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館主的房間在這裏。”元奉的爺爺,不,是元大人恭敬的說。

和箋看得眼睛都直了。那是一座雅居,堂口掛著一塊看似黃金打造的匾,上書“淩語軒”幾個字,裏麵有庭院,有單獨的澡屋,還有觀賞夜景的樓閣。一長排宮女齊刷刷的站在門口等著服侍她。這是什麽排場……她快暈了。

“這,真是給我睡覺的地方嗎?”她緊張的問,這麽氣派的場麵是她一輩子都不可能看見的呢!

“是的。請和館主進去歇息。”元大人臉上始終帶著和氣的笑。

和箋樂得一腳要邁進去,卻被禰局廷攔了下來。“這是給妃子住的吧?”他問,目光冷冷的射向彌勒佛元大人。

“是的。”彌勒佛仍保持著本色。

和箋早已耐不住,一生難得享用一次的住宅,此時不用更待何時?“是與不是又有什麽關係,反正就住一下又不會怎麽樣!”她高興的跑進去看著那些宮女們對她點頭哈腰。

“那個人絕對不懷好意!”禰局廷竟飛身過去將她一把拉回,任她掙紮著就是不放。

“你幹嗎!我就喜歡住這裏!”他越抓,她就越掙紮,直到手腕上被捏出一道血痕,她不禁輕叫出聲。禰局廷怔怔放開了她。

“咳咳!”連元大人也忍受不住,假意咳嗽了幾聲,“讓和館主住這裏,是王的旨意。禰術師的房間在另一邊。”

禰局廷還想說什麽,卻迎上和箋凶惡的眼光,閉了嘴。

“你好好享受吧。小心點。”他說,臉上的失落恰好被和箋捕捉到了。他在失落什麽啊,真小氣了,隻不過住的比他氣派一點他就這樣?和箋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看見他們終於走遠了,她興奮的衝進堂裏。

“我要洗澡,洗花瓣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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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弄臣弄大人,爾菊歇爾大人,謝幕謝大人……”

和箋忽然回過神來,頻頻向各位大人點頭。現在是王昨天接見他們的房間裏。似乎真要留他們倆在身邊一段時間,王謊稱她和禰局廷是他特地招攬來的侍衛,把他們介紹給王宮裏重要的大臣,也順便讓他們觀察下這些人。

這麽重要的時刻,她到底在想些什麽,怎麽就出神了呢……對了,是禰局廷,都是他害的。早上來到王這裏的時候,他就一直擺著個臭臉,連看也不看她,什麽嘛,昨天明明是他不對,還抓傷了她。現在又怎麽回事?還有理生氣?

想到這裏她狠狠地向禰局廷那裏拋去一眼,卻發現竟他低著頭,心裏的火更大,快得內傷了!

“和侍衛真不錯,看不出來,年紀輕輕的又是個女流之輩,竟有那種能耐!”

被叫和侍衛,和箋還真是有點不習慣,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一反應過來她更火,她所理解的這話言下之意便是,看不出一個女子能有什麽用處。她記得剛剛介紹的時候,這粗壯兼橫眉豎眼的漢子叫弄臣……

“不敢當!我哪及得上弄大人那般厲害!”她推著手假意說道。是嘴厲害!她在心裏暗暗說。

“哈哈……”和箋覺得他連笑都是假的,笑得實在不怎樣。

“弄大人是武官,改天你們比試下。”王也察覺了和箋話裏的意味,趁機含著笑鼓動了一把。

“好啊!”粗漢子一臉得意,仿佛他已經得勝一般。和箋忍著氣,也嗬嗬笑。他殊不知,她和箋隻要小小勾動一隻手指頭便可以把他放倒。看他那樣,就曉得沒多少斤兩。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他們的談話。模樣溫文儒雅的著白色紗衣的人伏在桌上咳得厲害,臉都漲得通紅。她記得他是——爾菊歇爾大人!怎麽他好象有病而且病得很重的樣子?

“菊歇你沒事吧?”王竟有一絲焦急,還起身在他背上輕拍了幾下。

“臣,臣沒事……多謝王關心。”爾菊歇剛緩過氣來,就急忙說,似乎也怕他擔心。

王和他是什麽關係?和箋越看越迷惑。

一個影子晃過去,禰局廷已一手搭在爾菊歇脈上。“氣喘。”停在他手脈上隻一會,禰局廷已站直了身子說出結論。

“是的,氣喘。”說話的是爾菊歇,“閣下的醫術很高明。”他向他投去讚許的目光。

“是氣喘!”王看起來比爾菊歇還激動,“禰局……禰侍衛,你再幫他看看,能不能醫好?宮裏那些太醫都是廢物!看到現在還沒一個人治得好!”王的臉鐵青得令人有點害怕。那個爾菊歇究竟是什麽人物?和箋越來越好奇了。

“既然太醫們都治不好,那就別說我了。”禰局廷看都沒再看一眼,別著手淡淡的說。不對,他一定有辦法的,他可是術醫,跟普通的醫生是不一樣的。她暗自在心裏想,恐怕隻是他不想救他而已。

可憐了王,看起來一臉的……失落。

爾菊歇沒再說什麽,隻溫和的看著他們笑。

“爾菊歇大人是文官吧?”和箋忽然問。這氣氛真不是普通的尷尬。

“對。”王恢複了那威嚴的臉孔,“有時間你們也可以探討一下治國之道。謝幕也是文官。”他忽然又補充說。

和箋這才注意到那個從開始到最後都冷著一張臉,似乎也沒多大在聽他們談話的穿紫衣的男人。即便聽到在介紹他了,也隻是稍微拱了下手。那人的容貌也很好看,隻是比較陰柔。

“王,臣還有要事,請容臣告辭。”那謝幕竟然真的要謝幕了。

“去忙吧。”他們的王點點頭,“你們有事的話都去忙吧。”

這話一說,另外兩位大人竟也起身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