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花坐在那邊, 她就想著她的阿奶不要她,要把她趕出家門,她娘也就關心弟弟, 三嬸又不要她, 她就是一個沒有人要的女孩。

女孩不能考科舉,女孩沒有用。

二花不想回去了, 她想繼續待在這邊,就跟其他的女童一樣。就是那些人要她哭,她哭不出來,他們嚇唬她,她也不想哭。

鬱夫人拖著病體過來看那些女娃娃,她就擔心自己沒有看著,她的夫君就為難這些女娃娃。

“把糕點分給她們吃。”鬱夫人吩咐下人。

鬱夫人無兒無女, 她也喜歡孩子。其實十幾個女童, 他們家也是能養得起的, 鬱夫人就是擔心那些女童的家人還在找她們,有的人其實過得很好。

“你們有沒有想家的?”鬱夫人問,“想家的話,就送你們回去。”

鬱夫人想這麽多個女童在, 有人流淚就可以, 沒有必要讓她們都待在這邊。家裏條件好的,女童過得好的,就可能讓她們回去, 在家裏過得不好的, 她們就可以繼續留下來。

就隻有兩三個女童站出來, 她們的家人對她們好, 她們想要回去。

“行。”鬱夫人點頭, 她不知道這些女童都是從哪裏來的,要不幹脆送她們去順天府。

都要過年了,順天府的人也少了一些。

當順天府出來人看到那三個女童之後,他們還非常震驚。這三個女童穿得好好的,他們把人帶回去,女童也不大懂得她們的家在哪裏,就是說要回家。

那些捕快就之能帶著女童挨家挨戶地去問,就問那些家裏有女童失蹤的。順天府的人還問了那些女童,她們原先待在哪裏,女童隻說待在很大的院子,很多女童在一起,有吃的、有玩的……

信息很少,順天府的人無法順著這些信息找到人,若說有用的也有,就是有貴夫人對她們好,還有人要她們哭。

順天府尹聽到這些消息,他倒是鬆了一口氣,至少這些女童沒有性命危險,幕後之人也沒有過多為難這些女童。

鬱夫人想到剩下的孩子,有的孩子過來的時候,她們的身上還有傷。如果他們繼續待在京城,遲早都會被發現,剩下的幾個女童要是再被送回家,怕是她們的日子不好過。

若是他們給女童找收養的人家,怕是不容易,鬱夫人不能保證那些女童到了那些人家就能過上好日子。

“不如讓她們跟著我們出京吧。”鬱夫人道。

“出京也是可以的,就是搜查的嚴,這麽多個人,不好帶出去。”鬱老爺道。

“我們就當她們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不要再找別的女童了。”鬱夫人道,女童多了,她也看顧不過來,“就這幾個人,等她們長大以後,再給她們尋個人家嫁了。我也要好好活著,等她們出嫁,你說,好不好?”

鬱老爺就是擔心妻子活不下去,他找了各種各樣的藥物為妻子調養身體,妻子的身體還不是很好。

“京城這邊冷,去南邊一點,或許會好一些。”鬱夫人道,“一次性帶不出這些孩子,就一次一次的帶。讓人幫著帶一下,三四次就可以了。”

