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英來了,李天昊也出來了。寧濤站在一群人的旁邊,靜靜的看著。如果不是神鶴團的將士還有家人在地藏城中,他早就把魏英給滅了,哪裏需要跟他廢話。

李天昊和魏英彼此假惺惺的客套了一句,李天昊邊說道:“魏總管請殿裏一敘。”

魏英抬頭看了看李天昊身後的大殿,那大殿其實就是蟲二坐鎮的神廟。看了一眼之後,魏英搖了搖頭,“這地方古怪,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說吧,先帶我去看看不日宮的人,不關在哪了?”

“跟我來。”李天昊走前帶路。

寧濤也跟著去了。

囚室裏關著一大群不日宮的仙人仙武,還有普通的難民,人滿為患。不過即便是普通的難民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演技過硬。

如果被識破了怎麽辦?

當然還有B計劃。

送上門來的魏英和他的人就成了不日宮的人質,但這樣的話就會提前直麵地藏門的大軍,弊大於利,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寧濤是不願意考慮B計劃的。

魏英從一間間囚室門前走過,囚室裏的群眾演員一個個表情麻木,眼神空洞,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屎尿的臭味。有的囚室裏甚至就在顯眼的地方擺著一坨黃橙橙的大便,還冒著熱氣,給人一種新鮮出爐的感覺。

寧濤看了都覺得惡心,在心裏也有些奇怪,他隻是安排了把身上弄髒一點,最好再搞點傷痕出來,看上去就逼真一點。卻沒有想到群眾演員也自己給自己加戲,居然在囚室裏擺放了大便這樣的道具,這樣一來那就更逼真了。

“仙長,你放了我們吧,我們願意追隨你。”洛仙的聲音。

“仙長,我們都是被那個不日真人逼迫的,我們願意成為地藏門的仙民,求求你放了我們吧。”宋長龍的聲音。

“仙長,給點吃的吧,我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仙長,我的兒子生病了,他快要死了,求求你救救他吧。”

監牢裏一片哀求的聲音。

魏英沒走多遠便停下了腳步,捂著鼻子說道:“追雲兄,你打算怎麽處置這些人?”

李天昊說道:“奉仙山終究需要人經營打理,也要人才礦種田,這些人不過是想活命而已,我打算再關兩天就讓他們該幹什麽幹什麽。”

魏英往出口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以前七仙門占據著奉仙山的時候,每年除了上繳數目可觀的仙金,還會提供上百套仙甲。這山上是由打造仙甲的工匠好作坊的,而且查找出來的仙甲品質還不錯。”

李天昊隨口說了一句:“的確不錯,這裏有礦,有靈材,有作坊,有工匠,一切都是現成的,所以我才留下來,除了防備那個不日真人回來奪山,還有一個不想讓地藏門蒙受更大損失的原因。”

“嗬嗬嗬……”魏英笑了,“追雲兄,你不會是想占山為王吧?”

李天昊皺起了眉頭:“我神鶴團為地藏門征戰,這凡仙地的大片領土都是我打下來的,我要占山為王,我早就占山為王了,何必等到現在?玉蓮兄,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魏英說道:“追雲兄,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李天昊冷哼了一聲:“我從來不喜歡開玩笑,尤其是這種玩笑。玉蓮兄,如果你再開這種玩笑,那我就去找門主評理。”

魏英用陰惻惻的眼神看了李天昊一眼,也沒說什麽。

出了監牢,李天昊說道:“我神鶴團要在這裏呆很長一段時間,將士們的家人要接到這裏來,這事還請玉蓮兄幫一下忙。”

“這個……”魏英欲言又止。

李天昊招了一下手,一個仙人便捧著一隻隻見方的盒子走了上來,然後恭恭敬敬的遞到了魏英的麵前。

魏英伸手打開了盒子,裏麵裝了滿滿一盒子的仙金,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嘴上卻說道:“追雲兄,你這是幹什麽?你我兄弟還用這般客氣麽?”

