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害府裏的人。

曹三少爺來了靳家,他一一詢問過那些人,那些年輕人基本都不知道家裏有沒有結仇。問那些長者, 那些長者又不願意多說, 有的人就直接說沒有得罪過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曹三少爺想要找到凶手, 也有一定的難度。

曹三少爺問了好幾次,那些長輩說的話基本就差不多。

等曹三少爺要走的時候,靳小少爺就來找曹三少爺,把人拉到旁邊。

“我懷疑是仇殺。”靳小少爺左右看看。

“哦?”曹三少爺聽著。

“二叔、二嬸前些日子還在吵架,還有我爹娘也有些怪怪的。”靳小少爺道,“應該是跟多年前的事情有關,隻不過我的年紀到底有些小, 不懂得那些事情, 可能是我出生之後幾年的事情, 也有可能是我出生之前的事情。”

靳小少爺覺得真是夠了,那些人明明知道家裏得罪過什麽人,可是他們就是不肯說。

“這一件事情可能影響很大,所以他們才不說。”靳小少爺道, 比如事情大到讓靳家人不能再做官。

靳小少爺認為做官不做官的不要緊, 重要的是家裏差點又出人命了。一次又一次,就怕等到以後,家裏的女子都不能懷孕。

那些孩子是無辜的, 女子也是無辜的。

“真是奇怪, 凶手為什麽害的是女子?”靳小少爺不明白, 如果是靳家得罪人, 那些人為什麽不殺靳家的人, 難不成就因為那些女子懷有靳家的孩子,所以凶手就殺那些女子?

“是。”曹三少爺點頭,這也是一大疑問之一。

那些女子都跟靳家有關係,都是懷了靳家人的骨肉。

曹三少爺想了許久,總覺得正常人報仇的話,應該是對靳家其他人下手,而不是單單對懷有身孕的女子動手,還殺了女子。凶手真要害靳家人,完全可以讓那些女子流產,而沒有必要殺死那些女子。

凶手殺死了女子,還剖開女子的腹部,這就是一件非常讓人惡心的事情,也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

“可惜我沒有聽到他們在爭吵什麽。”靳小少爺道,“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女人?”

靳小少爺在靳家,他試圖探查真相,那些人都讓他閉上嘴巴,讓他別去打探那些事情。

“興許。”曹三少爺道,“多謝。”

“沒有什麽好謝的。”靳小少爺道,“還麻煩你們早點探查到真凶,再繼續這樣下去……唉,那些人到底是無辜的。”

曹三少爺也認為那些女子是無辜的,那些女子應當不曾傷害過凶手,但是凶手就是不肯放過那些女子。

靳家的事情傳到了皇宮,皇帝沒有想到朝廷大臣的家裏竟然會發生那麽離奇的命案。

因此,皇帝召見了曹三少爺詢問情況。

“這些命案應該跟靳家多年得罪過人的事情有關係。”曹三少爺道,“至於他們的仇家是誰,靳家人沒說,微臣便不知道。”

曹三少爺認為靳家當年多半做錯了事情,如果靳家沒有做錯事情的話,靳家的那些長輩不可能不提以前的事情。當曹三少爺問那些人的時候,那些人就不肯說。

“不肯說?”皇帝皺眉,“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皇帝在想靳家人是否還適合當官,有腦子的人稍微想想就知道這一件事情有蹊蹺。

公主府,梁玥也聽說了靳家的事情,外麵都在傳靳家的命案,傳得非常玄乎。

梁玥想到了她以前所看到的電視劇,她就想害靳家的人會不會是跟靳家有關係的女子。

“跟靳家有關係的女子?”陸元卓聽梁玥說到靳家的事情,他心裏也有疑問,要知道他們還沒有探查出真相。

“不錯。”梁玥點頭,“可能就是有女子被靳家的人背叛,她們不甘心,這才在多年後選擇報複靳家。隻是那個人沒有想著是男人的錯,就認為女子的錯更大,就對女子下手。”

很多女人在她們的丈夫出軌之後,她們都認為是小三的錯,是女人的錯,而不是男人的錯。她們總覺得如果不是其他的女人勾引她們的丈夫,她們的丈夫哪裏可能背叛她們呢。

當丈夫出軌贈送小三很多東西之後,女人還是想著是小三的錯。正好丈夫又厭倦了小三,妻子和丈夫還能聯起手來讓小□□還之前丈夫送的錢,小三若是有孩子要撫養費,那就另外打官司。

讓小三人財兩空是應當的,但那個男人也沒有多好。可很多女人就是能原諒她們的丈夫,隻要丈夫願意回歸家庭,那就可以。

“確實有可能。”陸元卓不是很了解女子的心理。

“那個被靳家人傷害的女子,應當沒有死,而不是她的親人為她報仇。”梁玥分析,“如果是她的家人為她報仇的話,那麽她的家人必定是殺害靳家人,而不是殺害那些女人。”

