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 梁景軒端起酒杯,看著酒杯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有喝下去。

明天就是他女兒成親的日子, 哪怕女兒就是嫁到隔壁, 女兒以後還可以天天回來。中間那一堵牆上有門,來回方便。

可梁景軒還是覺得有些心酸, 女兒就這麽快要嫁人。

“女兒長大了,總得要嫁人。”楚明道。

“這才多久……”梁景軒就是想女兒在自己身邊的時日不長,女兒十二歲的時候才回到自己的身邊。

上天沒有讓他早一點發現女兒的存在,梁景軒也不敢過於奢望,至少他有一個女兒。

“等到以後,你們還能來往,隔著一堵牆而已。”楚明道, “還有門。”

“……”梁景軒瞥了一眼楚明, 這人哪裏能明白自己的心情, 自己就這麽一個女兒。

新的一天開始,梁玥很早就醒來。那些下人們也早早就開始準備,她們叫梁玥起床,給她梳妝, 還先行弄了一些吃的梁玥。

有的地方或許會讓姑娘不要吃, 等到嫁出去後,到了新房之後再吃。

但大梁朝的這些權貴基本都會讓家裏的姑娘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免得她們餓著。

“公主真好看。”柳嬤嬤道。

有專門的人給梁玥梳妝, 梁玥心想這些人的手藝還真是不錯。

陸家, 陸明輝一大早就起了, 然後, 他就看到了賈夫人。

賈夫人就是擔心陸明輝做蠢事,別人看不住陸明輝,賈夫人就親自過來。

“姐……”陸明輝非常無語,他的姐姐怎麽就非得盯著他呢。

“弟啊。”賈夫人幽幽地道。

“……”陸明輝沉默。

“餓了嗎?要吃點東西嗎?”賈夫人微笑。

陸明輝看到賈夫人臉上的笑容,就覺得瘮得慌。

“放心,不在你吃的東西下迷藥。”賈夫人道,“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應該高興點,怎麽能做那樣的事情呢,你說呢?”

“是……是吧。”陸明輝都要結巴了。

有賈夫人看著陸明輝,陸元卓還是順利地出門。

當陸元卓到景王府的時候,梁誠等人還在那邊攔了一下。

光明縣,溫雅如發現林清澤今天沒有外出,林清澤還特意讓人做兩桌好吃的,就讓家裏的下人吃一吃。

溫雅如本以為林清澤是要跟她一起吃,誰能想到林清澤竟然是要下人一起開心。她沒有直接去問林清澤,她很快就想到了梁玥成親的日子。

他們沒有進京參加榮寧公主的婚宴,林清澤就讓家裏的人熱鬧一下,這也可以。

溫雅如不能說林清澤有錯,因著她之前得罪過榮寧公主,林清澤不想多說,這也沒有什麽。就是溫雅如還是感覺有些心酸,她是那麽小氣的人麽,怎麽林清澤就不跟她說一聲。

前一陣子,溫雅如被送回安平縣回來的時候,還有人到她的麵前說她應該給林清澤納妾。

溫雅如沒有鬆口,她絕對不能讓林清澤納妾。至少不能是她開口,如果林清澤真的想要納妾的話,林清澤當然能納妾,她無法阻止,頂多就是和離。

或許她也有可能沒有和離,就是各過各的。

“夫君。”溫雅如笑著去找林清澤,“我讓人買了幾個小袋子,其實就是香囊。讓人在這些香囊裏放幾塊糖果糕點,送給那些下人,還有附近的人。”

“哦?”林清澤看向溫雅如。

“表妹成親,我們沒有去京城。”溫雅如道,“給外頭的人送的時候,隻說添點喜氣就行了,別的也就不必多說。真要說,就說親戚成親。”

至於是什麽親戚,他們也沒有必要告訴別人是榮寧公主要成親。

“費心了。”林清澤道,“不過表妹也沒有讓我們這樣做。”

