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化掉旺財?”

清風童兒一聽都懵了,覺得方貴可能哪裏理解的不對。

但是見到方貴怒氣衝衝火冒三丈的模樣,又覺得跟自己想的一樣,也顧不得多解釋,便急忙在前麵帶路,指著後山方向道:“快快快,方貴師叔跟我走,這次可真不賴我辦事不利啊,宮師兄來的太突然了,原本他們要在三個月來才取這化龍池,沒想到招呼都沒打一聲便忽然帶人過來了,他們那一脈可凶得狠,再晚一會那寶貝靈獸小命怕是都沒有啦……”

兩個人說著話時,已經跳到了騰雲之後,急急往後山方向遁來,狂風刮麵,清風童兒修為低,被冷風灌的說話都廢勁,隻得草草解釋了幾句,便眼見得後山要到了。

方貴哪裏聽得明白他說啥,一聽自家旺財小命快沒了,更是怒氣衝衝。

旺財多乖啊,見誰都羞怯怯跟個小媳婦似的,絕不主動惹事,居然還有人欺負它?

不能忍!

倒是他們兩個匆匆而去,裏麵的太白宗主聞聲趕來時,客廳裏已是空空****。

太白宗主也隻好無奈的笑了一聲,打消了去把方貴追回來的念頭,一邊回靜室,一邊自言自語:“這個姓宮的小輩,便該是那頭瘋龍的弟子吧,沒想到他們連化龍池這等禁忌之物也敢煉製,這回有意思了,他們那一脈向來不講理,方小子若是惹上了他們的話……”

搖了搖頭,笑道:“……無妨,反正這小子也不怎麽講理!”

……

……

“誰敢欺負我家旺財?”

而這一廂,方貴駕起騰雲,傾刻間來到後山,遍目一掃,便見後山最深處,層層大陣遮掩之中的一座山穀,正是熱鬧非凡,不用清風童兒指路,便直向那山穀而去,隻見這山穀防禦森嚴,前後起碼三道大陣守護,可見十分重要,不過此時,各道大陣都已打開,他這時候便直接駕雲**,不一刻來到了山穀上空,帶著清風童兒,一邊怒喝一邊闖了進去。

這山穀裏的眾人,聽著一聲大喝,頓時皆皺起了眉頭,目光齊唰唰的掃了過來,而在他們打量自己之際,方貴也飛快的掃了一眼,隻見山穀之中,所有人都圍著一方古怪的寶池而立,其間既有丹火宗的一眾弟子,也有一些新麵孔,站在了寶池正首的,乃是一個身穿藍袍,頭戴青巾的男子,看起來倒是溫文爾雅,隻是繃著一張臉,眉宇間頗有冷漠傲意。

在他身邊,還有七八個怒氣衝衝的男子,看袍服打扮,應與那藍袍男子乃是一脈,而丹火宗的明月小姐,此時也站在了那藍袍男子的身邊,看樣子是精心打扮過的,居然穿了一襲白裙,頭上也多添了幾樣佩飾,這時候小臉微紅,正有些羞怯怯的看著藍袍男子。

不過在聽到方貴闖進來的動靜之後,她便立刻朝方貴看了一眼,臉色變得有些鄙夷。

方貴這時候哪顧得上他們,掃了一眼場間諸人後,便向那怪池看去,頓時心疼的不行。

隻見那怪池約有九丈方圓,四四方方,周圍砌有九道台階,每一道台階之上,都雕滿了諸般龍紋,有的施雲布雨,有的移山填海,有的驅雷禦電,有的翱翔九天,各不相同。

在怪池之中,則**漾著一種神異的金色**,看起來竟如活動一般,便是無人攪動,那金色**也在慢慢的起伏,水麵時時化出道道神龍鱗甲模樣,偶有一個小小波浪翻起,便化作一條小小的神龍,飛在空中舒展尾爪,然後再次投入池中,重又化作金色**。

而如今自己的旺財,那小可憐,如今便正浸在了池中,看起來不知是死是活,一顆大腦袋歪在了池邊,舌頭都耷拉了出來,渾身鱗片都像是被泡得軟了,已有一半近乎融化,而那金色**,則順著它鱗甲下麵的空隙,一絲一縷的鑽了進去,滴滴血液,反滲了出來。

“哎呀我的旺財呀……”

方貴一看旺財那可憐樣,心想這還真是給化了啊,眼瞅著都已經化掉了一半了,一時心疼不已,急急的叫了起來:“我這才閉關多大一會,你怎麽就遭人毒手了呢……”

一邊說一邊趕緊上去,想把嬰啼撈出來,也好挖個坑埋了。

旁邊的清風童兒聽得都愣了,急忙上來勸:“方貴師叔先別急,它還沒遭人毒手呢……”

不等他說清楚,那池子邊上,藍袍男子身邊的諸人,見到方貴趕來,雖然聽著他說的亂七八糟,也不明白是什麽情況,但卻都看出了方貴便是那怪蛇的主人,其中幾個脾氣暴躁的,立時向著方貴迎了上來,喝道:“便是你將這怪蛇投入池中,汙了我們一池寶液?”

