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真好。

蔚藍蔚藍的天躺著些淡淡的雲,連風都變得溫暖柔和起來。

和箋用力吸著花園裏飄進來的香氣。這天氣是該好好享受,已經好久沒象現在這般明亮了。

她懶懶地躺在軟席上,隻揮揮手,便有宮女恭恭敬敬地呈上一碟瓜果。她伸手取了一粒葡萄。其實想想,在王宮裏還蠻爽的,可惜這裏並不是她的家。她將鮮嫩的葡萄整個扔進嘴裏。

“和箋!”

咳!

她差點沒被咽死,旁邊的宮女七手八腳地幫她捶著背。

“你故意的是不是啊?”一口氣剛緩過來,她氣衝衝地拿來人開刀。

禰局廷仿佛沒看見她的表情,徑直走了進來。後麵跟了幾個神色緊張的宮女,她們可是從門口就一直攔到了這裏,沒攔成不算她們的錯啊……

“你們都下去。”如同得了大赦,所有的宮女一溜煙走了。

“你什麽意思啊?”旁人都解決了,現在就來好好修理這該死的人!她帶著慍怒的眼神靠近他。

他無緣無故那麽多天不理她,現在倒好,一來就害她差點一命嗚呼!

“我們該回去了。”

誒?

和箋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知道爾菊歇被革職了?

“你把東西收一收,最好今天就回去。”說著,他已經動手整理起她剛剛弄得亂七八糟的桌子。

“你幹嗎哦?”她忙按住他的手,“這裏有宮女整理啦!”其實是她還沒吃過癮,這裏的葡萄真的很好吃。

“你都知道了?你那天說的就是爾菊歇?”她仰著頭問他。她想告訴他,憑她昨天接觸了那麽一會,就可以斷定爾菊歇不是下咒的人。

“嗯。”他淡淡地回答,神色嚴肅,“快走吧,我怕事情有變。你進去把重要的東西收一收。快點!”

事情有變?雖然她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但還是乖乖的進了屋打了大包小包的帶了出來。原本一臉嚴肅的禰局廷一看,差點沒笑翻。

“你,你這是幹什麽來的?”他哭笑不得地蹲在地上,真是敗給她了。他明明是叫她收一收“重要的東西”,怎麽她把吃的喝的用的全包出來了。

“我?要回去啊。你幫我扛一點,唔,這好重,給你。”她竟然把手邊上的好幾包在他看來根本是垃圾的東西扔給了他。

他無奈地提起那些廢物。和箋興奮地一腳跨出大門,終於要回去了!

她那小孩般高興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多留意了她幾眼。她從不喜好施妝,永遠的清湯掛麵,那樣貌最多也就隻算得上清秀,幸虧烏溜的大眼睛給她添了幾分靈動。這樣的她,若在人群中一站,決然是普通的。但他卻被她吸引著,從小時候起……

有多久沒這樣看她了呢……

“你在幹嗎?”和箋站在他麵前,對著他揮了揮手,沒反應,又揮了揮。

“沒事。”他從遐思中抽離,有些心慌地笑笑。

和箋並沒有在意他的發呆,隻認真地看著他:“我忘了問你,王有給你解藥吧?”

“沒有。”

“沒有?”她快抓狂了,她呆這麽多天就是為了解藥啊(悄悄:其實明明是她自己太享受這裏)!怎麽連任務完成了都不給藥?王是過河拆橋之人?哼,真是看錯他了。

“我這幾天還沒去見過那家夥,怎麽可能會有他給的解藥。”他輕描淡寫地說。

和箋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消化了他的話之後咽了一口水:“你的意思是?王並沒有同意?我們是要偷偷跑出宮去?”

“是啊。”

“那解藥呢!”她著急的是這個。

“沒事。我們先出去再說。”禰局廷竟然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提著那幾包東西就往前走。

怎麽會沒事啊!和箋簡直快哭了,那百分百是毒藥來著,沒解藥的話他們死定了!

當他們一個提著好幾包廢物大步邁去,一個低沉地拖著袋子在後麵哀聲歎氣的時候,身穿粗麻衣的王宮侍衛已伸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但奇怪的是那人神色焦急,臉上淌著密密的汗珠,衣袖上不知為何都有著很大片的黑色烏漬,連手都髒兮兮。

“和侍衛和禰侍衛!”他仿佛處在緊張邊緣,連說話聲音都有點抖。

“是……?”和箋比他更緊張。竟然被認出來了,被抓包了嗎?

他匆匆鞠了下躬,臉上表情複雜萬分,但更多的是緊張及驚恐。

“麻煩兩位大人去找人來!爾菊歇大人自殺了!”

“什麽?”她懷疑自己耳朵有問題。

“爾菊歇大人自殺了!”

該死!她這才還了耳朵一個清白。

“他在哪裏自殺的?”

“他的寢室裏……”

話還沒說完,和箋已飛奔出去。

禰局廷幽幽歎了口氣。看來還是晚了一步,這下又要被卷進事件裏了。他向那個侍衛淡淡一笑,循著和箋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