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 梁景軒早就做好太後知道這些事情的準備。

“昭陽跟您說的吧。”梁景軒早就知道和靜縣主在元宵節的遇上梁玥和陸元卓的事情,和靜縣主知道了,昭陽長公主必定也會知道。

“這麽說, 是真的?”太後道, “那個人什麽身份?從林家村出來的人,是中進士了, 還是……”

“四品武將。”梁景軒道,“霍將軍很看重他。”

“霍家?”太後皺著眉頭,“難道他就是那個差點做了霍家女婿的人?”

“不是差點,他拒絕了。”梁景軒道,“他從軍之前就很喜歡榮寧,他去的時候也不知道榮寧的身份。後來,榮寧回到京城, 他也是過了一段時間才知道的。”

梁景軒就是說了實話, “明空說榮寧的另外一半是他, 兒臣不管什麽命中注定,就是想要看看他到底如何。若是不好的話,就算是違抗天命,也要阻攔他們。”

“怎麽不早些跟哀家說?”太後道, “哀家在宮裏這麽多年, 受過多少苦,你們不知道嗎?哀家不是那種隻顧著家世身份的人,重要的是那個人對榮寧好不好。”

“兒子知道您的。”梁景軒道, “就是想著少一些人知道, 若是他不好, 就不讓他們見麵了。”

“如何了?”太後問。

“繼續看。”梁景軒道, “榮寧才十六, 不著急,等到十八都可。”

太後明白了,梁景軒就是想著拖著看看,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明空算的命,多半不會有錯,隻是他們還是得多注意一些,免得以後出了問題,再後悔都來不及。

梁玥根本就不知道太後已經知道,她還想著陸元卓的舅舅快要成親了,那個女子還是楊夫子。梁玥在北麓學院有見過楊夫子,她倒也不怕自己讓楊夫子難堪,若她真那般做,必定也楊夫子犯了錯。

要是梁玥自己犯錯,她也會承認。

梁玥沒有在章山長的麵前故意提起楊夫子,就是問一問美食節的事情。

章山長已經聯係好其他學院,都做了準備,就準備定在三月三舉辦美食節,美食節總共舉辦三天。有的學院就給學生放假三天,也有的放一天,不放假的學院也是有的。

隻要有多個學院支持就行,章山長沒有指望京城的所有書院都支持北麓學院舉辦的美食節。

有的學院也有學生出來擺攤,等於這一次的美食節是北麓學院舉辦,其他學院有參加。

“獲得頭名的,本宮賞她一套頭麵。”梁玥道。

要讓那些學生積極參與相對容易一些,要讓學生的家長也認可這一次的事情,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梁玥願意拿出一套頭麵做出獎賞,她又是公主,若是有女子勝出,那女子是去做廚娘,還是去嫁人,這對那女子都是一件好事情。

“是。”章山長本來還想著能不能請榮寧公主出個彩頭,榮寧公主便說了,章山長也就不用再說。

當溫雅如得知梁玥要獎賞頭麵之後,她沒有什麽想法。她就是回到家裏跟林清澤說一聲,說梁玥手裏的東西多。

“她是公主,手裏的東西多,自是正常。”林清澤道,“你說要舉辦美食節,她不曾為難你,還給了彩頭,很不錯了。”

林清澤不認為梁玥做的有什麽不好的,“那也算是給你臉麵了。”

“她管理北麓學院……”

“她也可以不給。”林清澤道,他就是時時刻刻要讓溫雅如明白,他們不能去跟梁玥算那些,梁玥真的做得很不錯了。

是他們這些人沒有給梁玥準備什麽好東西,他們不能認為梁玥是管理者,梁玥就理所當然的要做那些事情,這不對。

溫雅如無奈,她就說兩句事實,林清澤就是這樣。她就是一遭做錯,就一直被林清澤教訓,偏偏她還不能反駁。

每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溫雅如就隻能說梁玥的官配不是林清澤,林清澤對梁玥也沒有男女私情。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溫雅如還去計較,那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又怎麽可能會好。

“是,是,是,我都知道。”溫雅如道,“就是說一下。現在啊,我跟她都沒有什麽接觸。”

同在一個書院,別人對梁玥都十分恭敬,對溫雅如的態度就差一些。那些貴女多半都瞧不上溫雅如,她們都覺得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溫雅如就想明明自己也沒有做什麽事情,為什麽這些就覺得她是這樣的人呢。

“嗯。”林清澤點頭,“就是跟你說一說而已。”

“知道。”溫雅如道,“每一次都說,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忠言逆耳利於行。”林清澤回答,“我們得在京城生活,等到以後,若我中了進士,當了官,就得更加注意。”

