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居裏雖然鬧哄哄的,但算不上混亂,隻是突然暴增了很多人,大多是紫守閣和金淩軒的學生。他們從焰火居內依次排開,之到擠到館外。或靜觀形勢,或加油助威。

仇藍看著眼前被炸裂開的一丈多深的裂縫,心裏直發虛。這是個怎樣的對手啊,竟然用水柱炸開了這麽大的裂口,要不是他剛才逃得快,現在恐怕已經沒命了。他暗暗握了握拳。他是火係使用者,對手是水係使用者。雖說水火不相融,但火畢竟比水更強勢。照理說他應該更占優勢,但現在為什麽會……為什麽會被逼到這個境地……

“怎麽了,這麽快就認輸了嗎?真無趣!哈哈哈!”對方狂笑,水流在他手指尖上旋轉著。

仇藍攥緊右手,他從小到大都沒受過這般屈辱。他是個資優生,資優生,所有的人都隻能含笑地對著他,因為他的法術,因為他的資質。而站在他對麵的那個人,竟然這樣對他!他記得他叫轅。對,叫轅。他一共帶了七個人來踢館,可是當他與仇煉站出來接受挑戰時,他竟輕蔑地說為了公平起見二對二。他讓另一個叫宛途的光係使用者陪他上了場。這是挑戰!不能敗,不能敗……

仇藍扭轉右手,一團火焰在他手心燃燒。

“哥!”仇煉突然衝上來抓住了他的右手,“哥,冷靜點,不要中了他的計了!他是要我們自亂陣腳!”

他看著仇煉冰藍色的眼眸,放下了手。他忘了,他還有仇煉,他最疼愛的仇煉。

“哥,我們使用最後一招吧。”仇煉幽幽地說。

“隻好如此了。”仇藍閉了眼睛,良久才回答。

藍煉對著跳開,同時用右**了個圈,他們的身體周圍開始出現一些小旋風。

“哦,終於來了嗎?”轅滿意似的笑著對站在一旁,在這場比鬥總幾乎沒怎麽使用法術的宛途說,“注意了,這是最後的。”

宛途像接受命令似的點了一下頭。

仇藍閉上眼,把全部的氣都注入右手。他右手的火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大到他覺得整支手臂都要燃燒掉。他將火球投了出去,身體也隨之被震開。

仇煉的雷電鏈也在這一刹那發了出去,並追上火球,將火球整個包圍了起來。雷電伴著火球,吞噬著、燃燒著一切,以迅雷之勢朝轅呼嘯而去。這就是兩個人的最終武器,雷神球!

轅與宛途的身體在瞬間被雷神球卷起、燃燒、覆滅。仇藍喘息著看著這一切,他覺得很累,但是快樂。他終於打敗了他們,他維護了法館的聲譽。唯一遺憾的就是,他沒能聽到轅的哀求聲。雷神球的速度快得讓轅連反應的時間都沒。他微微笑了笑,站起身。

“怎麽,比賽還沒結束就想溜了嗎?”

仇藍像遭受電擊般,一動也不動,是幻聽嗎?

“哥,他們還沒死……”仇煉扯了扯他的衣襟。他的聲音似有幾分顫抖。

仇藍抬起頭,在雷神球轟擊的地方,煙霧逐漸散去。

“宛途,你到底還是失誤了一點,搞得我受了傷。”轅捂著淌著鮮血的右手臂,似笑非笑地說。

“對不起,轅,我下次會注意的。”宛途麵無表情地回答。

仇藍的腳突然軟了下來。

怎麽可能,他們怎麽可能還活著!一旦被雷神球擊中,不管是什麽東西都會立刻灰飛湮滅的!

有什麽突然在他眼前一閃。

是光帳!他看見了宛途手中拿著的光帳!宛途利用光係的最初級法術作為防護化解了他的攻擊。

“哥!”仇煉走上前扶住了他,他悲哀地看了他一眼。

他們現在僅剩下不到一成的法術,他們的孤注一擲得來的是慘敗……

周圍很亂,法館裏充斥著各種聲音,嗡嗡作響。但他隻聽見焰火居傳來的一聲衰老的歎息。

“你是要認輸呢,還是等待我的最後一擊?”轅放肆地坐下來,為自己包紮了手臂。

“不要廢話,要殺要剮隨便你!”仇藍看著他,眼裏充滿憎恨。

“哈哈哈!”轅大笑,那一頭火紅色的頭發抖動得特別刺眼。“有氣魄,”他說,“那麽你希望由我來解決你,還是……”

“等一下!”一個紫色的人影拚命分開哄亂的人流,擠進火焰居。她的身後跟著一個矮小的男生。

蘭優紀略喘了一口氣,緩解因緊張而紅漲的臉龐。她微笑了下對轅說:“你們應該是來踢館的,而不是來結仇的吧?”

仇藍的眼睛明朗起來,又迅速黯淡下去。她來了,但他更希望她看到的是他的勝利,而不是現在的慘狀……

轅盯著蘭優紀看了好一會,才慢悠悠地說;“是的,我們是來踢館的,而現在是我們贏了。那麽,依照規矩,你們法館必須拆下招牌,還必須將這件事公諸於世。”他邪笑著逼近蘭優紀,“這樣,你願意嗎?”

蘭優紀的臉漲得更紅了,對這突如其來的詢問顯得有點手足無措:“是,是嗎?法館有這規矩?我不知道,導師們不在……要不等導師回來……”她閉上眼睛使勁說著合理的措辭,但是她卻說不下去了,一個字也說不下去。她覺得自己的話蒼白無力。她第一次這麽恨自己的無能。在看過了轅、宛途與藍煉兄弟的比鬥之後,她已經懾於他們的力量之下了。

如果是和導師的話,她一定會什麽都不管,直接衝上去給轅一火焰拳,砸碎他所有挑釁的話語,然後擋在他們麵前大聲嗬斥轅:“你算什麽東西,這招牌這聲譽豈是你這等人能搞壞的!”對了,這種情形以前也發生過,而和導師就是這樣做的,當時那個踢館的人簡直嚇壞了,一句話也沒說就奪門而逃,然後整個館的學生就和和導師相視而笑。

可是現在,和導師不在,一個導師也不在。

她覺得自己的肩上好重好重,重到她想哭泣。

“怎麽了。你還有什麽想要說的嗎?”轅笑著問她,眼裏滿是放肆的光。

她低著頭,想說些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

轅甩了一下手說:“既然你沒有話想說了,那麽我們還是依照規矩拆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