獵物。

“不……”唐天人的嘴裏冒出了一個不甘的聲音。

青追的手腕一攪,然後往外一抽,她的從唐天人胸腔之中抽出來的手裏握著一顆蹦蹦跳的心髒。

寧濤鬆開了雙手夾抱著的撼天扁擔,那起碼兩百斤的扁擔掉在了地上,哐當一聲響。

唐天人的身體晃了晃,然後倒在了地上。他的雙眼怒睜著,死不瞑目。

他其實已經夠小心了,也非常謹慎。他甚至將他的弟子唐重變成了一個“髒彈”,用來汙染天外診所的靈性,讓它暫時失去作用。他的準備不可謂不充分,可他怎麽也沒想到寧濤會是這樣一個變態!

“噗……”寧濤又噴了一口血,可這口血噴出之後,積壓在胸腔之中的壓力便消失了一大半,他的感覺也好多了。

“寧哥哥,你沒事吧?”青追上來扶住了寧濤的腰,生怕他倒地。

寧濤笑著說道:“沒事,我現在很舒服,可惜,剛才要是能多挨幾下就好了。”

青追和殷墨藍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兩個妖都很無語。

寧濤說道:“趕緊把這裏收拾一下吧,被人發現了可就糟糕了。”

殷墨藍說道:“唐門做事的套路我知道,這條街上的所有人都被迷暈了,你不用擔心會有人出來。”

寧濤說道:“那還是得清理,清理完了我請你們吃火鍋。”

“我要吃冰激淩。”殷墨藍和青追幾乎是同一時間說了同樣一句話。

寧濤聳了聳肩,“那我們三個都吃冰激淩。”

青追張嘴,對著山林發出了聲音,“嘶——嘶——嘶——”

轉眼間,成百上千條蛇從不同的角落爬了出來,幾條大蟒蛇直奔幾具屍體而去,張嘴就開吞,那些小蛇則吃掉掉在地上的碎肉和血旺。

它們是清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