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牆裏的雙眼
“大呼小叫什麽？”王建國和劉一連忙趕了過去。
原來法醫在做屍檢時，竟然發現死者體內塞滿了沾染血跡的兒童內衣褲，男孩女孩都有。
“看來凶手還挺會玩花樣的！”王建國看了看李文忠的屍體說。
“凶手是有準備的，好像在試圖告訴我們什麽。”劉一端著下巴陷入了新一輪的思考。
“小王，你們都認識，我就不介紹了！”王建國眼前這個戴黑邊眼鏡，長相清秀的女孩叫王嵐，是局裏的法醫，比劉一大三歲，兩人之前合作過，並且很有默契。
王嵐點了點頭，隨後把檢驗屍體發現的結果說了一下，和劉一說的基本吻合。“受害者沒有外傷，骨骼完整，但胳膊上有新舊針眼，受害者應該長期注射某種藥物，或是有吸毒史，需要進一步化驗。凶手頸部也有針眼，應該是凶手注射的麻醉劑。”
“小劉，怎麽樣？有什麽發現？”王建國心中確實也存在著眾多疑問。
“凶手大費周折殘殺受害人，而且塞了一堆兒童內衣褲，目的就是在向警方提供一些線索，或是滿足自己異變的心理。”
許偉剛剛從現場回來，小區內似乎有些異動，鄰居們的恐慌並沒有消散，大家都私下猜測李文忠的死因。許偉對李文忠的鄰居逐一排查，鄰居們對李文忠了解並不是很深，但是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但是總有一些猜測，有人說李文忠是得罪了什麽富家學生，還有的說李文忠其實是個偽君子，一直做著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是一些背後嚼舌頭的話。
“師傅我回來了！”許偉見王建國正在與劉一探討案情，心中一霎間糾在了一起。
“小許，情況如何？”
許偉將排查結果敘述了一邊，喝了一口水，接著說：“師傅，現場有三個人的指紋，廁所裏的內衣褲上發現了一些毛發，需要花點時間比對。血跡上的腳印有兩個，其中一個是李文忠的，另一個應該是凶手的，鞋碼一個是四十二號，另一個三十九號。通過對李文忠的鞋櫃調查，發現四十二號的是李文忠的，三十九號的應該是凶手的。李文忠算是個正經教授，而且作品相當不錯，前些日子還拍賣出一張三百多萬的油畫。不過這隻是表麵，聽一樓一個鄰居反應，李文忠這一段時間經常帶著一個女孩回來。”
“女孩？”王建國眉間緊鎖。
“是的，師傅，屋內我也重新搜查了一遍，除了一些畫和書，並沒有找到什麽有利的線索。”
“屋內有酒嗎？”劉一問。
“沒有，連酒瓶子都沒看見，對了！還有煙我也沒看見！”許偉回答完才反應過來是劉一問的，恨自己剛才嘴快。
“不抽煙?不喝酒？真是模範啊！”王建國隨手就點了一支煙。
“王哥，你管著點自己吧！”王嵐提醒了下王建國，這裏是停屍間。
“瞧我這記性！”王建國趕緊把煙又塞了回去。
“受害者不吸煙，不酗酒，很可能是因為服用藥物。需要對李文忠人事關係進行排查，先去學校看看!”
“小劉說的對，那你們兩個去學校一趟吧！”
“我們？”許偉有些驚訝，望著王建國木板樣的臉，還是點頭答應了，畢竟師命難違。
“有什麽驚訝的，之前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嗎？快點!”