那些女人就是靳家男人睡過的女人,那些女人肚子裏還懷有靳家男人的孩子。

那個凶手可能就是見不得那些女子懷上靳家男人的孩子,也許凶手還覺得她這樣也算是報複了男子。

不是梁玥性別歧視,而是這一件案件真有可能是如此。

“我就是這麽想而已。”梁玥道,“說的不對的地方,就當我胡說。”

梁玥沒有去過案發現場,也沒有問過靳家人的那些過往,就是按照目前的那些傳言去猜測的。

“這是一個方向。”陸元卓越想越覺得梁玥說的話很有道理,“那個人應該能自由出入靳家,能去莊子上,也能待在靳家。應該是有一定年紀的人,那個人十分了解靳家的人。”

“嗯。”梁玥點頭,“就不知道那一個人是靳家的夫人,還是靳家的婆子。感覺夫人的話,應當不大可能,也不可能是妾室。”

“我出去一趟。”陸元卓認為他們之前少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讓人盯著那些婆子。

一個上了年紀的婆子力氣應當不是很大,婆子要想弄死那些女子,應當也要些力氣。所以婆子可能有幫手,幫手可能是有力氣的男子,也有可能是其他女子。

如果凶手的幫手是女子的話,那她們就得安排得更加穩妥,幫凶可能就不隻是一個。

“早去早回。”梁玥道。

“一定。”陸元卓點頭。

曹三少爺出宮時,他正好看到剛剛到府衙門口的陸元卓。

“陸兄。”曹三少爺下了馬車。

“曹兄。”陸元卓道,“來得正好。”

陸元卓和曹三少爺一塊兒進了府衙,陸元卓跟曹三少爺說了梁玥的分析。

“確實也有可能。”曹三少爺點頭,“女子複仇,女子為難女子,也是有的。看來公主還真是巾幗不讓須眉,還能想到如此情況。”

“她說有時候為難女子的就是女子。”陸元卓道,“女子對男子更加寬容,對女子要求更高。”

男子又能三妻四妾,女子若是阻止,那就是女子善妒。

陸元卓認為梁玥說得很對,那些女人確實可能做出那些事情。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女子,男子有錯在先。

“事情就是這樣。”陸元卓把梁玥說的話都複述了一遍。

“今天,我去靳家的時候,靳小少爺還跟我說了一些說,說他家裏的長輩最近時常吵架。”曹三少爺道,“他們可能就是為早年的事情吵架,靳家的許多人都知道這一點。但是靳家的下人早就換過了,下人們基本都不知道當年的事情。”

靳家人不說,曹三少爺等人要想挖出早年的事情,那就是難如登天。

曹三少爺就隻能想著那些下人有沒有聽到主子吵架的內容,可那些下人基本都是避著曹三少爺。曹三少爺問那些人,那些人也都是閉上嘴巴不說話。

“用這一件事情去試探一下他們。”陸元卓道,“靳家人早年應當是想害死那個女子,就算沒有害死那個女子,也是遠遠送走她,那個女子還是受了傷。”

這裏麵一定還有其他的事情,如果隻是簡單的遣散妾室或者通房丫鬟,絕對不可能是這樣。

陸元卓和梁玥也就是猜測了一些事情,他們不知道靳家的所有事情,還是得讓靳家的人怎麽說。

“家裏還有事情,就麻煩曹兄過去看看。”陸元卓沒有打算在這個時候去靳家,既然靳小少爺之前跟曹三少爺聊天了,那就讓曹三少爺過去。

“也好。”曹三少爺點頭,開玩笑道,“可若是我去了,這功勞可就是我的了。”

“那就是你的。”陸元卓不介意。

陸元卓還想著早一點回去家裏陪著妻子,這麽冷的天,誰愛在外麵做事情啊。反正陸元卓不想在外麵久待,靳家的事情也是靳家人自己折騰出來的,都發生了命案了,那些人還想著要隱瞞。

過了一會兒,曹三少爺就去靳家。

靳家人沒有想到曹三少爺這麽快就回來了,曹三少爺直接去找靳大夫人,他認為靳大夫人應當知道當年的所有事情。

“根據目前的線索,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們多年前曾經傷害過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可能也懷上過靳家男子的骨肉,隻是她的孩子沒有生下來。”曹三少爺道,“可能,你們以為她死了,但是她沒死,她回來了。”

