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盛京中夏憂事多

另外這清月教雖是的地方雖是占盡天時地利,布滿了機關,可還是得留下落絹掌事,月兒的性格太衝動,底下的也沒有幾個可以說的上話的,落絹是一定要留著的。

馬車行的很快,很穩當,戎葵戴著鬥笠呦嗬著馬,孟善半倚在馬車的軟塌上,用手支撐著發呆。

一別盛京三年,清月教洞址在淮南的邊境,按理說離盛京自然不是很遠,隻是孟善這三年即便是偷偷地也沒有去過盛京。

“孟善,你覺得累不累啊?若是覺得身子受不了,便要說與我聽,我可以將馬車的速度放的慢一點。”馬車外有戎葵在說話。

馬車外麵聽見街上的人說著話,叫賣聲不絕於耳,一天的早市開始了,雖是有些吵鬧倒是不覺得刺耳。孟善探出頭去觀賞著這不常見到的景象,稍稍皺了眉,一臉茫然疑慮的樣子。

“這裏倒是有些世外桃源的樣子,你瞧瞧這些走著的人,為何他們都在笑著,難道他們沒有什麽痛楚麽?”孟善一臉疑慮地看著街上的人,甚是不解。

“這裏是祥和鎮,顧名思義,安定的生活自然可以讓他們這麽幸福,事實上,孟善,即便像我們現在這樣,從出生到現在,我沒有比此刻更幸福的了。”戎葵朗聲笑著,眼角的笑意很深,手上緊緊抓著馬鞭,看著街頭雖不甚繁華卻異常忙碌的景象,稍微彎腰抽身將路邊的小販手中的東西拿來,扔給他幾個銅板說聲謝了便揚長而去。

孟善看著轉過身來給自己晶瑩剔透紅彤彤的一串東西,伸手接過去說道:“雖說我早已經不吃這個了,可是今日不妨破個例。”

戎葵俊朗的臉上浮起一絲笑容,看著孟善斟酌了一會兒拿著那包著冰糖葫蘆的牛皮紙一直抓著,日頭到了正午最熱的時候,孟善沒有動口,日頭又慢慢偏西下去時,戎葵不停地拿起鬥笠當成扇子搖著,他的暴露的臉和**的脖子被曬成淺紅色。

孟善坐在馬車裏麵也能感覺的到這快要到六月的天氣,正午時分熱的可怕,她將身邊的水壺遞出去看著戎葵說道:“喝點水吧,不要太趕了。”

戎葵在外麵接過去看著水壺口上留著淡淡的唇印,那是孟善留下的。

他咽了咽唾沫,輕輕地將嘴附在上麵,隻淺淺地喝了一大口這才擰好蓋子揭開簾子動作大幅度地擦了擦嘴像是喝了不少似的,他遞給孟善說道:“離京城還有一段距離,你也喝點,我是個男子,自然是沒有問題。”

孟善坐在馬車裏麵接過後毫不客氣地冷哼一聲說著:“你以為我是擔心你的身子麽?我隻是怕萬一你倒下了,我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來到這個凶險無比的京城,還有誰會來保護我?”

戎葵聽完嘴角彎起一個弧度:“原來我對孟善有著這麽重要的作用啊,真高興。”

他怒了努嘴看著孟善手中的東西,糖漿已經融化印在那牛皮紙上,他說著:“你是想要把這東西滴在馬車上麽,可惜了落絹為你精心準備的細軟就要弄髒了,還是快些吃了吧。”

孟善慢慢舉起手中的東西,若有所思地看著底下軟軟細嫩的絹子,一口咬下一個沾了糖漿的紅的溢出汁的山楂果,嘴角沾著糖漿,她用舌頭一舔,戎葵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

孟善慢慢咽下去抬起頭來冷著臉看著他:“怎麽,你是在嘲笑我麽?”

戎葵收起笑容,聳了聳肩繼續朝前看去,看著四方的景象轉移話題:“孟善,熟悉這片土地麽,我們已經踏在了京城的邊緣。”

孟善聞言揭開小窗子的簾子看著這片地,她怎麽會忘記,當年沈靈和顏華在這裏的一座破廟裏差點遭人毒殺時,就是自己和那個人將他們解救出來的。

說到這裏,孟善忽然想起了什麽,隔著簾子問著外麵的人:“戎葵,當年我在這附近碰到一些圖謀不軌的怪人,那些人像極了你那日控製我清月教的人的樣子,隻是他們像是被人完全控製了一般,最開始的時候像是正常人一般,後來卻是不知疼痛地攻擊別人,你知道他們是什麽來曆麽?”