午後，兩人在藝術學校的食堂吃過飯後，四處逛了逛，噴泉伴隨著優雅的樂曲，好像把一切嘈雜都驅逐了出去。
“李文忠是油畫係的老師，我們得去油畫工作室！你這是往哪走啊？”許偉見劉一根本沒有向教學樓走的意思。
“去那裏能查什麽小道消息!學校內部的問題交給王哥吧！”劉一不屑的說，手插著兜，走向了學校的咖啡館。
咖啡館不算大，但是裝修卻是下了本錢，相當有情調。下午來咖啡館學習的人還是很多的，不管男生還是女生都會在這裏學習聊天，甚至談論一些小秘密。
許偉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還是跟著來了。兩人找了一個較為人多的地方兩人坐了下來。劉一剛進咖啡廳就引來一群少女癡迷的目光。
“先生，需要點什麽？”服務生是做兼職的學生，馬尾辮，長相清純幹淨，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好像能擠出水來。
劉一抬頭一看，笑了笑。
“師妹怎麽是你？”
“師哥？你怎麽來了？”
“來來，我給你介紹，這位帥哥是許偉，我的哥們!”劉一擠了一下眼睛，示意許偉配合。
“你好，我叫許偉。”許偉雖然心裏不願意，但是為了辦案，私人恩怨先放在一邊，連忙站起來打了聲招呼。
“偉哥，怎麽還緊張起來了，趕緊坐下！”劉一半挑釁的話讓許偉怒火中燒，紅著臉，一言不發。
“這位小美女是白鴿，我的小師妹，先別忙了！我問你點事！”劉一一把將白鴿拉到了身邊。
劉一這個動作確實引來不少目光。
白鴿先是有些害羞，掃了一眼周圍，畢竟劉一算是校草級的人物，之前在學校沒少受女生的追捧，尤其是幫警方破案後，成為了藝術學院的傳奇人物。被他這麽一拉白鴿怪不好意思的。
“師哥，可是我還得工作啊！”白鴿刻意的回避了一下。
劉一和吧台上的一個中年男子打了聲招呼，中年男子似乎明白了劉一的用意，點點頭。
“行了，我和你們老板協商完了。”白鴿偷偷瞄了一眼老板，見到他麵帶笑容，算是放心了。
“什麽事啊?師哥，這麽緊張!”
“知道劉星老師嗎？”
“知道啊！劉老師人帥，畫畫得也好，誰不認識。不過劉老師有幾天都沒有來了，我雖然不是他的學生，但是偶爾也會去蹭課，師哥不是他哥哥嗎？不知道劉老師去哪了嗎？”
“我說你不是來問李文忠的事嗎？怎麽突然問起了劉星？”許偉故意找茬。
劉一喝了一口咖啡陷入了沉思，許偉見劉一沒電了，連忙問白鴿：“知道李教授遇害了嗎？”
“當然，不光是李教授出事了，就連我們的校花高小晴也突然不見了，這三個人好像一瞬間消失了一樣。”
“高小晴？”看來李文忠經常帶回家的女孩應該就是她，劉一默默的在心裏記下了。
“小晴是李教授的學生，畫畫很有天賦，又是係花，家裏條件也不錯。李教授很少帶學生一起去寫生，但是聽說這次破例帶小晴一起去。”
“是嗎？他們關係匪淺？”許偉似乎也感覺兩人有些問題。
“那倒沒有，就是正常的師生關係，隻不過李教授很器重她罷了。不過，後來聽說李教授寫生前，也就是上周三，他與油畫係的學生，還有劉老師一起吃飯來著。”
“那天應該是李文忠的生日。”劉一說。
“你怎麽知道？”許偉放下手中的咖啡問。
“核對受害者信息的時候，身份證上不是有嗎？”劉一不屑道。
許偉感覺自己智商好像下線了。
“師妹你是說李教授很少學生出去寫生是吧！那就是說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和李教授出去寫生的學生都是誰？”
“師哥，這個我得問問！”
“行！師妹，你先忙吧！我倆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幫我留心點學校的事！”劉一離開了咖啡館，許偉向白鴿揮了揮手，緊跟劉一也離開了。
白鴿一頭霧水，心想，師哥難道又接什麽案子了？
“劉一，問完了？”許偉感覺也沒問什麽就走了。劉一小聲說：“先回我家!”
