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不敢相信祁煜還活著, 祁煜還活著,自己所做的一切就變得十分可笑。她改嫁了,還是嫁給不如祁煜的人, 這讓她怎麽辦?

她回不去了!

就算有女兒在, 也沒有用!

孫氏頹廢地坐在地上,當孫氏的夫君回來之後, 他瞧見妻子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就知道怎麽回事。

“你是不是還念著祁煜?”岑五少爺道,“你要是念著他,我們和離,你再嫁給他啊,那也要看他願不願意讓你回去。”

岑五少爺不喜歡孫氏,他自認為自己是紈絝一點, 但是孫氏總是一副他不夠上進的模樣。還有就是孫氏是他母親安排的, 他表麵上是主母的兒子, 是嫡子,實際上,他不是。

在岑五少爺很小的時候,他曾經聽過嫡母跟他父親吵架。

岑五少爺是伯爺表妹, 也是岑老夫人娘家侄女的親生兒子, 那個女子和伯爺生的岑五少爺。

那個表妹生下他之後,沒有多久就離開伯府。

當年,那個女子和伯爺之所以在一起, 還是因緣巧合, 是一個意外, 女子不願意給伯爺做妾悶悶不樂, 她也不願意讓孩子做庶子。

總之, 就是經曆了一係列的事情,那一名女子生的兒子就被記到伯夫人的名下。時間久遠,知道這一件事情的人也少。

但這一件事情在伯府不是秘密,伯夫人有時候也會說岑五少爺不是她親生的,說什麽不是親生的不好多管。

伯夫人表麵上很寵著岑五少爺,岑五少爺確實也破罐子破摔,他不是那等藏拙的人,沒有什麽才華,就想著能享受就享受了。

不然呢,他還能咋辦,嫡庶有別,他又不是真正的嫡子。

岑五少爺討厭伯夫人給他安排的妻子孫氏,明明他可以娶清白女子為妻,哪怕是庶女,尋常人家的姑娘,都好過娶孫氏。

可是岑五少爺不敢去鬧,對他而言,娶什麽樣的妻子都好,他在這個府裏都沒有地位。

“你是不是還想著,你有一個女兒,你就能回去了?”岑五少爺道,“你去啊,你去啊。”

岑五少爺一手指著大門口,他就是厭惡孫氏這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孫氏嫁給他之後,不是冷著臉,就是一副剛剛死了娘的模樣,這讓岑五少爺怎麽受得住。

如果孫氏不願意改嫁,那就別改嫁啊,就守著祁煜的牌位。奈何孫氏不守著祁煜的牌位要改嫁,改嫁之後,還一副很難過很傷心的模樣,做給誰看呢。

“去不了。”孫氏冷眼看著岑五少爺,“你以為我過得不好,你就能很好了嗎?”

“大不了以後就不湊在祁煜的麵前。”岑五少爺冷笑,“就算我湊過去,他也不敢拿我怎麽樣。他先‘死’的,又不是我逼著他‘死’的。”

“……”孫氏討厭岑五少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寧遠侯府,侯夫人很高興,她的大兒子回來了。她和寧遠侯原本就想培養侯夫人生的嫡次子,讓嫡次子成為世子。

因著祁煜去世還沒滿一年,寧遠侯才沒有上折子,隻是他們已經告訴了次子。

“這一次……”寧遠侯夫人看著祁二少爺,祁二少爺也就是比祁煜小一歲多,“你大哥要回來了。”

寧遠侯夫人暫且不去說世子之位不世子之位的,她也擔心這一次的事情讓二兒子心裏不舒服。

祁二少爺是高興他大哥回來,隻是那些下人得知他大哥活著,他們對他又沒有之前熱情。之前,祁煜‘死’了,那些人就開始討好祁二少爺,他們都覺得祁二少爺能成為侯府世子,祁二少爺以後就是侯府的主人。

世態炎涼啊!

祁二少爺再不高興都沒有用,重要的是他大哥回來了。當他已經努力要去強大自己,要做一個合格的侯府繼承人的時候,他大哥回來了。

他的雄心壯誌,一下子就被澆了一盆冷水下去。

家裏的其他人都很高興祁煜回來,祁二少爺不是不高興,而是周圍的人對他的態度大變,還有庶出的兄弟嘲諷他,說他就隻能等下一輩當世子了,還說除非祁煜真的死了。

這讓祁二少爺怎麽辦,他又不可能真的派出殺手去殺祁煜,他們是親兄弟啊。

“大哥有寫信回來嗎?”祁二少爺問。

“還沒有。”寧遠侯夫人道,“他們很快就到京城。”

“中秋的時候能到嗎?如果可以,正好我們一家人過中秋。”祁二少爺臉上還帶著笑意,“大哥活著回來也好,那我也能輕鬆一點,我本就不是做那些事情的料。”