靳大夫人手裏的茶杯掉落在地,手有些顫抖。

當年的那一件事情知道的人其實不少,隻不過他們當年沒有在京城,京城這邊的人基本就不知道靳家當年的事情。靳家人也換了家裏的奴仆,就是要讓那一件事情就此掩埋。

這一次,接連兩個女子被殺,她們還被剖腹,這就讓靳大夫人想到當年的事情。

“是你們自己說,還是等調查到真凶,讓真凶說呢?”曹三少爺問。

“確實有這麽一件事情。”靳大夫人無奈,她就隻能都說了,“二弟曾經有過一個知己,他們之間的感情非常好。一次偶然,那個紅顏知己懷了身孕。偏巧,又被二弟妹知道了。”

靳大夫人歎息,“二弟妹自是不高興,她還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就是不願意讓那個紅顏知己進門。那一個紅顏知己原本是樂坊的女子,本就是賤籍的女子。”

其實賤籍不賤籍的,這不影響女子做妾。

主要就是靳二夫人不願意讓那個女子進門,她認為若是讓那個女子進門了,那麽她的夫君必定會多寵著那個女子。

靳二夫人鬧騰了好多天,還逼著靳二爺要讓那個女子落胎,不允許那個女子進門。兩個人吵架了,靳二夫人還被靳二爺打了一巴掌。

等到後麵,靳大夫人再得知那一件事情的時候,她就隻知道那一名紅顏知己死了。

“中間的那些事情,我也不清楚。”靳大夫人道,“隻知道那一個女子死了,麵目是血肉模糊的。”

“麵目血肉模糊?”曹三少爺皺眉。

“對。”靳大夫人道,“那一名女子本來是樂坊的一個琵琶樂師,在當地很出名,很多人為了她一擲千金。她出事之後,還有她的朋友去衙門,要讓衙門探查清楚這一件事情。”

“衙門查了嗎?”曹三少爺問。

“查了。”靳大夫人道。

“應當是草草了事吧。”曹三少爺認為靳大夫人和靳大老爺之所以會吵架,應當是他們曾經用權勢把這一件事情壓下去。

“……”靳大夫人沒有說話,事實確實如同曹三少爺說的那樣。

那一名女子又不是死在靳家,靳家人也能說不是他們下的手。至於那個女子為什麽麵目血肉模糊,也有可能是女子擋了別人的路,可能是別的嫉妒那名女子的人下的狠手。

總之,靳家就此脫身,再後來,靳大老爺去了別處為官,靳家人也跟著搬走。靳家人還換了下人,他們本以為沒有人會再去說這一件事情。

誰能想到多年後,靳家家裏竟然發生了命案。

“這麽多年過去了。”靳大夫人道,“家裏也有孩子出生,也就是今年才發生這些事情。”

以前,頂多就是有女子流產,但還是有女子生下孩子。

“你們進京之後有買下人?”曹三少爺問。

“買過。”靳大夫人道。

曹三少爺又去調查那些在京城買入的奴仆,他不認為凶手就在這些人之中。凶手也有可能早早就進靳家,隻不過等到了京城,凶手才下的狠手。

那些下人們一個個都低著頭,當曹三少爺問他們話的時候,他們說了一些話,就跟沒有說差不多。

公主府,陸元卓很快就回到了家裏。

梁玥本以為陸元卓去靳家調查案件了,沒有想到他這麽快就回來。

“這麽快回來?”梁玥的手裏還拿著湯婆子暖手。

“曹兄去靳家了。”陸元卓道,“他過去調查就行了,沒有必要我們都過去。”

“不怕別人說你不務正業,就知道待在家裏啊。”梁玥拿起桌上的一塊糕點塞到了陸元卓的嘴裏,“吃點東西。”

“我本來就沒有想過要有大成就。”陸元卓道,“如今這樣,也可以了。”

陸元卓沒有想著以後要當首輔之類的,也沒有想著當尚書啥的,他認為隻要能做事情能賺錢就行。

“曹兄在大理寺多年。”陸元卓道,“他本身還是伯府出身,讓他去靳家好。”

靳家人未必就會給陸元卓麵子,他們倒是會多給曹三少爺麵子。畢竟陸元卓原本是一個武將,就算他是榮寧公主的駙馬,這也不代表靳家人就願意跟陸元卓說那些事情。

“身份確實比較好用。”梁玥不能昧著良心說身份不好用,她成為公主之後,她得到的東西就特別多。

若是梁玥就隻是一個普通的村姑,那她必定不可能跟現在這般得到這麽多東西,那些人也就不可能敬著她。

梁玥又想到了她和溫雅如,如果按照原著劇情的話,溫雅如應該能成為首輔夫人。隻是事情發生了變化,梁玥的身世早早被發現,她進京了,她也就不用靠著林清澤生活。

主要是溫雅如把事情鬧得太大,如果溫雅如沒有把事情鬧大,又或者是等幾年,事情又會不一樣。

兩個人同樣都有前世的記憶,但是她們的身份不同,她們受到的待遇也就不一樣。

溫雅如總想著林清澤能當首輔,她為林清澤付出了很多,她何嚐不是看中身份呢。

隻是溫雅如的那些事情,梁玥也不好對別人說。

“他們遲早能看到你的實力。”梁玥道。

“遲早能看到,那就可以了。”陸元卓輕笑,“若是他們就隻當我是你榮寧公主的駙馬,那也沒有什麽。”