戎葵皺著眉頭,細細聽聞著孟善的話說道:“我在西域的時候曾經聽已故的嶽三爺說過,西域有一種人,可以利用蠱蟲控製別人以便於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笑著:“我在盛京的時間不過數月,倒是不知這裏竟然藏著西域奇人,看來這回先皇駕崩,祭祀大典上倒是有的好戲瞧了。”

孟善嘴角噙著一抹笑,倚在旁邊,帳子外麵的戎葵卻是半眯著眼睛,回頭看了看合的緊緊的簾子神情變得肅穆了起來。

天色黑了下來,馬車駛進了盛京的大門,盛京自然是不同凡響,晚上的繁華比起白天更是多了一份美意,湖畔裏麵到處映的是燈籠,微風吹來將夏日的煩躁一掃而光。

繁華的街巷,商鋪林立,孟善看著那漆得極是顯眼而又好看的寶玉齋三字此時已經是黑漆漆的,心頭不禁一時落寞,自己當初說好的要與沈靈一起在淮南閣相聚,卻不料竟然是自己先失約。

戎葵拉著馬栓停在一處不失熱鬧卻無人敢靠近的府邸前,將孟善小心翼翼地扶下來,看著她不是很好的臉色將其一把抱在懷裏,孟善沒有反抗,戎葵嘴角一絲笑意隨後變換了臉色看著門前攔住他的衛士神情陰鬱地訓斥著:“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我到底是誰?”

夜色漆黑,難以看到對方的臉,他的聲音陰鬱而又嚴厲突兀地在這夜色中將兩個士兵嚇得一個激靈,待一個將士將燈籠稍稍地打在他的身子旁看清楚他的臉時,瞳孔自然是放大了數倍不敢相信地說著:“將軍,果真是你,你終於回來了。”

戎葵並未鬆開手,嗬斥著:“還不讓開。”

那兩個人趕緊帶路,一人提著燈籠一人跟在後麵隨時等待差遣,戎葵穿過長廊,以前跟在戎葵身邊的老媽子金嬤嬤腳步雖是急匆匆卻是有條不紊的走在前麵。

“將軍,你三年之間杳無音訊,如今終於還是回來了。”那老媽子抹抹眼淚,眼睛卻是看向戎葵懷中的人兒疑問地說著。

“將軍,這位是……”

戎葵看看懷中的人,又覺這盛京人多眼雜,孟善此次出走清月教是沒有走露半點風聲,萬一讓別人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恐怕對她不利。

戎葵示意了一下她,見她微微點頭便笑著說道:“這是我的夫人,我們相逢於民間,她自是大家閨秀,我們結婚才數月,此次是第一次回將軍府,對這裏甚是不熟。”

老媽子金嬤嬤探頭一瞧眼角上的褶皺笑著說道:“夫人可真是漂亮,老身一生閱人無數,卻也沒有見到夫人如此好看的眉眼,我家將軍實在是有福了。”

戎葵看著懷中的孟善嘴角慢慢彎起弧度,跟著前麵的燈籠走著:“我能娶到她真的是我的福氣。”

孟善被他放在**,倚在床欄邊躺著,金嬤嬤在一邊說著,“將軍且放心住,你不在這三年,老奴天天命人打掃著這些屋子,保證見不到半點灰塵。”

她見孟善臉色不好,沒等戎葵吩咐,便找廚娘去熬活血的銀耳蓮子粥去。

戎葵忙裏忙外,幫孟善掖好被角便打了一盆熱水拿著泡過水的細娟輕輕擦拭著孟善的臉龐,胳膊和手,撫摸著孟善額前的碎發:“夫人一路奔波實在辛苦,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便是先皇大忌,我剛一回府便通知人去告知新皇了,明日你便可依著將軍夫人的身份進那皇宮了。”

孟善點點頭,看著那金嬤嬤走之前特意將門閉住說著:“你這府裏的手下倒是可以靠得住,我看這嬤嬤倒是可以和落絹相比了。”

戎葵見她誇讚著金嬤嬤,心裏自是一番高興,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我一開始就怕你不喜歡,如今合你的心意就好。那個……”戎葵遲疑著問道:“我對那些下人謊稱你是我的夫人,你不會生氣吧?”

孟善坐起身來將被子撂到一邊淡淡說著:“無礙,想要進皇宮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如今我的身子,有了這麽一層身份倒也不是件壞事。”

她打量著這件屋子,數根紅燭照的屋子極是亮堂,透過窗子看見外麵被微風吹得搖曳的梧桐樹,孟善清冷的聲音響起:“你這屋子擺設的倒是極好。”

孟善摸著身下這一張紅木添漆床,鋪著金線牡丹的細軟錦褥,兩邊懸著素色的金邊撒花帳子。

這床邊更是設一對梅花式的樣漆小幾,戎葵便靠在這邊上兩張靠椅的其中一個。

再看那正門對著的高幾上更是茗碗瓶花俱備,戎葵走上前去,將那一雕花鑲珠園肚香爐擺在正中,點燃之後裏麵便吐露出雲紋般的盈盈的暗香,溢出讓人心裏很是安寧。

那靠著窗邊還有一深色紅長案,案上的文房四寶擺設齊全,看著便是價值不菲。孟善調笑著說道:“我倒是沒有見過你寫過字,卻是不知道你的字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