一次帶兩三個女娃,也是可以的,那些女娃沒有鬧騰,就沒有關係。

以鬱老爺的能耐,鬱夫人相信他可以的。

“要是你不喜歡她們當我們的女兒,還可以讓她們叫我們師父、師母,可以嗎?”鬱夫人問。

“都是當娘的人了,不能紅著眼睛。”鬱老爺同意了,算了,他就不再去找女童,就希望這些女童懂事一點,輪流流幾滴眼淚也可以。

古代的畫像沒有那麽相似,加上過年期間進進出出的人多,二花等人還是成功地混出京城。

鬱老爺本身有功名在身,跟皇親國戚還有些關係,他就設法把那些女娃送出京城去。那些女娃還很配合,就是二花,二花都沒有嚷嚷著要回家。

二花聽那些人說,她們以後就要叫那一對夫妻爹和娘,一共就是七個女童跟著走。還有兩個女童留下,那兩個女童不想離開京城,鬱老爺就讓人等過幾天把她們送回去。

等過年後,鬱老爺夫妻已經帶著人離京南下,陸元卓等人想要找到二花等人就更加困難。

誰能想到拐孩子的人竟然那麽有錢,他們還要繼續養著女童。

正常的人,都會想著那些人是要拐賣女童,又或者是要殺死女童。他們就沒想到那些女童不僅沒事,還被人好吃好喝地供著,那些女童也自願跟著鬱夫人他們離開。

小王氏等人沒有找到二花,他們對林王氏的態度都冷淡許多。

林王氏見小王氏和林一木忙著出去擺攤子,他們也不跟她說話,她就心塞。

正月裏,小孩子的手上都有一些錢,他們就回去買吃的的。

小王氏不想跟林王氏多說話,林王氏是她的婆母,也是她的姑母。最近幾天賺的錢多,那就得先擺攤子,他們不能因為二花失蹤了,就不顧生活。

初六的那一天,小王氏和林一木擺攤子回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小王氏才開口。

“爹,娘,你們什麽時候回去?”小王氏實在是忍不住,這兩個人又不能幹什麽活,他們當人兒子兒媳婦的給孝敬錢是應該的,但是林王氏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了。

林老太太過年前就說過要讓林王氏回老家,小王氏還記著這一點。

“什麽什麽時候回去?”林王氏裝傻,她不願意回去老家,她不想被老家的人笑話,更不可能讓那些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阿奶說過,讓您回去。”小王氏道,“二花回不來了,您可以回去。”

“二花丟了就丟了,一個丫頭片子……”

小王氏猛地拍桌,“就算她是丫頭片子,她也是我的女兒。娘,你不關心您的孫女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這樣說?”

“我怎麽說了我。”林王氏道,“你這是對婆母的態度嗎?”

“要是二花能回來,您回不回老家都可以。”小王氏道,“我還有女兒,還有大花啊。”

小王氏就擔心大花有一天也不見了,她承受不住。她是有小心思,有幾個人沒有小心思的,可她真的沒有想要讓女兒去三弟妹家裏,沒有想著讓三弟妹養著自己的女兒。

“大花不是好好的嗎?”林王氏道,“你要我回去,那就是忤逆不孝!”

“就算是忤逆不孝,您讓一木休了我,我都要你回去!”小王氏硬氣地道。

這是小王氏第一次態度如此堅決地對林王氏,她不能拋棄自己的女兒,也不能忍受林王氏整天在自己的麵前晃悠。每一次看見林王氏,她就想到自己失蹤的女兒。

二花也許還活著,也許已經死了。

小王氏就想著讓林王氏回去老家,大家都能清靜一點。

“你……”林王氏氣極了,她看向林一木,“一木,這就是你的好妻子!”

“娘,您還是回去吧,別等到阿奶再來說。”林一木道,他不可能休了小王氏,他娘也是王家女,他要是敢休小王氏,王家人不可能放過他。

林一木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麽本事,溫雅如給的配方也需要小王氏調配一二。

“你們……”

“娘,不隻是我們,你當三弟他們不想你走嗎?”小王氏道,“因為你們沒有跟他們一起住,他們也不好開口,所以他們年前說了一句,年後都沒有再來說。信不信,隻要你說回去,他們都很高興。”

“不可能!”林王氏不相信,三兒子就算對她有不滿,但他還是孝順她的。

“就您這樣,您再繼續待下去,三弟怕是也考不中進士。”小王氏道。

“夠了!”林大牛放下碗筷,“等元宵過後,就回去。”

林大牛知道他們再繼續待在京城也沒有意思,他是安靜,可林王氏著實能折騰。林王氏給算命先生的錢都不知道有多少了,那些錢在鄉下都夠買一頭牛的。

為了防止父子、母子反目成仇,林大牛認為他們還是早點回去。

“爹,您要是回去,我們和三弟會給你們盤纏。”小王氏道,“另外,還會外給您銀子,讓您蓋新房子。以後,每個月也都會繼續給你們銀錢,逢年過節也少不了那些東西。”

小王氏寧願多花一些錢,也不願意林王氏他們待在京城。

“行。”林大牛知道不能惹急了這些人,他和妻子年歲大了,以後還是得靠這些兒子。

林大牛早就知道這些人都不喜歡林王氏,二花沒有失蹤還好,二花失蹤了,表麵的和平就維持不住。

“怎麽能回去呢?”林王氏不懂,林大牛就不想待在京城嗎?

