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習武之人而言,武功盡失這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燕若穀並不是神仙,他也隻是個凡人,在失去親人和武功的雙重打擊下,他整個人都變了,他每天都呆呆地靠在**,口中不停地重複著:“我是個廢人,我變成廢人了……”不管蘭碧兒如何勸他,他都不理不睬,常常一個人背過身去,獨自蜷縮在床頭的一角,將頭深深地埋進雙膝之中……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燕若穀依然如此,蘭碧兒也不知過了勸了多少次,他始終活在自己陰暗的世界中……

屋外狂風大作,電閃雷鳴,磅礴大雨傾瀉而下。每當雷聲響起,燕若穀便驚得渾身顫抖,蘭碧兒看著曾經的愛郎如今這般模樣,心中滋味百般,她再也無法忍受燕若穀將自己封閉起來,她一把抓起燕若穀就朝屋外跑去。

大雨無情地落在了他二人身上,燕若穀蜷縮在大雨之中,瑟瑟發抖,蘭碧兒痛苦道:“燕大哥,我求你,就當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也不要再折磨我了。”

燕若穀依舊抱著雙臂蜷縮著,蘭碧兒一把將他拉了起來,拖著他就往無暇穀口走去。

“撲通。”燕若穀被蘭碧兒一把摔到了兩座墳前,撲倒在地。

燕若穀微微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墓碑,刹那間,燕若穀心中的情緒似乎得到了宣泄,他一把抱住那墓碑頓時嚎啕大哭……

“娘……孩兒沒用,孩兒沒用,不但救不了爹,還害了師兄他們,孩兒沒用啊,孩兒成了廢人,孩兒現在是個廢人了,娘,你教我,你教我該怎麽做……”燕若穀撕心裂肺地嚎叫著。他抱著的那座墓碑正是玉無瑕的墓碑,而身旁的另一座墳墓便是嶽婉瑩的墳墓。

蘭碧兒跪倒在嶽婉瑩的墓前哭道:“師父……”

兩個年輕人各自在自己至親之人的墳前哭訴著,他們需要宣泄,宣泄這些天來一直壓抑在心中的痛苦。

過了許久,燕若穀才製住哭聲,他轉過身子將蘭碧兒一把摟在懷中哽咽道:“碧兒,對不起,對不起,這些日子讓你為我擔驚受怕,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燕若穀終於清醒了,蘭碧兒委屈地痛哭著,兩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任憑大雨在他二人身上肆虐……這場大雨也許是上蒼為洗淨他二人心中的痛苦而降下……

大雨過後,二人回到了草屋,換了一身幹淨的衣物之後,隻見屋外竟然豔陽高照,根本看不出來先前下過大雨,要不是草屋外零零星星地水坑,真的讓人懷疑,剛究竟有沒有下過雨。

蘭碧兒將頭輕輕靠在了燕若穀的肩頭,柔聲道:“燕大哥,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嗎?”

燕若穀將蘭碧兒的身子扳了過來,神情地看著她的雙眼,輕聲道:“碧兒,我答應你,不會再自暴自棄了,為了你,我一定會撐下去。”

蘭碧兒一臉幸福地將頭埋入了燕若穀的胸膛,突然她又抬起頭來,從燕若穀懷中拿出了一麵銅鏡,這銅鏡正是玄天寶鏡,蘭碧兒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著這麵寶鏡道:“燕大哥,你說這寶鏡真的如傳說中的那麽神奇嗎?它真的能主宰天下嗎?”

燕若穀接過寶鏡一邊端詳一邊道:“從沒有人開啟過鬼穀秘寶,凡是和秘寶之匙有關的人都已死去,我也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主宰天下,但是能肯定的一點,很多人都為它瘋狂了,就像白少堂一樣,他為了秘寶已經徹底瘋狂了。”

蘭碧兒又想起了什麽問道:“對了,燕大哥,那日你所使出的劍歸無一是何時創出的?”

燕若穀道:“其實當日你們沒來之前,我便一直在洞門外重複地練習著玄天劍訣,越到後來我便越有領悟,因此那時一個模糊的劍招便在我腦海中形成,但是我始終沒有很清晰的看到這個劍招,後來在和白少堂交手之時,這個劍招突然浮現在我腦海之中,所以我便使了出來。”

蘭碧兒詫異道:“真不可思議,沒想到你竟然在那種情況下還能悟出劍招,燕大哥,我師父說得沒錯,你的確是個練武奇才。”

燕若穀苦笑道:“曾經或許是,但現在……”

蘭碧兒勸慰道:“燕大哥,你不必多想,事情並沒有到絕望的地步,我想不如我們去找你的師父,讓他看看有沒有辦法幫你恢複功力,你可別忘了,當年他也是被萬天仇打得功力盡失啊。”

燕若穀聞言一雙眸子猛然一亮,喜道:“對,我怎麽把師父給忘了,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

蘭碧兒點頭道:“嗯,我早已打點好一切,我們立刻起程吧。”

“好。”說著燕若穀便將寶鏡收入懷中,拉著蘭碧兒匆匆回到屋內,拿起行囊便朝屋外走去。

行至屋外,燕若穀又停了下來,他拉起蘭碧兒的手轉過身子深深地看了眼草屋,深情道:“碧兒,日後等我們將一切恩怨了解,我便和你回到此處隱居避世,你我在此終老一生。”

蘭碧兒聽聞俏臉嬌紅,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此刻的她心中無比甜蜜,因為這是燕若穀第一次如此鄭重其事地對她許諾終身,她能不開心嗎?

兩人注視了許久這才轉過身再次踏上了去往江湖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