不管祁二少爺對世子之位有沒有想法,他都得歇了心思。

寧遠侯夫人看著二兒子臉上的笑容,她微微點頭,“你大哥以前對你也好,就是你們小時候喜歡打架。”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祁二少爺道,自打他懂事之後,他就知道他出生晚,他就比不過他的大哥。

景王府,梁玥最近幾天沒有去茶樓吃點心,也沒有在茶樓坐很久,沒有在茶樓的樓上看著街道。

“吃膩了那家茶樓的糕點了?”梁景軒沒有看到梁玥派人去買那一家茶樓的糕點。

“換一下口味。”梁玥道,“老是吃一家,是容易吃膩味。”

梁玥本身就不是很喜歡那家茶樓的糕點,她就是為了想看陸元卓有沒有回來,她才過去的。

梁景軒明白女兒的想法,女大不中留,隻希望那個陸元卓是個好的。陸元卓要是不好,那陸元卓就不要留在梁玥麵前礙眼,要是女兒被那家夥迷得神魂顛倒,他就送陸元卓去宮裏當太監!

“我原本想跟廚子學做糕點的,但是做不好。”梁玥道,“就沒做了。”

“好端端的,學做什麽糕點,不用學了。”梁景軒酸了,女兒之前沒有學做糕點,陸元卓要回京的時候學習,是不是女兒想要做糕點給陸元卓吃。

那還是算了吧,梁景軒想自己都沒有吃到女兒做的糕點,陸元卓就更別吃了。

“嗯,不學,不好吃。”梁玥點頭,“我做出來的糕點太難吃了,我自己都不吃。”

“那你還是可以學一學。”梁景軒道,“在乎你的人,一定不覺得你做的糕點難吃。就是不用學太久,你親手做的就行了。”

“哈?”梁玥一時間不大明白。

“心意到了,就行。”梁景軒道,女兒就該做難吃的糕點,再讓陸元卓吃,千萬別做太好吃的糕點。

“是吧……”梁玥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她又說不出來。

梁玥就是覺得溫雅如還真是厲害,溫雅如能做出很多好吃的糕點。而梁玥就不行,她對那些食材沒有感覺。

她以前聽朋友說,朋友寫小說的時候,如果是一本好的有感覺的小說,小說裏的人物自己就會推動著作者寫下去,人物自己就有故事,還不用作者多去思考。

這做美食也差不多吧,梁玥就沒有感覺到那些食材有多少,沒有什麽感覺。鹽巴、糖……梁玥總是不知道要放多少,有時候抖了一勺鹽下去,還想著是不是太少了,做出來的吃食就太鹹。

最近幾天,因著溫雅如讓糕點鋪子賣冰皮月餅,糕點鋪子的收益又上來。溫雅如不喜歡用算盤打字,更喜歡用阿拉伯數字,還讓酒樓的掌櫃按照她的方法記賬。

林清澤也發現溫雅如最近臉上的笑容增多,他也就放心許多,就不用擔心妻子難過。

“這是我這個月賣字畫的錢。”林清澤把銀子交給溫雅如,錢不多,就十幾兩銀子。

主要是房屋的租金是溫雅如付的,家裏的吃食也都是溫雅如安排的,林清澤出的錢少。

所以林清澤就吧他賺到的錢交給溫雅如,他就隻剩一點錢放在身上。

“你要是要用銀子,就跟我說。”溫雅如接過林清澤給的銀子,內心比較滿足,至少林清澤還懂得要把錢交給她保管。

“還剩一些沒給你。”林清澤道,“得用來買筆墨紙硯,有時候出去也得花錢。”

林清澤有時候也有跟附近的學子一塊兒出去,他不能閉門造車,還是得出去走走。文人雅客做的一些事情,有時候也需要一些銀子,總不能想著每一次出去都不要花錢呢。

“是的。”溫雅如沒有責備林清澤藏私房錢,男人的手裏頭是得有一些錢,“昨兒,大嫂還來找我,說是想送姑娘去女子學堂讀書。”

小王氏的原話是把姑娘送去女子學堂讀書,認得幾個字,姑娘以後也好嫁人。

“女子學堂的束脩倒是不高。”溫雅如道,“聽說有幾個女子學堂還是皇家牽頭辦的。”

“來找你借錢?”林清澤隨即就抓住了關鍵點。

“是。”溫雅如點頭,“說就學習一兩年就成了。”

溫雅如就很頭疼,什麽學習一兩年。京城裏的一些姑娘學的更多,琴棋書畫,她們都學習,這都需要耗費銀子。

等小王氏的兒子長大了,他們不是還得讓他們的兒子去讀書。

那兩個小姑娘倒是很可人,溫雅如說不出不讓這兩個姑娘不去上學的話。

“妹夫那邊不是也有女子上學嗎?要不,讓大嫂把兩個侄女送過去學。”溫雅如道,“大哥大嫂再添點錢給妹夫,估計妹夫也不收。”