林清澤對他自己有自信,他絕對不可能考不上進士。

如今,林王氏夫妻已經回老家,林清澤就不用擔心那麽多問題,他就能安心讀書。

“是。”溫雅如心想難怪林清澤後麵能當首輔,林清澤總是如此注意。

就是沒有了景王的幫扶,溫雅如就不知道林清澤什麽時候能當首輔。就怕林清澤這一輩子都不能當首輔,不過林清澤自己不知道這些事情,他也就不可能多不高興。

林清澤是一個比較容易知足的人,溫雅如想這樣也好。她就不能跟林清澤說原主裏的內容,不能讓林清澤知道,怕他知道以後,他就認為是她害得他不能當首輔。

這一種事情本身就不好說,溫雅如要隱瞞一輩子。

“美食節要是可以的話,我打算趁機推出新的菜色。”溫雅如道,“我在北麓學院就是教導烘焙,但這不……”

“過一陣子。”林清澤道,“你那麽做,別人隻會認為你是要利用北麓學院,你以後還要繼續留在那邊當夫子,就不要這樣做。如果你做了,最好就別留在那邊。”

林清澤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學院就是讀書的地方,不是讓人做生意的地方。如果溫雅如要那樣做的話,這讓旁人怎麽想。

“不能嗎?”溫雅如皺眉,“我又不在學院教導做菜。”

溫雅如就不明白了,為什麽自己就不能那樣做,她又不是沒有教導那些女學生。那些女學生學了烘焙技術,她們也能去給別人做,溫雅如從來就沒有說她們不能在北麓學院以外的地方做,她們也能去賺錢啊。

“不是這樣看的。”林清澤皺眉,“在以前,商戶子不能參加科考,也就是大梁朝才能的。為什麽以前要阻止商戶子科考,就是怕官商勾結。你雖然不是官員,但你在學院教書,又利用學院舉辦美食節的時候推出新菜,別人就隻會認為你心機深沉。”

林清澤發現溫雅如懂得很多營銷手段,可她就是不知道有的事情不能越界,一旦越界了,周圍的人看他們的目光就會變。

大梁朝對比以前的朝代開放許多,這不代表他們在大梁朝就沒有束縛。

“你要是真喜歡做生意,當一兩年夫子,就別當了。”林清澤道,“學生不好糊弄。”

那些貴女為什麽會不滿溫雅如,主要還是因為溫雅如做生意又去當夫子,她們都認為溫雅如沒有用心教導學生。溫雅如就是藏著掖著,還要讓學生去買溫雅如所做的糕點。

林清澤有聽到一些關於溫雅如的閑言碎語,別看溫雅如在北麓學院風風火火,實際上,瞧不起溫雅如的人多了去了。

如果溫雅如對那些女學生傾囊相授,別人或許會少說一些,關鍵在於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溫雅如有沒有把她所知道的教導出去。

“兩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林清澤道。

“你不支持我當夫子?”溫雅如不大高興。

“不是不支持。”林清澤道,“而是事情沒有你所想的簡單。”

林清澤揉眉,他到底要怎麽解釋才可以呢。

“以前,我們生活在鄉下。”林清澤道,“沒有這些講究,你也沒當夫子。”

“怎麽就這麽多破事呢。”溫雅如歎息,她真就不明白了,她去北麓學院的時候,就說了她就隻教導烘焙的。

她不過就是趁著美食節的時候推出新的菜色而已,怎麽就不可以呢。

溫雅如想要找人商量,林老太太她們是不行的,她幹脆就是找對麵鋪子的曹寡婦。

因著溫雅如曾經幫助過曹寡婦,曹寡婦也就願意說幾句。

“是不大好。”曹寡婦道,“你夫君說的沒有錯。你說你教導了很多,但是外頭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學生也不那麽認為。人心總是不足的,你的酒樓和糕點鋪子好,你的學生都不能做到,你說她們學習的時間短,但時間長了呢?”

隻要那些人做的東西一直沒有溫雅如好,那些人就會覺得溫雅如藏私了。

溫雅如的糕點出名,那些女學生就隻會做簡單的,就算女學生做複雜一點的,又能如何呢。

“你夫君以後還得考進士,得當官。”曹寡婦道,“便是你沒有夫君,你們和離了。你也不好在學院舉辦美食節的時候,再推出你的酒樓的新菜色。”

美食節主要是學生去做美食,又不是身為夫子的溫雅如去做。

溫雅如要是插一手,學生的風頭都要被溫雅如搶走了。

曹寡婦經曆了很多事情,她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當真不合適?”溫雅如就不明白了,古代的人怎麽就有這麽多講究。

“若是北麓學院的女學生都是貴女也就罷了,裏頭還有平頭百姓的姑娘。”曹寡婦道,“別看平民百姓家的姑娘沒有權勢,但是你得想想,北麓學院為什麽招收那麽多老百姓家的姑娘,而不是就隻教導貴女。”

