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柳氏知道楊氏的難處,也不留她,道:“好了,你能把人送來,已經很好了,你有事就回去吧。”

楊氏帶著杜九妹,杜五郎趕緊離開。她的確不想管這檔子事兒,對於大宅的那家子,躲都來不及,又怎麽會去主動招惹呢?

綠兒很快叫來李朗中,給昏迷不醒的盧斌把脈診治,但願隻是皮外傷,人沒事兒。

“李大叔,這人沒事兒吧?”杜清塵急忙說道,這盧斌是有功名在身,被人打成這樣,其中必定大有隱情。

李郎中說道:“這人隻是中了蒙汗藥,皮外傷,等到晚上自己就能醒來。我給你們開點金瘡藥,給他清理好傷口抹上就好。”

聽李郎中說盧斌沒事兒,杜清塵才放下心來,要是出了人命,那事情就嚴重了。

“多謝李大叔了。”杜清塵付錢,收下了李郎中留下的金瘡藥。

等李郎中走後,周氏為難,問道:“夫君,這是怎麽回事兒啊?”

杜清塵心裏也是七上八下,苦著臉道:“哎,別亂猜了,等盧秀才醒來再好好問問吧。”這親還沒退呢,盧斌就被人打了,兩者時間是否有聯係呢?

“那也隻能這樣了。”周氏點頭道,“對了,盧斌傷成這樣,也不能回去。這孩子一向是個孝子,晚上不回去,他娘親定會非常著急,我們派牛叔去給他家送個口信,就說在我們這了。”

杜清塵深以為然,兒子徹夜不歸,那秦氏定會非常擔心,道:“好。我這就讓牛叔過去。”

這牛叔是杜清塵的管家,五十多歲的老人,無兒無女,逃荒逃難,家人餓死病死了,隻有孤苦伶仃一個人,無以為靠。便賣身為奴。有口飯吃。

平日裏杜清塵去哪,都讓牛叔趕著馬車,所以牛叔知道盧斌的家在哪裏。

牛叔趕著馬車。去盧斌家報信。

到了晚上盧斌終於醒來,迷迷糊糊地看著周圍,他之前是在縣城的酒樓裏吃飯,怎麽會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哎呦!”盧斌急忙坐起來。可是身上卻傳來劇痛,忍不住大呼出聲。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傷啊?

杜清塵在外麵聽到聲音,趕緊進來,見盧斌醒了,說道:“你終於醒了。可急死我了。”

盧斌一看是老師,連忙下來行禮,道:“老師。你怎麽在這裏?對了,這裏又是何處啊?”

他去過老師家。不是這樣的。

杜清塵趕緊扶住盧斌道:“你受傷了,趕緊上去躺好,我也很好奇,你怎麽被人灌了蒙汗藥,又被人打了一頓,扔在路邊。若不是我經過那裏,估計還不知道你出事兒。”

盧斌撓撓頭,疑惑道:“蒙汗藥?打了一頓?”嘴角有點疼,身上也疼,是真的被人打了。

“你記不得了?”杜清塵詫異,這盧斌不是這樣的馬虎的人啊。

盧斌想了想,道:“我在縣城賣字畫,中午有人說在郭家酒樓等我,我賣完字畫便去等。左等右等沒等到人,就叫了一碗麵吃了,之後的事情我好像不記得了。”

杜清塵一聽,心裏咯噔一下,顯然是有人故意針對盧斌啊。

郭家酒樓?那不正是大海當差的酒樓嗎?娟子就是要去給郭家酒樓的東家郭老爺做小妾。

難道是郭家對盧斌動手了?二叔家知道嗎?

杜清塵一頭亂麻,這事情早解決總比晚解決好,也省的夜長夢多。

“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人?”杜清塵小心翼翼問道,心存僥幸。

盧斌想了想,搖搖頭道:“家裏農忙完了,我看還有時間,便去縣城賣點字畫,補貼家用。老師,您也知道的,我明年要去趕考,需要準備盤纏。”

盧斌這人從來不掩飾自家很窮的現狀,他給人寫信賣畫賺錢,雖然有失體麵,但畢竟他沒有其他的營生,這樣可以養活他自己和娘親,攢趕考的銀兩。

杜清塵了解盧斌的性子,輕易不和人結怨,為人還算圓滑。現在郭家隻是打暈了盧斌,可能是想盧斌早點退親吧。

“若是你沒有得罪人,那就可是因為這個了。都是我對不起你,給你找的一門親事給你添麻煩了。”杜清塵決定跟盧斌和盤托出,吞吞吐吐隻會讓盧斌多加猜測。

盧斌詫異,滿臉狐疑,問道:“老師,您此言何意啊?”

杜清塵看著盧斌信任的眼神,滿臉愧疚,歎息一聲道:“哎,都是杜家對不起你啊。你和娟子的婚事不成了。”

盧斌雙眼圓瞪,道:“老師,不是到了十月就是我們的婚期了嗎?怎麽會不成了呢?是不是娟子出事了?”

杜清塵斟酌了一下,決定說真話,至於家醜不可外揚,早就扔到腦後,道:“那娟子和郭老爺在現成有了私情,是我二叔一家做的不對,沒有管好閨女。你今天被打,估計也和這有關?”

“什麽?”盧斌不敢相信,杜鵑居然跟了別人。不是說,他多麽喜歡杜鵑,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了婚約就要遵守,怎麽能說不成就不成,這也太兒戲了吧。

杜清塵苦笑道:“知道你不相信,自從前兩天知道這件事請之後,我也不相信。可杜鵑那丫頭鑽了牛角尖了,貪慕虛榮,一心想要給郭老爺做妾。以前我覺得這丫頭挺好的,可現在卻......”

盧斌愣愣坐著,思前想後,便明白了大概,道:“我一個窮書生,杜鵑看不上我,也理所當然,退親就是,為何要給我下藥,打我一頓?”

“這事情應該不是我二叔家所為,雖然他們有點貪慕虛榮,但絕對做不出來這等事情,定是郭老爺或者他的手下做的。文澤,你還年輕,前途無量,千萬不要衝動啊。這兩天,我也很為難,不知道怎麽跟你說,正準備明日去你家的,就看到你被人扔在草叢裏。若是給你送到家裏,你娘親定會十分擔心,所以我就私自帶你來我老家住,等養好傷了再回去。”杜清塵解釋說道,對盧斌加倍好,希望得到盧斌的諒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