“讓他們自己去說。”林清澤道,這也是欠人情的事情,該大房的人去說,就該大房的人去,而不是讓三房的人跑去說。

等到第二天,溫雅如就去找了小王氏。

小王氏原本就是想著送兩個姑娘去方二少那邊,但是她還是想從溫雅如手裏借錢,倒不是因為她手裏沒錢。而是就借一二兩銀子,幾兩銀子,溫雅如也不會催著她長,時間長久了,指不定就不用還了。

溫雅如還記得小王氏還有五兩銀子沒有還給她,這也是她不想借錢的原因。

雖然說溫雅如的糕點鋪子和酒樓一個月能賺不少銀子,但是蒼蠅再小也是肉,溫雅如不可能讓小王氏一直借錢不還。

有的人就是這個樣子,他們就喜歡借錢不還,又繼續接著借。

溫雅如不慣著小王氏這些人,也不想裝大度。

“你盡管過去問,要是不成,再去別的學堂。”溫雅如道,“你們擺攤子也賺了一些錢,也別都把錢攢著,就該把錢拿出來給他們讀書。”

“那借錢……”

“借錢的事情就別說了。”溫雅如打斷小王氏的話,“酒樓的生意也不好做,那些跑堂的、大廚都得要錢,食材,地盤,沒有幾樣不要錢的。買酒樓的錢,還是我表兄當初留下來的錢,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完全賺回來。”

“怎麽沒賺回來,我瞧著你酒樓的生意很好啊。”小王氏道。

“看著生意好而已。”溫雅如道,“實際上沒有多少錢,菜品便宜,價格不高,賺的就少。那些達官貴人吃過多少美食啊,一次兩次讓他們出高價還行,次次讓他們出高價就難咯。我的酒樓做的還是平民一點的生意,還是得普通老百姓吃得起的。”

溫雅如明白自己的廚藝,也知道自己請的廚子的廚藝水平,一開始就拔高高度,不適合。她還是適合做平民的生意,平民的市場才是最大的,隻要家裏稍微有一點錢的人願意到她酒樓吃飯,那就成。

“酒樓的生意,不一定就比你擺攤子賺的錢多。”溫雅如道,“有時候還虧了,這都不好說的。”

小王氏聽見溫雅如賣慘,她就覺得溫雅如故意這麽說,為的就是不借錢給她。

“你也難。”小王氏就隻能這樣說,她又不能得罪溫雅如。

傍晚,溫雅如早已經回去,小王氏就跟林一木說溫雅如不肯借錢的事情。

“三弟的錢也在她手裏。”林一木道。

“你去找你三弟了?”小王氏問。

“趁著攤子上沒什麽人的時候去的。”林一木道,“三弟說手裏不寬裕,每個月還得給爹娘的房租錢,還有婆子的月例……他還說三弟妹難,讓我們別找三弟妹借錢。”

林一木和小王氏的想法都一樣,那就是林清澤夫妻有錢,他們就想從林清澤夫妻手裏頭借一些錢花花。

“算了,不借就不借。”小王氏道,“還要讓她們去讀書嗎?”

“讀,怎麽不讀。”林一木道,“要不是大丫認得幾個字,方家人也不可能娶她的。”

林一木就想著讓自己的兩個女兒多去學習,等女兒長大以後也就能嫁入好人家。

“讓她們去妹夫那邊讀書。”林一木道,“能省一點錢就省一點。”

林一木還想著把錢留給兒子讀書呢,等兒子長大以後,還能讓兒子去方二少那邊讀書。

於是林一木過了兩天就帶著兩個女兒去方家,他先找的林大丫。

“哦,你們就是想不給錢就去上學堂是吧。”林大丫想要翻白眼,“你們還真會打主意。”

“她們是你的親侄女。”林一木道,“姑母當年不也有讓三弟去讀書嗎?何況,就隻是讓妹夫多教導兩個人,也無妨的。不用讓她們坐在前麵,讓她們坐在地上都可以。”

“學學是可以,一兩年還好,就是你們家幾個孩子,你們以後還生,是不是都要讓我夫君白白教導他們?”林大丫想到這兒,她心裏就來氣。

林大丫想她姑母也就是讓林清澤去讀書,不是再讓林一木、林二木都去,當然這跟這兩個人不愛讀書也有關係,他們的讀書成績還不好。但是林大丫不想被一次又一次吸血,誰能保證這些人以後就沒有別的孩子。

真要是那樣的話,那方二少還能教導其他學子嗎?

“這樣,束脩還是得交的。”林大丫道,“學堂裏主要是方家子弟,還有街坊領居的孩子,他們都交了束脩的。就是方家自己的人,交的束脩少,有的還不用交,那也是族裏給錢的。我兒子是方家的,侄女、侄子不是,你們還是得給束脩,給一半,怎麽樣?”

