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胖子正躺在病**發呆，看到辣辣之後，他呆得更深刻了。
蒼白的小臉，無神的雙眼，秀發有些淩亂。。。這個傻妞，難道兩天沒休息過？
心裏一熱，胖子嘴裏囁嚅著：“包租婆。。。”
接下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辣辣很難得地沒有流露出彪悍的神色，聲音有些微弱，關切道：“感覺好些了沒？”
作為大賽型選手，胖子偷偷撓了撓自己的癢癢。這終極必殺技一出，他頓時擠出了一絲笑容，嬉皮笑臉道：“好多了，我感覺自己腦袋比以前靈光了許多。別這麽看著我，真的！現在哥們兒連五筆字根都倒背如流了，不信我背給你聽聽？聽好了啊，王胖子清早奸五姨，吐血二升幹十玉女。。。”
辣辣終於笑了，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從前沒有注意過的問題。雖然胖子那個賤人以前懶惰了一點，無賴了一點，光棍了一點，但卻給她帶來了很多歡樂，在那注定了無法遺忘的兩年日子裏。
俏臉上有了女流氓的招牌式笑容，辣辣彪悍道：“就腦子靈光了一點，別的什麽都沒想起來？那手術豈不是白做了，這不是浪費錢嗎？”
胖子一臉無奈：“想不起來，我有什麽辦法？”
辣辣認真看著胖子，聽似平靜的聲音中有著一絲含蓄的幽怨：“聽冷醫生說，你剛剛醒來的時候，想起你老婆了？”
胖子倏然一驚：“真的？我有老婆？別開國際玩笑了行嗎？”
辣辣看胖子那模樣，好像沒有撒謊，幽幽道：“你連剛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
“讓我好好想想。。。”胖子有點痛苦地埋著頭，盡力地回憶著。突然，他想起了那雙眼睛，那雙屬於女人的眼睛，但是，也僅僅隻想起這雙眼睛而已。
難道這雙眼睛的主人，就是哥們兒以前的老婆？胖子感到莫名其妙地惶恐，他無奈的是自己依稀想起了那雙眼睛，卻始終無法回憶起那雙眼裏蘊含著什麽樣的情緒，這讓他根本就無法從中推測出半點蛛絲馬跡。
“好像，好像想起了那麽一對眼睛。這雙眼睛就那麽一直看著我，我老感覺她好像一直在等我似的。。。其他的想不起來了。”胖子如實道。
“那看起來你以前真有老婆，而且肯定很出色，讓你這麽難忘，醒來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她。”辣辣在笑，就好像一個真的姐姐在調侃弟弟那樣，隻是那笑容中的酸澀，還有眸子中一閃而逝的失落，已經深深地出賣了她。
可惜胖子正埋頭深思，沒發現這一切。
辣辣想起了記憶深處無法磨滅的那個人，那個沒有來曆的人，那個讓人一眼難忘的人，那個胖子的前身。。。這樣的一個男人，他的女人，該是怎樣的風華絕代啊？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芳心劇烈地收縮，微微地抽搐。好像有利刃劃過後再狠狠攪動似的，一顆心扭曲著，然後碎了。。。辣辣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心窩。
每一天，辣辣都盼著胖子能夠醒來，完好如初地醒來。她相信胖子有著自己的世界，一個她無法了解的世界，他屬於那個世界。
而現在，辣辣卻突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她寧願胖子永遠不能真正地蘇醒，永遠都想不起他到底是誰，這樣他永遠都是屬於她的死黑胖子。
這個念頭讓辣辣意識到自己有點邪惡，於是她甩了甩頭。她已經明白了，該去的始終會去，任何勉強的挽留都是無用的。她能做的，似乎隻有默默地看著，把所有的不舍和寂寞壓抑在心頭。。。或許有一天，當胖子的身影化作遠去的帆，那麽辣辣的目光會化作河流。
僅此而已。
胖子終於開口了，他的語氣和從前大不一樣：“包租婆，我想問你。如果說失憶以前的事情要負責任，那麽這兩年呢？難道這兩年可以當作一場夢，做過的一切都可以用失憶做借口，毫不負責任？”
辣辣怔了怔，她從沒想到曆來光棍兒性格的死胖子，居然是這麽有擔當的人。。。而這樣背負太多的人，曆來都十分矛盾。