說話之時,習慣性的抬手指來,方貴卻還以為他們這是要阻止自己撈出嬰啼的屍骸,頓時大怒:“害了我家嬰啼不算,居然還不讓我撈屍,還要說旺財汙了他們的寶液?”

“這還講不講道理了?”

怒從心頭起,忽然間雙掌齊出,隔空劈來。

以他這時候的實力,兩掌之力何其之重,隔著三四丈遠,那兩個藍袍同門便同時覺得呼吸壓抑,直若看到了群山撞來,大驚之下,兩人同時抬掌一接,頓時被震得倒飛了出去。

“唰!”

一見這一幕,藍袍一脈諸人皆是臉色大變,紛紛向前圍了上來,有些人已直接祭起了法寶,一個個怒氣衝衝,滿麵怒色,既有些驚於方貴的實力,心裏也皆有些惱怒,暗道:“教你的靈獸偷入了我們的化龍池不算,居然還一見麵便出手傷人,還講不講道理了?”

“嘿呀,動手是吧?”

方貴一見他們圍了上來,頓時火氣大盛,“唰”一聲抽了黑石劍在手,怒喝道:“你們害了我家旺財,正要給它報仇,別以為這是在丹火宗,別以為你們人多我就怕了!”

說著一聲暴喝:“阿苦師兄在哪?”

遠遠的,山穀之外的小山包上,阿苦師兄露了個腦袋出來,舉手道:“在這裏!”

方貴叫道:“他們要打架,快過來助拳!”

“哦……”

阿苦師兄一臉的愁苦,一步蹭兩步挪的慢慢從山頭上爬了下來。

那藍袍一脈齊唰唰轉頭看了阿苦一眼,見是個不起眼的練氣境弟子,便皆又齊唰唰的轉了回來,仍是盯著方貴,一言不合便要出手,而在這時,那藍袍男子卻忽然抬手微壓,其他人頓時皆向後退了一步,惟有這藍袍男子緩緩向前,抬頭向著方貴看了過來,目光冰冷,帶著種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裏的狂妄,沉聲道:“這位道友,你便是楚國太白宗弟子?”

“不錯!”

方貴叫道:“老爺我姓方名貴,你記準了,免得到了閻王爺那不知告誰的狀!”

“太囂張了!”

“這楚國太白宗的弟子,居然拔扈至此?”

“管他什麽太白宗,我蒼龍一脈還會怕了他不成?”

“……”

“……”

見得方貴對宮師兄都出言不遜,藍袍一脈的眾人頓時火冒三丈,心想見過不講理的,倒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分明是你家靈獸占了我們的化龍池在先,這個當主人的一露麵,倒是又傷人,又囂張,我們蒼龍一脈本就是以狂妄著稱,眼前這個倒比我們還要狂了?

就連那宮師兄,聞言也是臉色微怒,眼底似有殺意浮動,看得旁邊的明月小姐一陣揪心,擔憂的上前去拉他的袖子,卻被他揮手甩開了,目光隻是看著方貴,沉喝道:“日前才剛得到消息,太白宗趙師伯於安州尊主麵前,劍斬十二邪神,大出風頭,沒想到今日便領教到了太白宗弟子的威風,這位道友,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打算好好給我一個交待了麽?”

“哎呀?”

方貴氣的幾乎要把劍摔在地上,心想你們害了我家旺財,居然還要向我要交待?

方老爺我平時就夠狂的了,沒想到你們比我還狂啊?

怒氣衝衝下,把劍一揮,道:“今天方老爺我殺光了你們,就是交待!”

“太狂了,太狂了……”

那藍袍一脈聞言,已是氣的一個個頭頂上冒火。

紛紛催動法力,齊齊逼上,目光看著那藍袍男子,隻待一聲令下,便要上前廝殺!

“太白宗才剛剛有了點子名頭,便如此蠻橫,當真教人大開眼界了!”

就連那藍袍男子,也終於壓製不住火氣,背後的拳頭狠狠一捏,沉喝道:“本來聽說太白宗趙師伯在此,還準備前去問安,但太白宗弟子行為如此無狀,可見太白宗徒有虛名,你既不知進退,那我便先將你拿下,然後押到太白宗主麵前,問他是怎麽教的弟子……”

轟隆一聲,身邊靈息迸發,天地頓時變色,頭頂之上,居然有烏雲凝聚。

隨著他靈息摧地,天地之間,居然像是變暗了幾分。

“這小子有點東西啊……”

方貴一見這威勢,也是心裏微驚,不過事已至此,哪能丟了麵子,怒喝一聲,便將黑石劍提了起來,一時劍意激**,流雲四卷,人人感受到了迫在眉睫的劍氣,齊齊後退,而方貴則仗劍在手,反而搶先向著藍袍男子掃了過來,喝道:“等我先宰了你,給旺財陪葬!”

轟隆隆!

不待兩人真交上手,已是氣機交鋒,殺氣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