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突離金子為最近,他也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

連刀光也沒有看到,或者本來就沒有刀光,那把漆黑而彎彎的刀根本就沒有拔出來。

但單突的咽喉處卻有一道刀痕,很小,小到幾乎看不見,連血也沒有流出來。

那道刀痕一定是那把彎刀留下的,他不可能用自己的刀去割自己的咽喉,而且他的刀很大,雖也鋒利,絕割不出那麽細小的傷痕。

單突這一生從來沒有這樣恐懼過,有幾次差點兒腦袋掉地,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正是由於他不怕死,所以才活到今天,但這一次,他居然害怕得臉無血色,每一根肌肉都在扭曲,他甚至懷疑眼前坐著的不是人,而是鬼!

鬼拔刀也沒那麽快,而人卻做到了,正是坐在眼前的那人!

本來單突的刀已到了金子為的頭邊,也許觸到了頭發,他的嘴邊已露出笑意,但就是在這時候,他發現握刀的手沒有了力氣,連刀也握不穩,後來……

後來他沒有聽到骨頭裂開的聲音,隻聽到“嗤”的一聲響,這聲音很細,就好像微弱的呼吸聲,也隻有他一個人聽得到!

聽到這一聲響後,他已明白了什麽事情,但那已遲了,雖並不感到痛,而喉嚨卻“咯咯”作響,那是鮮血往裏流,塞住了氣管,他很想把最後的一句話說出來,卻再也說不出!

“不可能!”

這是單突最後想說的話,他死也不相信有人的刀會這麽快,快到看不見刀光,快到聽不見聲音,快到感覺不到痛!

所以,他倒下去的時候眼睛還在看著金子為,一直也沒有閉上。

也就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其餘的十一個同夥一齊尖叫出聲來:“大哥……”

他們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大哥倒下去的,相隔不算太遠,但誰也沒有明白是怎麽回事,十多個人,誰也沒有看見那人拔刀!

白玉蘭終於把眼睛睜開,她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隻冰冷的手,這隻手握在她的手腕上,有種很特別的感覺,使她再也不感到害怕,全身都暖和起來!

當然,這隻手並不是單突的,單突已倒在了她的身邊,倒下去之前,他已鬆開了抓著她衣服的手。

“如果你沒錢賠給我一壇酒,那你就要陪我喝!”金子為看著白玉蘭的眼睛,語氣還是有點冷漠。

“好,好,我陪你!我陪你喝,喝多少我都陪你!”白玉蘭一掃臉上的愁容,爽快地答應了。

她被金子為拉著坐到了側邊的長凳上,剛坐下,忽而又擔心了起來,回過頭去用眼角看了那夥人一眼:“但……。”

金子為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害怕那些人不同意,為給單突報仇,又把她帶走,她的擔心理所當然,金子為隻有安慰道:“嗬,不用去管他們,來,我們來喝酒。”

桌上已沒有酒,小二也嚇得腳發軟,正鑽在桌底下不敢出來,如果此刻地上剛好有一條縫,相信他一定會鑽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