“……”溫雅如思考。

“北麓學院的夫子出名,她們教導出來的學生也出名。”曹寡婦道。

要是光光夫子出名,學生無能,那北麓學院又有什麽用。

“你好好想想。”曹寡婦道,“聽說你在學院教導的都是你在鋪子裏賣的那些糕點,都沒有新的。”

“你怎麽知道?”溫雅如皺眉。

“都有人說啦。”曹寡婦道,“你有空也聽一聽外頭的話,別就埋頭做糕點做菜的。”

本來一件好事情,因著溫雅如的舉動,那些人都覺得她小氣。

“……”溫雅如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以為自己教導那些人的東西都是她們不會的,是新鮮的,結果人家卻想那是她已經在推出去的糕點方子。

真是麻煩死了!

溫雅如心想當夫子還能當成這樣,真讓人頭痛。

“那些學生還挺高興的。”溫雅如真沒有看到她們多不高興。

“是。”曹寡婦道,“在你的麵前高興而已。那麽多個人,你能一一盯著她們?”

“不能……”溫雅如還真的不能一直盯著那些學生。

梁玥不清楚溫雅如的想法,她跟章山長商議,以後學院裏有女夫子要成親,學院裏就拿出六兩銀子給她們做添妝。

學院裏沒有成親的大齡女夫子還有幾個人,不隻有楊夫子。對於楊夫子這樣的人而言,六兩銀子不算什麽,但是對於一些比較貧困的女夫子而言,那些錢也有點用。

六兩銀子對於京城的物價水平而言,少是少。

梁玥也不可能給她們更多的銀子,頂多就是設立一些科研經費。學院不可能去給女夫子準備好所有的嫁妝,有的人嫁妝是十裏紅妝,學院要是有這個錢,當然是用錢做有利於教學的事情。

“這是一件好事情。”章山長道。

“是。”梁玥道,“我出一千兩銀子放在學院,就當是一份添頭。”

學院沒有那麽多沒成親的夫子,以後就不一定。

梁玥從學院回到家裏,梁景軒暫時沒有跟她說太後已經知道陸元卓的存在。梁景軒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有那麽大的壓力,就讓女兒稍微輕鬆一點。

“爹。”梁玥最近去北麓學院去的次數有些多,都比她去成衣鋪子的次數多。

梁玥看著學院裏的那些年輕的女學生,她都開始懷念校園生活了。她懷念的是她前世在學校生活,今生在學堂裏的生活就比較普通,懷念的多半是大學生活。

小學到高中,梁玥基本每一天都得努力讀書,也就是到了大學才開始放輕鬆一些。

“從學院回來?”梁景軒問。

“您又知道啦。”梁玥道。

“嗯,回來得晚一點。”梁景軒點頭。

“……”梁玥看向她的親爹,也就是她去學院的時候,柳嬤嬤才沒有提醒她讓她早早回來。要是她跟陸元卓去外麵,柳嬤嬤一定早早提醒她回來。

“怎麽?”梁景軒見梁玥盯著她。

“沒,沒什麽。”梁玥扯出一絲笑容,她總不能讓親爹別總讓她早點回家。她親爹一定會說不是每一次都讓她早點回,她又不能去跟親爹爭執,真要爭執起來,親爹把她關在家裏,她還跑不了。

這麽大的一個宅子,梁玥待在比較中心的位子,要想跑出去,那可不是翻一堵牆的事情。

梁玥給梁景軒捶肩,“爹。”

“是不是想什麽壞主意了?”梁景軒問。

“哪裏有什麽壞主意。”梁玥道,“就是想您要不要出去走走,我可以陪您啊。”

“陪我出去?”梁景軒轉頭看向女兒,他怎麽不大相信這一件事情,“是不是想一不小心就走到你的竹馬那邊?”

“怎麽可能。”梁玥連忙道,“要一不小心走到那邊,我怎麽可能跟你一塊兒走呢。”

“……”梁景軒還是不相信。

梁玥見她親爹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她也很無奈。

時間一天天過去,在二月下旬,林王氏一行人順利地回到老家。

吳蘭沒有想到林王氏夫妻竟然會回到老家,不是都已經分家了麽,難道林王氏夫妻要跟著二房生活?

“不跟你們住。”林王氏一見到兒子和兒媳婦就直接說,“我們要新蓋一棟房子,也就是先在這邊住一陣子。”

“行。”林二木道,“都聽你們的安排。爹,娘,你們以後就在家裏了?”

