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說亮就亮。

窗外有光,可天空卻依舊是灰雲密布,偶爾還有閃電雷鳴出現,給人帶來壓抑的感覺。

南門尋仙睜開了眼睛,發覺那個熟悉的身體並沒有在身邊,她跟著爬了起來,這才發現她身邊開滿了鮮花。那個熟悉的人卻還坐在金燦燦的地板上嘀嘀咕咕的念誦著什麽,他身邊對著一大堆法器碎片。

“寧郎,你沒睡嗎?”南門尋仙關切地道。

寧濤說道:“蟲二給了我一個天道煉鼎的秘法,照這秘法所述,我可以用這些碎片煉製一個類似善惡鼎的鼎,當然……隻是最最低級的廟鼎。”

廟鼎,這是神界的說法。

寧濤的理解是問鼎,他要向上天爭一席之地,奪天之造化,這都是問鼎的行為。凡間,鼎代表的是權利和地位,財富和土地,而這裏就代表的一個養成神格的法器——信仰的能量終須一個安放之器,也即是廟鼎。

當然,用人話來說的話,也可以理解成寺廟裏的拜神燒香的香爐。

善惡鼎是神器,而且是快成精的神器,他現在肯定沒法煉製出來。不過,他不也是從一個大學生入門修真,一步步走到現在嗎?英雄不問出身,鼎也應該是。

“那你想煉製一隻寺廟樣的廟鼎?”南門尋仙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她大概是擔心弄傷那些鮮花,可她一離開,那些花花草草就都消失了,一轉眼就回到了原來的木板床的樣子。

她猶豫了一下,又回到了**。

她的屁股壓在床板上的時候,屁股下又長出了花花草草,大腿兩邊也綻放出了朵朵鮮花,並且快速向別的地方蔓延。她實在舍不得離開這麽神奇有趣的床,她幹脆躺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先嚐試一下也好。”寧濤的反應慢了好幾拍,這也不怪他,他正在理解蟲二給的煉鼎秘法,整個身心都沉浸去了。

一絲風響。

一件丹衣掉在了地上,就在寧濤的身前,他頓時呆了一下。

這是什麽情況?

“寧郎,你太累了,我覺得你應該休息一下了。”南門尋仙說。

寧濤移目看去,兩隻眼睛頓時直了。

鮮花配美人,美人臥花叢。

這哪裏是叫他過去休息啊,這是叫他過去做作業啊。

作業交時終須交。

寧濤起身走了過去,渡劫套裝紛紛脫離……

尋仙宮外,宋輕音快步走來。

匍匐在宮門前的貔貅金藏站了起來,一雙金色的眼睛盯著宋輕音,雖然沒說什麽,可是這動作這眼神無疑是在警告宋輕音不要靠近。

宋輕音說道:“金藏前輩,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麵見我師尊。”

貔貅金藏從台階上走了下來,甕聲甕氣地道:“你師尊沒空。”

宋輕音好奇地道:“這麽早,我師尊在忙什麽?”

貔貅金藏壓低了聲音:“你聽。”

宋輕音一臉困惑的表情,可是還是尖起了耳朵,結果就是這一聽,她聽到了她的師娘的聲音。剛開始的時候,她以為她的師娘生病了,那呻吟的聲音聽起來好痛苦。可緊跟著她又聽到了她的師娘說的一些沒羞沒臊的話兒,她這才明白過來裏麵,裏麵正在發生什麽事情,而她的師尊又在忙什麽,她的臉頓時紅了。

“還要……多久?”這句話一出口宋輕音就後悔了。

果然,貔貅金藏翻了一個金色的白眼:“我怎麽知道,我都在這裏聽了好幾炷香的時間了。”

宋輕音:“……”

轟哢!轟哢!

遠方忽然傳來了沉悶的腳步聲,大地顫抖。宋輕音慌忙收起亂糟糟的心思,舉目眺望,這一看,那羞紅的臉龐瞬間就沒了血色。

正西的方向,一個巨大的身影正緩步往這邊走來。

捕仙者來了。

“師尊!師尊!”宋輕音著急的叫了起來。

尋仙宮裏的奇怪的聲音非但沒有立刻結束,而是加快了頻率。不過很快就靜止了下來,然後又過了約莫一分鍾的時間,尋仙宮的宮門打開,師尊和師娘從宮門裏麵走了出來。

宋輕音發現師娘的臉龐紅紅的,眼神也有些躲閃,可她知道是什麽原因,不敢開口相問,同時假裝什麽不知道。她的師尊意氣風發,精神抖擻,狀態好的很,她也知道原因,可她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輕音,你來找我就是因為它嗎?”寧濤抬手指向了西邊的一眼就可以看到的捕仙者。

宋輕音說道:“是的,我聽一個仙奴說,每當天亮之後這裏的所有的人都要藏到山洞裏去,不然會被捕仙者發現。”

寧濤收回了視線:“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不早來告訴我?”

“我……”宋輕音欲言又止。

我都在這裏站了好大一會兒了!