“就當是做善事。”溫雅如道,“給那些小朋友啊。有的孩子一年到頭都不一定能吃到一塊糖,正好分給他們一些。”

“就不用香囊了。”林清澤道,“香囊費錢,大不如給他們一些吃的實在。”

香囊就是看著好看而已,這種東西對那些窮苦的孩子也沒有什麽大作用。就算那些人把香囊賣了,也賣不了幾個錢,倒不如多給他們一些吃的,還能多送給一些人。

“行。”溫雅如點頭,“就是已經買了百來個香囊,不過也沒有關係。那些香囊還有別的用處,就用在酒樓裏,當作給顧客的回饋。”

溫雅如不好讓人去退了那些香囊,她是縣令夫人,買了那些東西就是買了。

“你買的香囊,你如何解決,自己看著辦。”林清澤不去說這一點。

如果可以,林清澤還是希望這一件事情能夠辦得自然一點。他從來沒有想過非得讓別人知道榮寧公主是他的表妹,就是想著他當作親妹妹的表妹成親了,而他不能到現場參加表妹的婚宴,就覺得有些遺憾。

景王府,太後、太子等人過來了,景王瞧見這些人對自己女兒的重視,他的心情也不錯。太後一向看重榮寧,先前,榮寧生辰的時候,太後還曾經出宮來過。

太子是代表皇帝來的,也是代表他自己。

梁玥出門之前,還拜過了景王,也拜了太後。

“好,好。”太後眼睛微紅。

明明她之前沒有跟孫女一直住在一起,她還是想著孫女。

太後看著梁玥離去的身影,她又看看景王,這是一件喜事,他們都不應該顯得太過難過。

梁玥坐上了大紅轎子,雖然景王府和榮寧公主就在隔壁,但是他們不是直接過去,而是先繞城,等繞過之後再從另外一端進公主府。

七公主站在旁邊看著,她瞧見了六皇子妃。

“六皇兄最近還病著呢?”七公主問。

“是……是還病著。”六皇子妃道。

其實六皇子沒有生病,就是自打六皇子的外祖父家出事之後,他就時不時稱病,都不敢多出來。六皇子就擔心自己多出來了,他稍微做點事情,別人就說他要賣國通敵,說他要為母報仇。

六皇子曾經是想著爭奪皇位,可是淑妃被廢被賜死,他就不敢多想了。他還擔心他自己沒了性命,就隻能多加小心。

榮寧公主的成親之日,來的人多,六皇子原本也想來的。六皇子又擔心自己過來了,那些人瞧見他,他們就想著要對付他。

六皇子戰戰兢兢的,總覺得別人要對付他。

作為六皇子的妻子,六皇子妃也很無奈。六皇子不光他自己少出來,還讓六皇子妃少出來,說他們都得小心一點,不能給那些人抓住把柄。

六皇子妃知道六皇子其實還是想當皇帝的,奈何條件不允許。六皇子就隻能在夢裏當太子當皇帝,當他夢醒之後,又會害怕,六皇子府的那些妾室還有被六皇子責罵的。

六皇子就是擔心他說的夢話被那些妾室聽到,怕那些女人到處亂說。六皇子妃還稍微好一點,她是正室,六皇子也不會太為難她。

“什麽病啊,是懦弱病嗎?還是異想天開病?總覺得別人要害他病?”七公主直接道,“當那些禦醫的醫術都是假的嗎?”

“……”六皇子妃沒有想到七公主竟然直接開嘲。

“他不來,就讓你來。”七公主道,“就是讓你來被人嘲笑的是吧。也不對,來參加堂妹的婚宴,怎麽能說被人嘲笑呢,有誰會在這個時候跑過來嘲笑你們呢?皇兄還真是,太把他自己當一回事情了。”

七公主認為六皇子就是怕死,可是怕死怕成這樣也不對。

“他就是不大舒服。”六皇子妃隻能堅持說法。

“是心裏不舒服。”七公主道,“我懂……嗬嗬,他們之前還想設計榮寧的駙馬,怕了吧。”