“我們以後就待在老家。”林大牛道,“守著老家,也好。”

林王氏原本還想說話,可當她看到林大牛冰冷的眼神,她就不敢說了。林大牛真要是生氣的話,那她就不敢繼續招惹林大牛,就想著後麵再說一說。

第二天,小王氏就去找了溫雅如,說了送林大牛夫妻回家的事情。

“得找一個靠譜的商隊。”溫雅如道,“這一件事情就交給我吧。”

溫雅如知道小王氏還在傷心林二花的事情,林二花到底是小王氏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等爹娘走後,你買的那個婆子還是繼續跟著你。”小王氏道,“我和一木就換一處宅子,小一點的,就不用那麽大的宅子,你們也不用再給租金。”

林王氏和林大牛回去家裏的話,那些錢當然就得交給這兩個人。

小王氏沒有想著要貪那些錢,“爹娘的盤纏,我們都出一些。以後,就是隔幾個月,讓人送一次錢給他們。”

“行。”溫雅如沒有意見,“你早就該硬氣一點了。”

“她是我婆母,也是我姑母。”小王氏道,“我也是一個普通人,做事也會遲疑。不怕你笑話,我先前是不知道娘要讓二花跟著你們,後麵知道了,也曾想著如果你們能養二花,那該有多好。隻是想想,又覺得二花還是跟著我們好。”

小王氏後悔自己的遲疑,她就那麽遲疑一下,被林王氏拖著一下,她晚出去一步,二花就不見了。

“如果當時我快點出去,二花就不會不見了。”小王氏道,“這一件事情,我也有錯。”

“這不怪你。”溫雅如道,“你又不是聖人,怎麽可能不犯錯呢。”

溫雅如跟小王氏相處過,她認為小王氏有時候是有一些小心思,但是小王氏還算是一個比較明理的人。

“這一次,給他們的錢,得讓他們放好了。”溫雅如道,“不能跟上一次一樣,爹和大丫來的時候,錢還被偷了。”

“他們會藏好。”小王氏道,“給一些碎銀子,還有銀票,銀票能藏在身上的衣服裏。”

陸家,梁玥過來陸元卓的新家,她瞧見宅子裏的下人少,院子也沒有怎麽布置。

“先這樣住著,等以後再收拾。”陸元卓想的是自己和舅舅住在這邊,也就不用那麽多花裏胡哨的東西,“天冷,進屋坐。”

柳嬤嬤就跟在梁玥的身後,她時不時看向陸元卓,當陸元卓靠梁玥太近的時候,柳嬤嬤就有出言提醒。

“陸將軍。”柳嬤嬤總是這麽一本正經地叫陸元卓。

陸元卓一聽到這話,他就知道要離梁玥稍微遠一點。

“聽說你還有公主府。”陸元卓道,他知道很多公主出嫁之後都有公主府,就是極少數的公主沒有公主府。

“對。”梁玥點頭,“不過我現在沒有住過去。”

“以後住。”陸元卓想的是他就是一個人,住哪裏都無所謂,他的舅舅可以住在他這邊,也可以另外置辦一個宅子,“舅父可能快要成親了。”

“哦?”梁玥轉頭看向陸元卓,陸元卓能有現在也多虧了他的舅舅。陸元卓的舅舅供他讀書,讓他習武,若是沒有徐朗,也就沒有文武雙全的陸元卓。

“那個人就是北麓學院的楊夫子。”陸元卓道。

“怎麽?”梁玥好奇。

“他們曾經是舊識。”陸元卓道,“舅舅身份低,不及楊家。後來,楊夫子進宮當女官,他們也就沒有再聯係。前些日子,偶然的機會,他們又碰上了。”

陸元卓以前不知道他的舅舅曾經在京城待過,隻知道舅舅似乎不大一般。他的舅舅比尋常的獵戶又厲害許多,明明舅舅可以早些娶妻,舅舅卻沒有。

“這也不錯。”梁玥知道楊夫子,就是那個收留芸娘、對芸娘不錯的楊夫子,“楊家會同意嗎?不過楊家應當做不了楊夫子的主了。”

“楊家同意與否都好。”陸元卓開玩笑道,“就是舅舅攢的那一點聘禮怕是不夠瞧的。”

“你給他啊。”梁玥道。

“又不能給很多,我都還要娶親呢。”陸元卓道,他是要報答舅舅,卻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他舅舅。再說了,這也不是聘禮多少的事情。

陸元卓目光灼灼的看著梁玥,梁玥臉頰微紅。

“咳。”柳嬤嬤輕咳,“公主,您喝口茶,我們也該回去了。出來久了,王爺惦記您。”

