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

旭日初升,籠罩山林的薄霧漸漸散去,金色的陽光照射下來,天外診所仿佛鍍了一層金粉,於這高樓林立的現代城市之中有點“大隱於世”的感覺。

前後七天,寧濤終於打開天外診所的門走了出來。

這七日閉關,前三天是增強靈力的俢練,後四天則是診所升級之後給的修真功法和修真功夫的俢練,學前級入門修真拳法總共三招,時間有限,他隻練了貓爪拳和隨便挨。

四天的時間當然不夠,他也不可能練到多麽厲害的程度,隻是勉強入了門。如果再多一點時間,他會練得更熟練,更好,可是他沒有更多的時間。

寧濤來到了天外診所後麵的山林裏,刻著“小情婦”三個字的山洞就在前麵,卻不等他靠近,一大群蛇就從草叢中躥了出來,堵住了他的路。

“青追?”寧濤叫了一聲。

山洞裏沒人回應。

寧濤邁步向山洞走去,並沒有將那些蛇放在眼裏。唐門的毒針、毒鏢他都可以隨便挨,區區毒蛇又算得了什麽。不過他這一動,那些擋在他身前的蛇紛紛讓開。它們似乎是認出了他這個“太主人”的身份,畢竟蛇的舌頭與狗的鼻子差不多厲害,能分辨出他身上的氣味。

寧濤進了山洞,撲鼻一股撩人心扉的神秘體香。

山洞裏靜悄悄的,青追並不在山洞之中,那些神秘的體香不過是她殘留在山洞之中的體味。

寧濤在她的石**找到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打你電話打不通,是沒電了吧?我給你留了隻充電寶,就在我的枕頭下麵。我在陽光孤兒院守護那些孩子,你可以給我的打電話,也可以來找我。

寧濤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現代社會,即便是修真者,手機沒電也是一件讓人頭痛的事情。

寧濤將紙條放了回去,伸手到她的枕頭下麵果然摸出了一隻充電寶。他給手機充上電,然後離開了山洞。

回到天外診所,寧濤提著小藥箱打開石牆上的一隻血鎖,然後邁步走了進去。再一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在第二診所的注射室裏了。

第二診所裏靜悄悄的,注射室裏沒人,外麵的診所裏也沒有人。不過,從注射室進入診所外間的時候,寧濤便聽到了從外麵傳來的吵鬧的聲音。那不是孩子嬉笑打鬧的聲音,而是爭吵的聲音。

寧濤打開門,提著小藥箱走了出去。老遠便看見一大群孩子圍著陽光孤兒院的大鐵門前,蘇雅帶著他們。葛明正站在大門口與一群帶著安全帽的人在吵架,對方好大一群人,有的手上還拿著鋼管和長柄斷線鉗,氣勢洶洶的樣子,葛明在他們的麵前顯得勢單力薄。

隔著陽光孤兒院的圍牆,寧濤還看見了一些工程車,鏟車和推土機和翻鬥渣土車什麽的。這個情況讓他感到有些意外,同時也有一個不好的預感。

“你們不能進去!這是孤兒院,誰給你們的權利?”葛明大聲嚷著,情緒激動。

一個疑似工頭的人說道:“如果沒有合法的依據,我們會來拆這座孤兒院嗎?這是幸福村的房產,有人買了這塊地皮。我們是受了買方的聘請過來拆這座孤兒院的,你要是再攔著我們,我們可不客氣了!”

“我今天就是不讓,我看你們能把我怎麽樣?”葛明並沒有被嚇到。

蘇雅氣憤地道:“這裏是孤兒院,這裏的孩子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你們這樣做就不怕遭天譴嗎?”

“懶得跟你們廢話!你要是有意見你可以去政府反映,還可以去法院告我們!”疑似工頭的人氣勢洶洶地道:“可你們要阻礙我們施工,我們可以向法院告你們,要你們賠償我們的損失!你們賠得起嗎?”

聽到這幾句對話,寧濤已經大致了解發生什麽事了。他大步走了過去,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可心中卻早已經是怒火中燒。陽光孤兒院的房子和地皮的確是幸福村的,可房子是幾十年前的老房子,地皮也偏僻得很,根本就沒有半點商業價值,誰會買下這塊地皮,要將這些無父無母的可憐的孩子趕出去?簡直可惡!

“寧叔叔!”李小玉眼尖,第一個發現寧濤,跟著就向寧濤跑來,一邊跑一邊告狀,“寧叔叔,有壞人要拆我們的孤兒院!”

寧濤停了一下腳步,伸手摸了摸李小玉的頭,“寧叔叔知道了,不用怕,沒人能拆得了這裏。”

他俢練初二級入門修真功法雖然隻有四天,但對惡麵的控製能力已經有所增強。

蘇雅和葛明也都發現了寧濤。

“寧大哥,你總算來了……”蘇雅快步走來,又補了一句,“對了,你怎麽來的?”

