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妹笑笑，小聲道：“娘親，四姐姐，我娘讓我們給爺爺奶奶送點菜。”

杜四妹剛才看到爺爺奶奶黑著臉回來，不用猜就知道在外麵丟人了。更讓杜四妹好奇的是三嬸居然這麽會做人啊。

菜雖然不多，但卻讓鄉親們看到三嬸一家孝順。以後爺爺奶奶若是挑剔三嬸不孝順，說出去估計也沒人信。

“別站在外麵了，趕緊進來吧。”杜四妹笑道，讓兩人進來。

就在這時，杜鵑聽到外麵有聲音，開門出來一看，居然是三房的兩個小狼崽子，沒良心，忘恩負義，平日裏白疼他們了。

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杜八郎是男孩子，整日不沾家，可杜九妹，杜七妹不光要幹家務活，喂豬，洗碗筷，還要伺候小姑姑杜鵑，哪裏是疼愛他們啊。

“你們來做什麽？”杜鵑黑著臉，雖然麵容姣好，但薄薄的嘴唇和尖尖的下巴，給人一種刻薄之感，一看就是不好相處的人。

杜八郎不喜歡這個小姑姑，大聲道：“爺，孫子給您送肉來了。”

杜婆子回來就假裝生病，躺到**哼哼唧唧，一會兒說這兒疼，一會兒說那兒疼，不給杜老頭一個好臉色。杜長和因為大哥的訓斥，心裏酸澀，一個人蹲在後院牆角抽旱煙袋呢，正在反省為什麽家裏會變成這樣！

正在愁眉不展，心情鬱悶的時候，聽到杜八郎的聲音，杜長和便從後院走出來，看到杜八郎拎著籃子，哎，這大山媳婦孝順啊。

“八郎，九妹吃飯了沒？”杜長和強顏笑問，剛才丟盡臉麵，現在麵對小輩有幾分尷尬。

杜九妹脆聲道:“爺爺，肉剛炒好，娘就讓我們先送來給爺爺奶奶吃。”

杜長和一聽，鼻子一酸，哎，相比較隻會胡攪蠻纏的老婆子，大山媳婦和幾個孩子都很懂事。以後可不能事事順著老婆子，否則到最後，真的會家不成家，親人不成親人，生生被別人看笑話。

杜鵑撅撅嘴巴，道：“一個個盡是馬屁精！”

“說什麽！”杜長和一聽，臉色一沉，訓斥道，“你不吃給我滾屋裏去，別在外麵礙眼。”

杜鵑一愣，因為是爹娘的老來女，在家裏備受寵愛，父親兄長從來沒有人對她嗬斥。現在父親居然為了兩個沒良心的狼崽子，居然嗬斥她，這讓杜鵑接受不了。

“嗚嗚······”杜鵑捂住嘴巴，哭著回到屋裏，“咣當”一聲，關上了門，趴在梳妝台上嗚嗚大哭。

杜婆子不樂意了，欺負她也就罷了，居然還欺負她閨女，今天不出這口惡氣，她還做什麽長輩啊。

杜九妹聽到杜婆子罵罵咧咧的聲音，趕緊把杜八郎手裏的籃子，放到杜四妹手上，道：“爺爺，四姐姐，家裏還有事兒呢，我們先走了。籃子和兩隻碗，你抽空給我們送去就好。”杜九妹，杜八郎兩人頭也不敢回，撒腿就跑。

說完杜九妹拉著杜八郎就往外跑，後麵傳來杜婆子追上來的聲音：“給我站住，把你小姑姑惹哭了，不磕頭賠禮道歉就想走，沒門兒！”

不光追上來，隨手從牆邊抄起一個掃把。

杜長和覺得丟臉，趕緊追上去，拉著撒潑的杜婆子回去。杜四妹趁機趕緊去廚房，不敢留在外麵，以免被殃及。

“你都幾十歲的人了，跟個孩子計較什麽。剛才也不是八郎九妹招惹娟兒，是她不懂禮貌，我訓斥的，你要算賬，就跟我算。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到底想要怎麽樣？若是你不想過了，我就送你回娘家，我們杜家這座小廟裝不起你這尊大佛。”杜長和氣得渾身哆嗦，腦海裏閃現大哥失望的眼神，老母親臨死之前對他的殷殷囑咐湧上心頭。

杜婆子甩開杜長和的胳膊，往地上一坐，嚎嚎大哭：“杜長和你這個沒良心的，我為你們老杜家生兒育女······”

此處省略杜婆子嘔心瀝血，辛辛苦苦，勤儉持家等各種自誇優點五百字。

外麵的動靜嚇得杜四妹不敢出來，躲在廚房裏。

杜長和惱怒之極，上前撿起杜婆子扔在地上的掃把，就往杜婆子身上招呼，氣得口中隻有一句話：“讓你作妖，讓你作妖······”

杜婆子正哭得起勁，突然感到後背很疼，這才不敢置信地看著像是發了瘋似得杜長和。

軟怕硬，硬怕愣，愣怕不要命的。

這杜婆子平日就欺負杜長和軟和，隻要一撒潑，別人就不敢招惹她。可現在杜長和像是不要命似得，一個勁兒打她，讓杜婆子嚇破了膽，也不坐在地上了，趕緊爬起來，東躲**。

“哎呦，打死人啊······”杜婆子哭喊著，躲避杜長和手中的掃把，趁機躲到後院，關了門，才躲開杜長和的追打。

杜長和氣喘籲籲，麵色蒼白，渾身像是沒有了力氣，倚著院牆，癱軟身子坐在地上。

杜鵑剛才在屋裏見父親打娘親，本想出來拉架，不過看到父親瘋狂的樣子，到底沒敢出來。

杜四妹更是躲廚房裏一聲不吭，在聽到外麵沒動靜了，才敢出來，當看到爺爺杜長和坐在地上臉色不好看，趕緊倒了碗水，端了過去道：“爺爺，您沒事兒吧？”

杜長和緩緩張開眼睛，接過杜四妹手裏的水，喝了幾口，覺得好了很多，才緩緩道：“我沒事兒，給我打點水洗洗臉，吃飯。”

杜四妹見爺爺沒事兒，才微微放心，這個家可不能沒有爺爺啊，若是爺爺有事兒，那個不著調的奶奶不知道能幹出什麽事情呢！

杜婆子在外麵聽到杜四妹的聲音，心裏氣急，小賤蹄子，居然隻顧著巴結老頭子，不顧她的死活。今天老頭子在氣頭上，不跟這個死丫頭計較，等以後有機會，定要讓死丫頭知道她的厲害。

杜四妹扶著爺爺坐到院子裏樹下的竹椅上，道：“爺爺，您休息會兒，我去做飯。”

廚房裏有野菜，燒了熱水燙燙，加上杜九妹，杜八郎送來的兩大碗肉菜，午飯很快做好了，端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