“對,就在家裏。”林大牛道。

“以後就不出去了,待在家裏,家裏好。”林王氏附和,“京城的人事情多,規矩多,不習慣。待在家裏方便,左右鄰居都熟悉。”

吳蘭看著林王氏,她想這些人就在京城一定有發生什麽事情,不然,林王氏不可能放著京城的富貴生活而回到老家。林王氏夫妻都回來了,吳蘭就知道自己和夫君不大可能去京城了。

“也好,以後,我和二木會孝順你們的。”吳蘭眼珠子一轉,大房和三房總會給林王氏夫妻孝順錢的,公婆留在老家未必就不好。

公婆要蓋新房子就蓋唄,吳蘭認為大房和三房的人不大可能再回來。等公婆百年之後,那房子就是二房的。

“說得好聽。”林王氏道,“去收拾東西,你們的大哥和三弟還有給你們東西。”

林王氏也跟著收拾東西,她不能讓吳蘭單獨收拾那些東西,免得吳蘭把東西都拿走,她不能讓吳蘭都知道是什麽東西。

吳蘭瞧見林王氏的舉動,她就知道林王氏在想什麽,婆母一定想要藏著掖著。不過沒有關係,婆母住在老家,他們有的是時間。

“娘。”吳蘭笑著道,“大哥他們在京城過得好吧。”

“要租房子,擺攤子,還沒有田地,你說好不好?”林王氏翻白眼,“一個月就得花好幾兩銀子進去。還得看他們住在什麽地方,住好一點的地方,一個月租金都要好幾兩銀子,幾十兩銀子。”

“這樣啊。”吳蘭想就算他們住在京城的租金高,但是他們一定也賺了很多錢。

寧遠侯府,楊氏這個月沒有來月事,她看著自己的小腹,她就希望自己早一點懷上孩子。

祁煜總是會時不時想芸娘,他有時候還在夢裏叫芸娘的名字。

楊氏倒也沒有跟祁煜發生爭執,她聽說孫氏跟祁煜發生爭執之後,祁煜就去了戰場。祁煜在戰場上沒有立功,反而因為失憶跟芸娘在一起,楊氏可不希望再來一個芸娘。

祁煜這樣的人表麵上去不錯,實則就是一個心軟的人。

為了讓祁煜快一點忘記芸娘,楊氏還把身邊的丫鬟送給祁煜。新婚沒有多久,楊氏還這麽做,她就是不想等祁老夫人和寧遠侯夫人給祁煜送通房丫鬟。

祁老夫人便覺得楊氏是一個非常賢惠的姑娘,楊氏比孫氏強太多。孫氏到底是在繼母手裏長大的,沒有親娘教導,還是不大一樣。

“大夫瞧過了?”當祁老夫人得知楊氏可能懷上之後,她就非常高興。

“說是月份淺,還不能確定。”楊氏道,“孫媳也怕您空歡喜一場。”

“那就差不離了。”祁老夫人雙手合十,“佛祖保佑啊。你就好好養著,早點為我們家開枝散葉。”

“是。”楊氏應聲。

“你生的孩子才是嫡出的。”祁老夫人強調,“其他人生的孩子都比不了你生的。”

祁老夫人本來想讓芸娘生的男孩進府,奈何芸娘不肯。祁老夫人就想芸娘不肯,那芸娘這一輩子都別讓那個男孩來侯府。

等到以後,就看看芸娘的孩子會如何想芸娘。那孩子明明能在侯府過更好的日子,偏偏就得跟芸娘受苦。

楊氏明白祁老夫人說的意思,她本來就沒有把芸娘生的兒子放在眼裏,一個連庶子都算不上的孩子,有什麽好計較的。她在嫁進侯府的時候,就知道芸娘的存在,這時候再去計較,那就很沒有意思。

“大姐兒也是嫡出的。”楊氏故意這樣說,孫氏當初就是祁煜的正室,就算孫氏再嫁,孫氏生的女兒也是嫡出。楊氏給人當繼母的,她自是不會太過苛刻大姑娘,一個小女孩根本就掀不起浪花來。

楊氏想若是自己是大姑娘,自己一定小心翼翼地活著。隻不過大姑娘年紀還小,她還不懂得這些。

“她……”祁老夫人冷笑,“一個小姑娘而已。”

祁老夫人不喜歡孫氏生的女兒,那個小姑娘就在寧遠侯夫人那邊養著。

楊氏就是笑笑,祁老夫人能說這話,當孫媳婦的楊氏不能說。

北麓學院,有一名女學生正哭著,她的家裏人要讓她早早出嫁,還說男方給的聘禮多,而她根本就不想這麽快就出嫁。女學生的家裏本身比較窮困,她就是經過北麓學院考核,免費入學的。

“我不嫁!”女學生跟同窗哭訴,她不敢出學院的門,就怕她出去了,就被抓去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