寧濤說道:“我從後麵翻牆進來的。”

蘇雅下意識的移目看了一眼後牆,卻不知道寧濤是從哪一段圍牆翻牆進來的,又為什麽翻牆。

“蘇雅,你把孩子們都叫回來,把門關上,我來處理。”寧濤說,然後向大門外走去。

蘇雅跟著就招呼堵在門口的孩子們回來,孩子們往回跑的時候寧濤也走出了大門。

葛明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氣哼哼地道:“濤子,你來得正好,這些家夥實在是太可恨了,他們要拆陽光孤兒院!”

寧濤說道:“我知道,你先進去,把門關上。”

葛明說道:“不,我要留下來和你一起幹架。”

寧濤看了他一眼,“真要動手,我是來救你,還是打他們?進去,別出來。”

葛明攤了一下手,進了大門,然後關上了大鐵門。

那鐵門上剛剛修複沒幾天,鐵皮上還留著那個唐門弟子的腳印。

寧濤的視線掃過對麵的一張張麵孔,然後停留在了側麵的一片山林中。他看到了正坐在一棵樹上磕瓜子的青追,青色的長裙裙擺下一雙白生生的小腿**來**去。

她一直都在,隻是沒有出手而已。這個情況也正常,她一出手就要人命,而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

不過,就在寧濤從大門裏出來之後,青追便從樹上跳了下來,準備往這邊走。

寧濤卻搖了搖頭。

青追又停下了腳步。

寧濤的視線重新回到了這群建築工人的身上,“誰買了陽光孤兒院的地皮?”

說話的時候,他的雙眼何鼻子進入了望術和聞術的狀態,一個個五顏六色的先天氣場進入了他的視線。很快,他就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個先天氣場很強大的武者。他的鼻子也從那個人的身上嗅到了金屬和毒素的氣味,那氣味他並不陌生,那是唐門的暗器特有的氣味。

他已經猜到是誰買了陽光孤兒院的地皮了,這事與唐門有關。唐天人大概不屑幹這種事情,那麽要麽是他的徒子徒孫幹的,要麽就是槐克兵來了。或許還有那個不曾露麵的唐門女人,唐懷玉。

那個工頭模樣的人盯著寧濤,語氣訩訩,“你是誰?誰買了這裏的地皮與你有關係嗎?我警告你,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給我躲一邊去,不然對你不客氣了!”

寧濤沒有搭理他,而是看著那個唐門的人說道:“那誰,你躲在人群裏我就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了嗎?出來,我有話讓你帶回去。”

那個唐門弟子臉色頓時變了,但卻沒有站出來。

“媽的!你個傻逼裝什麽社會!”那個工頭模樣的人從旁邊一個拆遷工人的手中搶過一根鋼管,上前兩步,揮手就想寧濤的肩膀抽了過去。

寧濤有一個本能的躲閃的念頭,可也隻是一個念頭而已,就在對方一鋼管抽過來的時候,他忽然改變了主意,想試一試這四天苦練的“隨便挨”。

也就是這一秒鍾的猶豫,那根帶著風聲的鋼管已經狠狠的抽在了寧濤的身上。鋼管抽中他肩膀的同一瞬間,他的靈力能量場已經締結出了一個類似“靈力氣囊”一般的存在。那根鋼管抽中的其實不是他的肩膀,而是他的靈力氣囊。

嘭!

一個悶響的聲音在寧濤的肩膀與鋼管之下傳遞出來,可隻是一個響聲而已,寧濤的身子連晃都沒有晃一下,更別說是受傷了。在場的人能看到的是他被鋼管狠狠的抽了一下,卻沒人能看見他的靈力氣囊抵消了百分之六十的衝擊力,還有百分之三十的衝擊力被轉移,剩下的百分之十隔著靈力氣囊傳遞到了他的身上,可麵對的卻是他的肌肉和骨骼,還有特種靈力的快速鎮痛和治愈的能力。

如果換算的話,這一鋼管差不多等於一個六年級的小學生打了他這個修真青年一拳。這樣的鋼管,隨便挨!

也是這一鋼管,寧濤突然發現他的靈力氣囊在震**之中有順暢和增強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蔽塞的血管、經絡在按摩作用下得到疏通一樣,很是舒服。這種意外產生的感覺讓他萌生了一個比較變態的想法,這之後,他突然伸手抽了對方一耳光。

啪!

一聲脆響。

這一耳光半輕不重,激怒的意圖大於懲罰的意圖。

工頭模樣的人被抽得愣了一下,旋即被激怒了,“媽的,你敢抽我耳刮子!老子廢了你!”

怒罵聲裏,他手中的鋼管呼一下橫掃過去,狠狠的抽在了寧濤的腦袋上。

嘭!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寧濤的身上。

寧濤卻還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他的腦袋沒破,也沒有倒下去。那根粗粗的鋼管被他的腦袋彈了出去,那個工頭模樣的人一時沒拿穩,脫手飛了出去,砸落在地上,哐當一聲響。

一地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