胖子已經切身地感受到了這種矛盾，不過他很好地將之掩藏在心底。他漸漸地有了點彪悍的風采，這種時候，必須爺們兒點，快刀斬亂麻，哪能瞻前顧後？
於是他又說道：“如果真有命運這種東西的話，那我想，所有已經發生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我從來不相信刻意地追求回帶來什麽好結果，所以，我們還是繼續像從前那樣吧。隨意一點，也許就水到渠成了。”
辣辣呆了，目光驚訝地忘了過去，她沒發現胖子看問題原來這麽有深度，如果留一頭長發穿一套破衣服，那就是傳說中的藝術家了。
定了定神，辣辣遲疑道：“你說得也有道理，但你想過沒有，也許你的家人，還有。。。還有你的老婆，其實一直在等你。我感覺，你這樣珍惜現在擁有的，沒什麽錯。但好像就間接放棄了以前的東西，這樣不太好吧？”
“你幹嘛不直接說我喜新厭舊？”胖子無所謂地笑了笑，緊接著，語氣裏掩藏著一絲不滿：“如果，我隻是說如果。如果我真的有親朋好友，甚至有老婆，那麽這兩年來，他們為什麽從沒找過我？”
辣辣默然，在剛剛邂逅胖子的那段時間，她每天都留意著路邊的，報刊雜誌的，還有電視媒體上的尋人啟事。然而從來沒發現有人找過胖子，她曾經以為胖子並不在意這些，可現在看來，胖子其實心裏很在意。
眾所周知，辣辣除了嘴巴凶惡一點，內心比誰都善良，安慰道：“話也不能這樣說，你當時那血淋淋的樣子。。。呃，我是說你的身份可能比較特殊。他們不能大張旗鼓地找你，其實心裏急死了，暗地裏一直在找你也說不定呢？”
“是嗎？”胖子聲音有點冷，心裏卻有個聲音在補充道：“希望是這樣吧。要不然老子以前很可能就是一孤家寡人，根本沒人在意我的死活。”
辣辣難得地溫柔了一回，軟語道：“好啦，你這才剛剛動完手術，別過度用腦，也別想那麽多。不過你能說出這番話，姐姐我很高興，這兩年沒養一個白眼狼，不然老娘豈不是虧大發了呀？”
胖子笑了笑，納悶兒道：“存折都在你手裏，你虧什麽？”
辣辣叉腰道：“那可就難說了，萬一你恢複了記憶，馬上翻臉不認人，揍老娘一頓，還把東西連本帶利地搶回去，那多恐怖啊！”
“日，我是那麽惡毒的人嗎？”胖子爆了句粗口，心情輕鬆了許多，又有點感動道：“包租婆，其實兄弟我知道，這世界對我最好的人，肯定就是你。放心吧，哥們兒欺負誰都不會欺負你，我很嚴肅地對著**發誓。”
“算你小子識相！”辣辣哼了一聲，一副勉為其難接受帥哥胖心意的樣子，心裏卻說不出的甜蜜。
胖子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肅然道：“包租婆，看在咱倆關係這麽鐵的份兒上，兄弟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先說好，千萬不準笑話我！”
“說吧，我一定保密。”辣辣十分八卦道。
胖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辣辣，將目光移到了窗外，表情有些落寞，聲音也有點滄桑：“包租婆，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聽到這話，辣辣臉一紅，心裏沒來由地一喜。
輕歎了一聲，胖子接著道：“但是她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我找不到她了。”
聽到這話，辣辣臉一白，心裏沒來由地一悲。
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兒，辣辣佯裝好奇道：“那姑娘是誰呀？”
胖子一臉沉痛：“就以前跟你說過的，我遊戲裏的老婆。”
辣辣頓時鬆了一口氣，在她看來，虛擬世界裏發生的情感，都屬於逢場作戲。隻要不是胖子現實裏喜歡的姑娘，那就無所謂。
想到這裏，辣辣發現自己有點幸災樂禍，同時也有點同情胖子。她想，胖子這銼男，可能是這兩年太空虛了，遊戲裏泡了一恐龍mm也能念念不忘，真是癡情呀。。。感慨了一陣，辣辣下定決心，今後對胖子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