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依然從容,而他的內心是否還是那樣平靜?誰又能知曉?誰又真正地理解了他?

沒有,一直都沒有。

但卻有人會關心他。

“你倆說了些什麽?”葉青靠過來問道。

“沒什麽。”方少南簡單地說出了幾個字,然後又閉上了他的嘴。

“你一定想跟他一起去,而他卻要你留下來,是嗎?”葉青又問道。

方少南回過頭來看了一下葉青,道:“是的。”

“你心裏一定不好受。”葉青安慰道:“而你卻非得留下來,不然他會更不放心,你也不要怪自己了。”

方少南當然怪自己了,是他帶別人來的,而現在卻讓別人去承擔危險,他怎能不怪自己呢?

但他真的不能去,他雖然極不情願讓別人去為他冒險,而他現在有了太多的顧慮,有了比和朋友一起去殺敵更重要的事情,他可以輕視自己的生命,但他一定要帶他們離開這裏。

如果現在隻是他一個人,就算是去送死,他也還是會去的。

這就是方少南。

這就是一個冷血的殺手。

而現在這個冷血的殺手心裏正熱血沸騰。

他恨他自己,臉色也因此而通紅,忽然他腳下一用力,人騰空而起,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做出什麽事情。

隻見他飛身向左邊的船掠去,然後右手往前一伸,袖中的劍向前飛出,他一手抓住劍柄,當身體往下墜時,他的劍在空中畫了一個弧形,這弧形的餘光剛消失,碗口大的桅杆已斷為了兩截,正往船的甲板快速的擊下,隨著“啪”一聲響,重大的桅杆把甲板穿透,直沒入海底,船的底板一被擊穿,海水就嘩啦啦地流了進來,接著船就往下沉。

當方少南的劍再次出手時,這次他沒有削向桅杆,隻見亮光一閃,就像流星悄然劃過,但不知要比流星快多少倍,亮光過後,再也沒有了動靜,方少南也已站在了葉青的麵前,但就在這時,“嗤”的一聲響起,另一艘船的側板已慢慢地裂開,然後海水也往裏邊滲入,船身也開始往下沉。

金心月湊了過來,輕拍著手掌道:“好快的劍,好俊的劍法。”

方少南默不做聲,兩眼隻是看著對麵的船在慢慢地往下沉。

金心月接著道:“如此妙的劍法,恐怕全天下隻有你一個人能使出來了,不知要練成這樣的劍法,得吃多少苦頭!”

方少南這時的手微微地顫抖了一下,嘴角浮過一絲苦笑,但很快就消失了,而他的臉色卻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