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島在海上遠遠看去,的確不大,真的到了跟前,卻別是一番天地,晃若世界外的另外一個世界,但很荒涼,荒涼得神秘,普通人難以找得著,更不要說到島上玩耍,島上多年沒有人居住,凶險早已無人知曉。

而此時的神秘島有四個人,至少四個人,嚴守義、葵扇翁、葉不媚和一個沒有姓名的老叟,這個老叟當然是嚴守義帶來的,沒有人見過他,也沒人能看清他的臉,頭發散亂地披到肩上,看上去很髒,像多年沒有梳理和不見天日,但手腳卻十分地靈活,對於嚴守義更是言聽計從。

還是古堡,還是大廳,不同的隻是多了歲月流失風雨侵蝕的留痕,嚴守義這次回到古堡的大廳中,默默不語地站了很久,也許心裏埋藏著太多的話想說,卻始終說不出來,那張石椅還在,依然如故,嚴守義慢慢地走了過去,又慢慢地坐了下來,兩手輕輕地摸著扶手,那種感覺有點享受,卻也很痛苦。

至少嚴守義此時的心情是痛苦的,這張椅子雖屬於他,卻沒有能力坐在上麵施號發令。

扶手的機關還在,這麽多年竟沒有壞過,嚴守義按下機關,石椅又開始移動了,方形的洞口露出來,道:“你們在上麵等著,我到下麵去一會兒。”

每次回到這裏來,嚴守義都要到下麵去,下麵是逃生的通道,他到下麵去當然不是為了逃生,而是為了上香,這是一個慣例,這樣的慣例有些人一輩子都會遵守。

嚴守義也是這樣的一個人,不管成功與否,貧富貴賤,隻要回到這裏來,總要去麵見列祖列宗,打掃一番,他可以把一生的幸福葬送,卻不可以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背負的使命,身上流著嚴家的血。

嚴家,‘嚴’字軍,‘嚴’字軍的後裔。

嚴字軍在前朝是最忠誠的一支軍隊,作戰驍勇,所向披靡,可惜還沒有被調遣回來,都城已被攻陷,聖位易主,正在半路的嚴字軍度其形勢隻好調轉回頭,閉城自守為王,拒不歸降,而且日夜操練,乘聖位雖定,天下未穩之際,起兵複國,可惜兵敗,從此消失沒有了音訊。

原來,原來僥幸不死的嚴字軍退守到了神秘島這裏,而在神秘島這裏為什麽會那樣荒涼沒有人煙,也許隻有嚴守義一個人才知道了。

舊的沒有燃盡的香骨還殘留在上麵,嚴守義這次全把它清掉,塑像前的供案已打掃幹淨,而且連塑像上的灰塵也已抹去,香已燃著,新的香發出的煙霧繚繞,嚴守義籠罩在煙霧的周圍,隻是安靜地麵對塑像站著,並不出聲。

他是已無話可說,還是有太多的話說不出來,或是有些話不需要說,留在心中,相互之間就已明了!

事已至此,說與不說,也改變不了什麽了,也許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來這裏,所以他這一次打掃得特別認真,在這裏逗留的時間也最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