“才坐下啊。”梁玥震驚。

“您聊著天,自是沒有感覺時間過得快。”柳嬤嬤道。

“……”好有道理的樣子,梁玥無法反駁。

大梁朝又沒有鍾表,梁玥不知道鍾點,還真不好說。

“改天可以再來。”陸元卓舍不得梁玥,可是他又不能阻止她回去。要是他讓梁玥晚一點回去,他下一次想要見梁玥就更難。

“行吧。”梁玥點頭。

陸元卓送梁玥出門,梁玥戴上了帷帽,他們再依依不舍都得分別。陸元卓送梁玥上了馬車,馬車還沒有走遠,就有人來找陸元卓。

小黃前來找陸元卓,他們的人查到道觀有異常。

“走。”陸元卓一聽到小黃的話,隨即就去道觀。

道觀的人沒有跑,陸元卓過去的時候,很容易就把人抓住了。

然而,那些人到牢裏還沒有多久,就被放了。陸元卓十分震驚,怎麽這麽快就把他們放走。

“他們跟汝南王有關係。”有人這麽跟陸元卓說。

“汝南王?”陸元卓還真不知道這些事情。

汝南王是大梁朝開國皇帝的親兄弟,功勳卓越,這才能一直世襲王爵。大梁朝的皇族是降等襲爵,除非有人功勞大,這才能不降等襲爵。

主要是皇室的人多了,要是他們一直吃朝廷的俸祿,那就得吃很多錢進去。

汝南王一脈的家訓就是不參與奪嫡,不背叛朝廷,不篡權奪位,不逼著皇帝禪位給他們……有很多約束他們去爭奪皇位的家規,第一代汝南王就已經把那些情況考慮到。

隻要汝南王府的人不蠢,這一輩子都不會過得太差。

“那兩位道長都有給老汝南王煉藥。”那人道。

老汝南王喜歡煉藥,還時常去道觀裏,那個道觀的師兄弟跟老汝南王都認識。

“陸元卓。”徐朗特意來順天府門口找陸元卓。

徐朗得知道觀裏的道士都被抓了,他就想到陸明輝。陸元卓還不知道陸明輝,徐朗就怕到時候要出事,就過來找陸元卓。

“舅父。”陸元卓沒想到徐朗會過來找他。

“那些道士呢?”徐朗問。

“上午抓的,下午就被放了。”陸元卓道,“他們跟汝南王府有關係。”

陸元卓就在想女童失蹤案會不會跟汝南王府有關係,可真要有關係的話,汝南王府的人為什麽又要放走那些女童。那些女童還說她們在那邊的日子很好過,就是要流淚。

根據道觀的道士說的話,他們就是用女童的眼淚煉製丹藥,是給人治病的藥。

“不說汝南王,這跟你也有些關係。”徐朗道。

“什麽?”陸元卓不明白。

“邊走邊說。”徐朗把陸元卓拉到旁邊。

小黃就待在旁邊,他疑惑是什麽事情。

“你爹就在道觀裏。”徐朗道。

“頭的親爹在道觀裏?”小黃震驚。

徐朗沒打算隱瞞這一件事情,隱瞞不住。他認為陸元卓的親爹應該不會去做蠢事,頂多就是被蒙蔽。

“爹?”陸元卓嘴角微扯,“他沒死?”

“沒有。”徐朗黑線,“雖然我有時候說你爹死了,但是你爹是真沒死。他在你出生沒多久之後就跑了,不知所蹤。我找了他那麽多年,都沒有找到。年前,你調查道觀的時候,我也去了,就看到了他。”

徐朗一直都沒有告訴陸元卓,就是想著陸明輝當時跑了,那他們就別父子相認。誰能想到道觀真的跟那些事情扯上,他要是再不說,到時候陸元卓怎麽麵對陸明輝。

陸明輝到底是陸元卓的親生父親,陸元卓不能對陸明輝太狠。否則,事情曝光了,別人怎麽看陸元卓呢。

“頭,你的親爹啊。”小黃道。

“知道了。”陸元卓道,看來他還是得親自去一趟道觀。

要知道陸元卓這些人原本就是負責搜查、抓捕,不負責審訊,他之前也沒有審問那些人,頂多就是在道觀的時候問了幾句。

陸明輝已經回去道觀,陸元卓緊跟著就去道觀,徐朗也去了。

當陸元卓和徐朗過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陸明輝本來不想見陸元卓,他沒臉見兒子。可是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不能不見陸元卓。