許偉滿腦袋漿糊，肚子裏全是蒸氣，心想，我看你劉一還有什麽花招。兩人並沒有立馬趕到第一現場，而是現在劉一家中將線索整理了一下。
“說吧！怎麽回事？”許偉用審問犯人的語氣問著劉一。
“好，首先高小晴與李文忠的關係現在值得我們懷疑，並且高小晴現在處於失蹤的狀態，警局應該尚未收到報警。從口供來看經常與李文忠出入這裏的女孩應該是高小晴，但是廁所裏的內衣褲並不是成年女性的。”
“不報案的事情多了，很正常啊！而且高小晴的人事關係複雜，不報警算他們聰明！”許偉好像知道什麽，但是不方便與劉一說。
“人事關係複雜？”
“哎！就是他哥哥不是什麽好人!”
“你不說就是耽誤案情!”
“他哥哥是師傅的眼中釘，涉嫌幾起販毒案子，一直找不到證據抓他！”
“明白！先去第一現場再查一查。”
“這麽晚去查？”許偉撇了撇嘴。
兩人趕回家都已經六點多了，飯都沒顧得上吃。
“趕到這個點了，先吃點這個吧！”劉一從冰箱拿出兩個麵包遞給了許偉。
由於勘察工作尚未結束，有兩名刑警還在執勤。
“小張你們兩個還沒走啊！師傅呢？”
“許哥啊！隊長有事先回局裏了，我們也快完事了！”兩個執勤刑警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
“去吧！吃點東西，這裏交給我們吧!”
許偉與二人聊了幾句後遍與劉一一起進入了李文忠的家。
屋內的血腥味開始變得淡了不少。劉一再次打量著李文忠的這間屋子，整體裝修相當豪華。兩人分頭開始搜查，劉一搜查李文忠的工作室，許偉搜查書房。
劉一走進工作室，開燈後，他發現李文忠的工作室十分髒亂，窗戶的位置被一個個疊得高高的畫框擋住了，令人感覺壓抑。眼前除了畫油畫的一些工具外，還有一些簡單的泥塑，看樣子應該是李文忠的副業，不過這些泥塑相當精致，一看就是出自專業人士。
劉一數了一下，一共五件，但是都是一些兒童人體。劉一回頭的瞬間，牆角擺放的一些畫令他產生了好奇。
劉一走上前，將牆角的畫都擺成了一排。
“這……這……”映在劉一眼前的竟然是一些高仿的世界名畫，相當精致，要是不懂行的還以為是原畫呢！這些畫中有一幅畫比較特別，署名是高小晴。
劉一眉毛緊縮，腦袋開始運轉起來。許偉從書房走了進來，拍了下劉一的肩膀說：“你這是幹什麽呢？發什麽呆啊？”
“你那邊有線索嗎？”
“你倒是先問我來了！”許偉有時粗心大意，王建國經常提醒他，不要錯過任何一處蛛絲馬跡。
“看來這裏應該沒有什麽可以利用的線索了。”劉一剛剛說完突然發現剛才放畫的地方有些異樣。
劉一的手機響了。他並未理會，將許偉推開，走到了牆角，他發下這裏的牆皮與別的地方的顏色深淺不太一樣，要是不仔細的看，根本看不出來。
劉一蹲下後，許偉也湊了上來。劉一撫摸著牆麵，雖然牆體老舊，但是之前應該重新粉刷過。學藝術的人對顏色相當敏感，即便是白色，也能感受到這一塊與其他位置的顏色有偏差。
“這，這裏有暗格！”原來牆角這個地方的牆皮是一種特殊製作的皮製品，非常薄，但是相當有韌性，表麵上被白色塗料覆蓋著。
劉一撕開這塊皮製品後，發現後麵有一個暗格，而且裏麵鑲著一個保險箱。
“這家夥果然有秘密！”破譯保險箱算是許偉的專長，警局都知道，他是這方麵的專家。
“哥們，行啊!”劉一不禁的奉承了一句。
“少拍馬屁!又不是第一次見到。”
沒過一會，許偉果然打開了保險箱。
寂靜的犯罪現場，被一陣陰風襲過，兩人的背心好像被一把尖刀劃開了皮一樣。一股股血腥味再次直充兩人的鼻腔，令人感覺窒息一般。保險箱內的東西讓兩人大吃一驚，一雙大大的眼睛正注視著劉一二人，從眼睛中冒出的寒光直逼他們二人心裏。
藏在劉一口袋裏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我想見你，可能是真的想你了！”發送者，肖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