有些事情非要我說出來嗎?

寧濤幹咳了一聲:“快,叫你爹帶人去山洞,我和你師娘隨後就來。”

宋輕音說道:“我爹已經帶著人過去了,我是來給師尊和師娘帶路的,那個山洞就在後麵,有點隱秘,不好找。”

貔貅金藏說道:“我也知道那個山洞,但那是給奴隸藏身的地方,主人應該去山底的洞府裏,贏家七兄弟白天都是躲在山底的洞府裏的。那裏靈氣充沛,環境清幽,也適合修煉。”

“那我們去山底的山洞吧,我也好動手煉鼎。”寧濤說。

貔貅金藏匍匐了下去:“主人主母,請上來吧。”

南門尋仙爬到了貔貅金藏的背上,隨後寧濤也爬了上去,然後貼緊。

宋輕音眼巴巴的看著。

寧濤說道:“輕音,你也上來吧,跟我們一起去下麵的山洞,我傳你一點適合你修煉的功法。”

“多謝師尊!”宋輕音激動得很,長腿一邁,縱身躍上了貔貅金藏的後背,坐在了林濤的後麵,與她的師娘將她的師尊夾在了中間。

貔貅金藏踏空而起,飛出尋仙宮,然後往一麵懸崖奔去。

轟哢!轟哢……

雖然隔著很遠的距離,可是捕仙者走動的腳步聲卻還是震耳欲聾,它每走一步,這大地都要隨之顫動!

寧濤眺望著那龐然大物,心中暗暗地道:“如果這是某個神靈的身體,那又會是什麽神靈?要是修建神廟的計劃能成功,我能不用善惡鼎我也能煉製神晶的話,將來我能不能構建出如此強大的神體?如果能,我特麽的第一個幹掉你!”

貔貅金藏奔到了懸崖邊,絲毫不減速度,縱身一躍就跳下了萬丈深淵。

坐在最後麵的宋輕音一聲驚呼,緊緊的趴在了寧濤的後背上,一雙手也死死的抱住了寧濤的腰。

驚濤拍岸。

寧濤的身體頓時僵一下。

這有點不應該啊!

我是你師父啊!

雖然是掛名的,但也要注意一下不是?

貔貅金藏來到了山腳深淵底部,這裏濃霧彌漫,光線昏暗。它又往前跑了一段路,然後進了一個山洞。

山洞裏點著法器長明燈,光線明亮,空間開闊。一眼靈泉從岩壁上湧冒出來,貼著石壁流淌,然後又鑽進一條岩石的裂縫之中。那靈泉靈氣氤氳,這洞府之中的靈氣絕大多數都源自於它,還真是一個造物之手創造的適合俢練和煉器的地方。

“就是這裏。”貔貅金藏說道:“可惜,這麽好的地方,贏家七兄弟在這裏的絕大多數時間不是睡覺,就是在這裏玩女人,白白浪費了這凡仙地的寶地。”

或許是“玩女人”這個詞的原因,南門尋仙的玉靨又紅了一下。

宋輕音這才反應過來,直到現在她的雙手都還死死抱著她師父的腰,慌忙鬆開,然後從貔貅金藏的背上跳了下來。

貔貅金藏匍匐了下去。

寧濤先下去,然後伸手扶住南門尋仙下來。

“寧郎,把你采的那些幻神葉和死仙草給我,再給我一隻鼎,我要煉製毒丹。”南門尋仙說。

寧濤將裝在大日葫蘆中的差不多一整棵幻神樹和死仙草都釋放出來,然後又將美香鼎、爛碎鼎和天狗鼎,還有從林清華寶庫之中繳獲的天人的法器鼎釋放了出來:“娘子,你看哪隻能用就用哪隻。”

南門尋仙看了一眼說道:“你我心靈相通,但我也用不了你的鼎,我就用那隻天人的鼎吧。”

寧濤說道:“也好,那我就用我的鼎來煉廟鼎。”

南門尋仙開始忙活了起來。

宋輕音試探地道:“師尊,你說要傳我俢練的功法,你什麽時候……”

寧濤笑著說道:“這種事情蟲二比我更擅長,我讓它給你找找合適的功法。還有金藏,你也可以請教一下它。”

他將賬本竹簡放了出來,喚出了蟲二,然後跟蟲二說明了一下情況。

蟲二欣然應允:“哈哈哈!既然是朕的護國神獸,朕一定賞賜上等功法。至於這小女子,朕就先冊封為美蟲公主吧,然後也賞賜上等俢練功法……跪下接旨!”

一蟲一獸一妙齡女子在一邊玩得歡快,蟲二想過一把皇帝癮,宋輕音和貔貅金藏也樂得配合,付出這樣的代價就能獲得上等的功法秘籍,傻逼才不幹。

寧濤這邊也開始動手煉製廟鼎。

轟哢!轟哢……

捕仙者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遠去。

對於它來說,建在奉仙山上的不日宮似乎就像是一個空****的螞蟻窩。

沒有螞蟻,它也懶得踩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