方家學堂的束脩不算貴,卻也不是太低。方家學堂的夫子好,不僅僅有方二少一個進士,還有別的進士,另外還有舉人。

方二少算是大家族的旁支,他考中進士又在學堂讀書,方家人都還比較敬重他。

“怎麽還是得交束脩呢?”林一木本來以為大家都是這麽親近的關係,就不用交了。

“學堂裏的事情,又不是我夫君說的算的。”林大丫道,“你們不交,讓我和我夫君替你們交嗎?”

這些人哪裏來的這麽大的臉啊,林大丫翻白眼。

“外麵有的學堂還不用那麽貴的束脩。”林一木道。

“那你們就去別的學堂啊。”林大丫道,“不想出錢,還要好的,你們怎麽不在夢裏去找呢?”

林大丫根本就不知道林一木哪裏來的那麽大的臉,“真要不行,你們就讓他們去三哥那邊,讓他們能認幾個字就行,別想這麽多。”

“你三哥要科考。”林一木皺眉。

“我家還要吃飯呢。”林大丫回答。

最終,林一木疲憊地從方家離開,他都帶兩個孩子過來了,林大丫也不管那兩個孩子。林大丫就是讓丫鬟帶她侄女去吃東西,等他們聊完之後,再讓林一木把人帶走。

林一木感覺他的這些兄弟姐妹還真的不好靠,這些人成家之後都有他們各自的想法,他們也就沒有那麽敬著他這個當大哥的。

思來想去,林一木又帶著兩個女兒去林老太太跟前。

“你們擺攤子賺的錢都去哪裏了?”林老太太道,“別都說花了,我看你們是想把錢都留給你們的兒子,就沒有想著讓女兒多花錢。”

“阿奶……”林一木道,“您能不能想想法子?”

“我想什麽法子,我給你們出錢嗎?做夢去吧!”林老太太道,“要想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天底下哪裏有那麽好的事情。你們出不起那麽多錢,就少出錢,讓他們去別的學堂。”

“可是……”

“別跟我可是。”林老太太打斷林一木的話,“你們就是鄉下來的泥腿子,還是得有自知之明,別總是想著往上爬。沒有才能,又沒錢,你爬個屁啊。就想讓別人托著你們上去,你們怎麽不讓人直接把家裏所有的東西都給你們呢。”

林一木失落,他確實不願意在女兒的身上多花錢。

“這樣,我可以提前把給她們的嫁妝錢拿去給她們讀書。”林老太太道,“你女兒有的,二木、清澤他們的女兒也就該有。”

林老太太一視同仁,她當年讓林玥讀書的時候,也有讓林大丫去。就是林大丫不愛學,林大丫就覺得姑娘等著嫁人就可以,這也就導致林大丫學到的東西不如林玥多。

中秋過後,祁煜一行人才到達京城,陸元卓一直護送祁煜到寧遠侯府。

“進去喝杯茶。”祁煜站在門口跟陸元卓道。

“不必了。”陸元卓不打算這個時候進寧遠侯府喝茶,喝什麽茶,進去看人吵架麽,沒必要。

不過大戶人家應該不大可能因為一個女子吵架,陸元卓想他們總是那般要麵子,還總是說男子三妻四妾實屬正常,他們總能扯到布遮羞。

“那就改日。”祁煜道。

芸娘的肚子已經有些凸起,她下了馬車,看著寧遠侯府的牌匾,十分震驚。她轉頭看向祁煜,“你是侯府的人?”

芸娘認得字,不是一個大字不識兩個的女子。若是她真的大字不識兩個,祁煜也不一定就會看上她。

在他們成親的最初,芸娘還有些擔心,祁煜勸慰她,說她長得好看,說她識字,說她會醫術,誇得她十分開心。

這一會兒,芸娘得知祁煜是侯府的人,她的心就涼了半截,沒有想象之中的開心。她之前頂多就是想祁煜的家稍微富貴一點,而侯府,那是非常厲害的存在。

“是,我是侯府的人。”祁煜點頭。

而陸元卓早早就帶著人跑了,免得被波及無辜。

“走,先進去。”祁煜牽著芸娘進去。

寧遠侯夫人得知祁煜來了,趕忙過來,誰能想到她就看到一個大肚子的女子。她一看這個女子,就知道這個女子身份不高,如果身份高的女子,就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還懷上了孩子。

“母親。”祁煜看向寧遠侯夫人,“這是芸娘,她救的我,肚子裏的孩子也是我的。”

“嗯。”寧遠侯夫人點頭,“那就讓給人先帶芸姨娘下去休息。”

寧遠侯夫人強調,孫氏改嫁了,兒子以後還得娶妻,那他們一開始就得明確芸娘的身份。

“姨娘?”芸娘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