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思緒萬千，久久不能平靜。
“靈兒，別哭！”風清揚沉積在自己的思緒裏，鼻子一酸，眼前霧蒙蒙的，手忙腳亂給杜九妹擦眼淚，“別哭，別哭，哥哥不離開你......”
可能是年紀大了，也可能是自己的壽命快走到了盡頭，也可能是杜九妹的出現，勾起了風清揚隱藏在內心的秘密，讓他總是很容易陷入回憶之中。
杜八郎在心裏給妹妹點一百二十八個讚，叫妹妹跟著一起過來，真是太對了。
好一會兒，風清揚才平靜下來，看著臉蛋紅紅，鼻子紅紅，眼睛紅紅的，嘴巴紅紅的小九兒，在生命的最後幾年和小九兒一起生活，這樣也不錯，在妹妹身上留下的遺憾，在小九兒身上補償。
“好了，我同意了，以後我就跟你們住在一起了，不回風家了。”風清揚笑嗬嗬道，捏捏杜九妹的小肉臉。
風清揚活到這個歲數，早就看透了一切，身外之物都沒有人重要。當年外甥失蹤，靈兒沒了子嗣，風清揚早就絕了子嗣的希望。
可老天有眼，讓他的外甥活了下來，還有這麽多聰明可愛的子嗣，三子兩女，這裏麵八郎會過繼給風家，他還有什麽不能答應的呢！
杜九妹眉頭緊皺，這表情和妹妹的表情一樣，“哈哈哈”，風清揚哈哈大笑。
“舅姥爺，不管是杜家，風家，有我們家人知道地方，才叫家。我過繼到風家之後，會經常陪著您回風家祭拜的，讓他們看看你的孫兒多麽聰明，多麽優秀。祖先們看到我這好，一定會很高興的。”杜八郎臭屁說道，得意洋洋。
“哈哈哈！”風清揚的笑道，“好。好，我風清揚的孫子，就應該有這樣的傲氣！”
“哦耶！”杜九妹高興跳起來，哪有剛才哭得慘兮兮的樣子。
倒是風清揚點了點她的小鼻子。道：“下次沒眼淚，就不要硬哭，那麽重的胡蔥味，把我也熏哭了。”
風清揚戳穿杜九妹的把戲，其實也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
杜九妹麵上羞紅。嘿嘿笑道：“舅姥爺，我這不是為了效果好一點嘛！”
“機靈鬼！”風清揚道，“好了，一身是汗，我要回屋了，你們去書房等著我！”
“是，舅姥爺！”杜九妹脆聲道。
“是，爺爺！”杜八郎討好道，以後他就是舅姥爺的孫子了，現在討好。做好準備。
果真，風清揚在聽到杜八郎叫他爺爺之後，更是笑得臉上褶子跟盛開的菊花似的，見牙不見眼！
兩人到了風清揚的書房，這個書房非常大，不光有各種古籍，還有很多印章。看到這些印章，杜九妹想到了可以給八哥和舅姥爺增加名聲的事情。
古籍為何這麽珍貴?基本都是手抄版！現在的使用的是雕版印刷術，成本太高，還沒有人工抄書便宜呢。所以並沒有大規模的普及。
杜九妹把架子上，桌子上的印章全部放在一起，大大小小好多個。抽出一張紙，把幾個大小差不多的印章。綁在一起，然後同時沾了隱匿，一下子就印出二十幾個字。
“八哥，你看，這樣可以迅速印好多字，若是我想打亂順序。隻要重新排列就好，就成了另一段話。”杜九妹笑道，做給杜八郎看。
杜八郎覺得有意思，也做了幾次，欣喜道：“是啊，那李瑞哥哥聽書票，可以把上麵的內容分成幾塊，印不同的，就可以省了再做刻板。”
杜九妹想了想，再次提醒道：“八哥，你真聰明。再想想，若是我們把所有的字都做成單個的字模，不同的文字，就把相對應的字印組合在一起綁住，一下子就可以印出一張文字了，一本書就幾十張，需要幾十個這樣的組合。等到書籍印刷好了，就把字模拆開清洗，下次印其他的書，還可以再吃利用，不像那種雕刻版，用完一次，就不能用了，非常浪費材料，而且還浪費人力。”
杜八郎越聽眼睛越亮，道：“小九兒，你太聰明了！”
兄妹兩個互相誇獎，沒有看到在外麵偷聽的風清揚。
風清揚一開始站在外麵偷聽，隻是覺得兩個小孩比較逗趣，可聽到最後，前麵仿佛被這兩個小孩推來了一扇門，讓他發現了一個可以改變天下文人格局的情況。
風清揚進來，笑眯眯地看著兩個孩子的塗鴉。
“你們怎麽想到這個啊？”風清揚笑著問道，腦子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杜八郎見爺爺進來了，道：“爺爺，這是妹妹想出來的！我們覺得這個創意挺好的，爺爺，你覺得怎麽樣？”
風清揚想了想道：“這個創意很好，我待會讓人用人多做一些字，我們可以嚐試一下。”
“嗯！”杜九妹見風清揚正視了，很是高興，但願她的想法可以起到作用。
風清揚稍後便讓人用石頭刻了不少字，大約拇指大小，而且還專門做了一個木框，大約一張書頁的大小，固定這些刻字。
又一個休沐日，風清揚，孩子們叫到他的院子裏，準備試驗。
整整四百個字模，都是最基本的常用字。
杜七妹訝然，問道：“小九兒，這是怎麽用？”
杜九妹就給講解了一邊隻是光用木框固定不住，還得用細線幫助，但還是有點石頭字模會掉出來。
杜五郎機靈，拿來特製魚膠，道：“不用那些了，把這些用魚膠黏住，再用筐子固定住，就好了呀。”
風清揚眼睛一亮，點頭道：“如此甚好！”
果真沾了魚膠的字模黏在了一起，趁著膠水還沒有硬，趕緊用木框固定好，擦掉縫隙裏多餘的膠水。
當膠水幹了之後，用小刷子在字模上麵刷了一層墨，這才往紙上印了下去，一百多字的文章，一下子就印在了紙上。
字跡大小，都很清晰，很是工整。
印了十幾章，按照風清揚的要求，把字模拆開，因為用了膠水，非常結實，必須要用火烤一下，融化了膠水才可以。
但石頭遇到火，就會燒壞，這個字模估計隻能用幾次，就會作廢了。要想多次利用，還得換其他材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