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少女纖弱的手,握著一刀可怕的刀,這刀正被舉起,這動作好優美,這優美的動作可怕嗎?看似像無力的樣子,但這一刀在沒有落下之前,誰也不敢往下猜測。

刀已定型,金心月的手已停止不動,刀刃渴望著鮮血的溫熱。

謝恩手中已沒有了刀,整個人癱軟在那裏,就算現在刀還在他的手中,他也不會再拔了,眼前的這女人已完全令他陷入絕望,他心裏很清楚,就算自己再苦練十年,也不是人家的對手,但身上負著的複仇使命卻還沒完成,死於他來說再也不可怕,但心裏的疼痛比就要落下的刀劃破胸膛還要難受。

黑暗的夜裏,刀正要落下;黑暗的夜裏,一個人影在晃動,一個也是為了那把刀而來的人,一個暫時被大家遺望的人。

劍,一把短小而鋒利的劍,“嗖”的一聲破空從袖中飛出,直刺金心月的心房,好快的劍,快得讓人還沒反映過來,但人影移動更快,方少南飛身過去抓起地上的刀鞘,直奔向涯邊,然後左手往回一伸,一根細絲像靈蛇般繞過去,纏在金心月手中的刀柄上,金心月正準備揮出那一刀,沒料到情況突變,她慌忙側身避開那一劍,但手中的刀被堅韌的細絲纏住,身法受到阻撓,縱使她武功再高,也無法兼顧兩得,眼看著利劍就要刺入她的心房,情急之下,她隻有鬆開手中的刀,側身一閃,然後再向方少南撲去,方少南左手用力一拉,細絲往回收,弦月刀立即握在他的手中,他的短劍也跟著向他正麵飛來,右手抬起,劍已回袖,然後他縱身一跳,消失在了涯頂。

眾人奔向涯邊,伸頭往下張望,隻見下麵漆黑一片,波濤洶湧。謝恩猛然驚醒,現在刀已在方少南的手中,他還有希望把刀奪回來,而且金心月也還來不及殺他,不再考慮,他跟著縱身一跳,向涯底墜去。

在場的所有人當中,金心月的武功最高,對於下麵一望不見底的深涯,她當然不會俱怕,別人可以跳下去,她當然也可以跳,而且她來這裏的目的還沒達到,刀已在下麵,要殺的人也在下麵,她不能不跳,當謝恩跳下的時候,金心月也緊接著往下飄去。

金心月沉下涯底的時候,方少南已坐在了船上,船還停泊在岸邊,他並沒有急著要走,而且還在自由自在地喝著酒,謝恩與金心月怒奔上了船,方少南還是坐在那裏,居然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