“啊,你不介意啊?”梁玥道。

“不介意。”陸元卓緊緊握著梁玥的手,“這樣,別人都知道我是你的駙馬啊。”

“……”梁玥被陸元卓給逗笑了。

賈家,陸明輝下山之後,他幾次出去街上,他想去公主府,又不敢。

賈夫人讓人盯著陸明輝,她也就知道陸明輝的舉動。隻要陸明輝沒有去得罪人,那就沒什麽關係。

“天冷,少出去。”賈夫人對陸明輝道,“外麵還飄著雪花呢。”

“我又沒有做什麽。”陸明輝道。

“你是沒有做什麽,就是去公主府門前走了好幾次。”賈夫人道,“你還穿著道袍,真當人家不知道嗎?你是不是就想他們知道了,讓他們自己來找你?”

“……”陸明輝確實有這樣的想法。

“你的那點小心思,真當我不知道?”賈夫人嘲諷,“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年老了,都還沒有變。”

“他們也沒來。”陸明輝道。

“你的意思那麽明顯,他們是知道,他們就是裝傻而已。”賈夫人道,“裝傻沒有什麽不好的,要是我,怕是還拿著一盆冷水潑過去。到時候,再看到你,就說聲抱歉。”

“姐……”

“讓人給你做了身道袍,你試一試。”賈夫人道,“也就不給你做別的衣服了。當初,元卓和榮寧公主成親的時候,你不也穿著道袍去的嗎?等到小明他們成親,你穿著道袍就可以。”

賈夫人認為陸明輝到時候要是穿得好看一點,穿別的衣服,怕是別人要覺得陸明輝對皇家不敬。她的意思就是讓陸明輝就穿著道袍就可以,他就別穿別的款式的衣服。

“……”陸明輝沉默。

陸小鹿和陸小明兩個人除了最開始懟陸明輝之外,他們就很少到陸明輝的麵前。他們的親娘說過了,要是他們搭理陸明輝,陸明輝還能多說幾句話,還讓陸明輝發泄內心情緒,要是他們不到親爹的麵前,還能讓親爹憋屈一點。

“小明和小鹿呢?”陸明輝問,“他們兩個人也沒有改一下名字,就這樣的名字……”

“改什麽名字?”賈夫人問,“至少他們還姓陸,那就不錯了。”

其實,羅鳳最開始是想讓兒女跟她姓的,但是她想自己是混江湖的,還是別讓兒女跟著她姓。羅鳳一早就想到她的兒女可能沒有繼承山寨,讓兒女跟著陸明輝姓,那也是有羅鳳的考量在裏頭,她是為了讓兒女更好離開山寨,讓他們更容易跟山寨斷了幹係。

“他們的名字比下人的名字還要難聽。”陸明輝道,“就像是隨便取的名字。”

“你管他們是不是隨便取的名字。”賈夫人道,“羅寨主給他們起的名字,你就別去改了。”

“他們也是我的兒女啊。”陸明輝嘀咕。

“你沒有養過他們,就別想其他的。”賈夫人之前也覺得陸小鹿和陸小明的名字不咋樣,但她想想又覺得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就那樣也沒有什麽。

據賈夫人所知,羅鳳不是一個目不識丁的人,人家親娘給兒女取那樣的名字,他們這些人就別隨意改。不是他們不關心陸小鹿和陸小明,而是名字就隻是一個代號而已。

靳家,靳二夫人得知靳大夫人說了當年的一些事情,她非常不高興。

“大嫂,你怎麽能把事情說出去呢?家醜不可外揚啊。”靳二夫人憤怒地跑到靳大夫人的麵前。

“這本是你們二房的事情,卻把大房也牽扯進去。”靳大夫人道,“你當大理寺的人當真查不出當年的事情嗎?你要等他們自己調查出來嗎?遲早都要沒臉,何必苦守著!”

靳大夫人不想靳家再出人命,家裏要是再出人命的話,讓外頭的人怎麽看他們?靳大夫人認為當年的事情遲早要被揭開,那個凶手不可能輕易放過他們,也許現在死的是懷孕的女子,等到以後,死的就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