“你有什麽要問的?”陸明輝讓陸元卓進了道觀,“師叔就是用女童的眼淚煉製丹藥,不曾傷害過那些女童,他也不知道那些女童在哪裏。”

“是誰讓他用眼淚煉製丹藥?”陸元卓問。

“跟其他道士煉製的丹藥不一樣,我們道觀的藥物都很好,不用辰砂之類的東西煉藥,那些藥也吃不死人。”陸明輝道,“就是用藥鋪的那些藥,頂多有時候用一些稀奇的藥草,女童的眼淚,這也是頭一次。”

“你們都知道?”陸元卓又問。

“一開始不知道,後麵才知道的。”陸明輝道,“有人生病了,倒也要不了性命,就是得好好調養,時間長。加點女童的眼淚,也能讓他們有希望,他們也就不會想著那些奇奇怪怪的偏方,比如吃人肉。”

有的偏方裏就寫著人肉,陸明輝認為這樣的偏方不行,那就是害人的偏方。要是吃人肉,病就能好,那麽這世上就沒有病人。

“師叔,他不曾想過要害人性命,他不是一個邪惡的道士。”陸明輝道。

“他知道眼淚沒用!”陸元卓肯定地道。

“確實。”陸明輝點頭,“知道是一回事情,煉藥又是另外一回事情。總有的人覺得藥方要稀奇古怪一點,那樣的藥方才有用。”

這一次,陸明輝的師叔就是拿女童的眼淚給那個夫人煉製了好幾瓶藥,裏麵還在加了一些花蕊、露水等,總之,就是用各種看上去難得的東西,實則又不影響藥效的東西加到那些藥裏。

陸明輝在這個道觀待了很多年,別看他的師父跟師叔總是鬧脾氣,但是他們本質都是一樣善良的人。他的師父就是不想讓師叔用那些沒有用的東西放到藥裏,而師叔就覺得能讓人安心就可以,還能多賺一點香火錢。

道觀裏的人也不算少,十幾口人都得吃喝,單單靠香火錢,有時候也艱難。那就得弄出一點名堂來,讓外頭的人都知道他們道觀的厲害。

兩個人的觀念不一樣,這就導致他們分開住,一個在山腳,一個在半山腰,兩個一樣名字的道觀。

“與其讓他們被別人懵逼,還害了人,倒不如換一種方式。”陸明輝道,“你去查查那些女童,有很多人在家裏都過得不好,還有的人就是在路上丟了的。師叔特意跟那個人強調過,不能傷害無辜。”

“……”陸元卓不大能理解這些人的想法。

“這個時候,那些女童應該已經不在京城。”陸明輝道,“我們道觀跟汝南王府有關係,那個人跟汝南王府也有關係。你放心,他不可能賣了那些女童,也不會讓她們過得太苦,應當比在她們家裏的日子好過。”

“那些女童在哪裏?”陸元卓問。

“順天府很快就會結案。”陸明輝道,“你混跡官場,就該知道,有的事情不是純粹的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她們……”

“別問了。”陸明輝道,“你很快就知道,我也不清楚那些人去了哪裏。”

陸元卓從頭到尾都沒有叫陸明輝爹,他起身了。

當陸元卓轉身之際,陸明輝又道,“不叫一聲爹嗎?”

“……”陸元卓沒有說話,他轉頭就走。

“天黑了,城門都關了,你們就在這裏住一晚。”陸明輝道,“路不好走,就算你們離開,也得先找地方住。”

“就住一晚。”徐朗開口,天黑路不好走,他不可能讓外甥在這個時候走。況且,這一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他們也不必急於進城。

皇宮,老汝南王到了皇帝的跟前。

大晚上的,老汝南王沒在家裏休息,就為了跟皇帝說女童失蹤的事情。

“老臣也是前兩天才知道的。”老汝南王道,“你的皇嬸又心疼她這個侄子,說什麽沒有害人,那些女童在家裏過得不好,還有的在家還挨打。他們已經把想回家的女童都送了回去,剩下的七個,他們就把她們當親生的女兒。他們離開京城,去南方了,就不知道是去哪個地方。”

“那些女童也不是他們親生的。”皇帝無語,他真沒有想到鬧得沸沸揚揚的女童失蹤案竟然是這麽一個結果,讓人倍感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