李天昊說道:“這是一萬仙金,事成之後我再給你五萬仙金。”

魏英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燦爛了:“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吧,你一份名冊給我,我把人送過來,然後打了五萬現金交給我的人帶回來。”

李天昊說道:“一言為定。”

魏英說道:“那我就告辭了。”

李天昊拱了一下手:“恕不遠送。”

魏英一幕看了寧濤一眼,什麽都沒有說,不過這個眼神卻是一個很明顯的暗示。

寧濤假裝心領神會的點了一下頭。

魏英一行人說走就走,轉眼就消失在夜幕中。

“主公,要把監牢裏的人放出來嗎?”魏英一走李天昊的語氣就變了。

寧濤說道:“不,那家夥非常狡猾,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用元神回來殺個回馬槍。”

李天昊說道:“魏英那人視財如命,我許諾給他五萬仙金,那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他會心動的。”

寧濤說道:“還是小心點為好,今晚就保持原樣,監牢的人再忍耐一晚吧,其餘的人各就各位,保持現狀的角色。”

“主公還要假扮養鶴人嚴正?”李天昊問了一句。

寧濤點了一下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養鶴人嚴正的院子,我得回去守著。剛才,那魏英的元神就是先來了養鶴人嚴正的院子,然後才派人來接我過去與他見麵的。他之所以這麽快就離開,那也有相信我會繼續給他送情報的原因。”

隼精白順罵了一句:“媽的,那嚴正真是該死,居然背著我們與魏英勾結,出賣我們!”

寧濤說道:“他已經死了,以後就由你來負責給魏英送假情報。”

白順點了點頭。

寧濤四下瞅了瞅,沒有看見南門尋仙,他一個人向養鶴人的院子走去。

他知道這一去會遇到什麽樣的麻煩,可是他沒有別的選擇。魏英的元神能來一次,那就有可能來第二次,要騙過地藏門的情報總管,這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稍有差池就會前功盡棄。

所以,他這次回來不是為了那什麽根什麽,是真的為大局著想。至於南門尋仙的感受,他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今天晚上,如果我和唐子嫻真的發生了什麽,她大概也不會說什麽吧,畢竟我和唐子嫻的婚事是她做主定的,未婚夫和未婚妻睡覺,這也是合情合理的吧?”心懷大局觀的男人想著想著就想偏了。

推開院門,寧濤走了進去,然後掩上了院門。

唐子嫻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瞧見隻有寧濤一個人,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夫君,都搞定啦?”

寧濤點了一下頭:“魏英已經走了,但那家夥可是地藏門的情報總管,我擔心他會殺回馬槍,我們得在堅持一下,天亮就好了。”

唐子嫻喜上眉梢:“嗯嗯,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快進屋吧,屋子我已經打掃幹淨了。”

不知道為什麽,寧濤忽然覺得他的腿好像是灌了鉛,有點賣不動的感覺。

進門容易出門難啊。

唐子嫻的嘴角微微翹了一下:“怎麽,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寧濤笑了笑,跟著她進了屋。

這屋分堂屋和內屋,堂屋用來迎客吃飯喝茶什麽的,內屋是睡覺的地方。

唐子嫻掩上了堂屋的門,慢吞吞的往內屋走,三步一回頭,那眼神兒帶著鉤。

寧濤卻站在堂屋裏一動不動。

我要是跟她進了內屋,那不就是假戲真做了嗎?

不能啊……

我怎麽能這麽不矜持?

我要把最美好最寶貴的一次留給與她成婚的那天晚上給她……

我呸!

我回到這裏不就是想和她那什麽嗎?

我又不是第一次,哪有什麽寶貴的第一次?

我是她的未婚夫啊,即便是在地球上那也是法律允許的……

這些,都是心懷大局觀的男人的心理活動。

先是矜持,然後是自我懷疑,緊接著又是自我批判,最後又是自我肯定。

唐子嫻推開內屋的門走了進去,進門的時候回眸一笑。

寧濤的脖子上就像是套著一條繩子,筆端就去了。

內屋裏有一張雕花的木床,被褥什麽的也算幹淨整潔。可對於**狀態下的人,就算是農家小院的穀草堆,菜花田,小竹林也是最美好的地方,那有那許多的講究?

“那個……今晚你睡床,我就睡地上吧。”寧濤說。

還是矜持。

為什麽要矜持?

或許是出於報複心理吧,在地球上她就撩他,放把火就走,仙界重逢也是這樣子,她總是撩他惹他,四處點火,他怎麽也得報複一下不是?

“睡你個頭!”唐子嫻撲了上來。

幹柴遇烈火,一點就燃。

畫麵說亂就亂。

假戲的小船說翻就翻。

一番混亂之後,屋裏的一張小桌翻了,一隻喝水的杯子碎了,地上也掉滿了織物,亂成一團。

窮圖匕現。

眼見就要出人命了……

“嚴大人,你要的夜宵來了。”院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寧濤頓時僵住了。

窮圖匕藏。

唐子嫻的眼眶裏泛起了一片水霧。

為什麽總要在這個時候來人呢?

而且還是南門尋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