“……”六皇子妃不說話,她就是假裝自己不知道這些事情。

六皇子妃希望七公主少說幾句,她左右看看,就擔心七公主的話被別人聽了去了。

“放心,外頭的聲音很大。”七公主道,“他們不一定就聽得到我們說話。”

七公主也沒有故意特別大聲說話,還是得小心點,免得別人認為她故意在這個時候挑事。

榮寧公主府,林老太太、林春梅等人早已經在這邊。哪怕她們兩個人的身份比較低,林春梅的身份還有些尷尬,她們還是待在那兒,頂多就是少招待人。

林春梅認為她以後就沒有待在京城,就沒有必要湊到那些貴人的麵前。

榮寧公主府有擺酒宴,就是府裏的管家、柳嬤嬤等人做事,另外還有太子妃、安樂縣主等人幫著招待客人。林春梅等人就隻要坐在旁邊,等著新人來就行。

一處茶樓上,寧遠侯府的世子祁煜坐在那兒,他看到了街上的紅妝。

祁煜不禁想到早些年的事情,那時候,景王還多見了他幾次。他那時候就想著或許景王有意讓他娶榮寧公主,但是他又不肯定,當祁老夫人折騰出事情的時候,他也是順著老人家的態度。

如今,祁老夫人都已經沒了,寧遠侯府還是沒起來。當然,他們可以說祁老夫人還沒有死去一年,他們沒有為老太太守孝一年,就隻能先等著。

“夫君。”楊氏看向祁煜。

楊氏心知祁煜曾經被景王看中過,景王原本想撮合祁煜和榮寧公主的。楊氏認為就算景王有那個想法,也不可能成功,因為榮寧公主跟陸元卓是青馬竹梅的關係,所以祁煜對於榮寧公主而言就是過客。

“喝茶。”祁煜道。

“這茶不錯。”楊氏道,她要顧忌就該顧忌府裏的妾室,榮寧公主和祁煜沒有關係,跟祁煜有關係的芸娘也不可能再跟祁煜在一起。

可以說祁煜就是把一手好牌打爛了,被祁老夫人打爛了一半,又被祁煜自己打爛了一半。

有的人看上去聰慧,可是他們就是愚孝,他們就不懂得反對長輩的一些。祁煜當初要是反對祁老夫人,那麽孫氏可能就無法嫁入寧遠侯府。

祁老夫人總不可能不跟祁煜等人說一聲,她就一個人定下這一門親事,她至少有先表現一下。

“那一幅畫,燒了。”祁煜道。

“……”楊氏沒有想到祁煜會說這樣的話,當初,不是她因為那一幅畫跟祁煜吵架,而是孫氏因為那一幅畫跟祁煜吵架。

沒有一個女人願意看到丈夫總是看著別的女人的畫像,或許祁煜當初就是單純地認為榮寧公主長得好、純粹。但是祁煜成親了,他就該想到他的妻子可能不希望他再看那一幅畫。

楊氏端起茶杯,她沒有去說祁煜好不好。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楊氏道,不管榮寧公主,還是孫氏,那都是過去的事情。

“是。”祁煜點頭,他現在就想著等給祁老夫人守孝結束之後,還得謀差事。

祁煜之前去考進士,沒有考中,落榜了。他曾經以為自己的學業還不錯,當他自己去參加科考的時候,才知道厲害的人物太多。

國子監的那些學生也有落榜的,祁煜還是想再試一試。

“十裏紅妝,榮寧公主……她的夫君好福氣。”楊氏道。

楊氏認為還是陸元卓占便宜了,明明榮寧公主可以嫁給更好的人家,但是榮寧公主還是嫁給了陸元卓。

陸元卓的家世不夠強,家裏還沒有爵位繼承。

楊氏想若是自己,自己絕對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嫁給陸元卓,除非自己的身份不夠高,除非女兒的脾氣不好。

而景王竟然把女兒嫁給陸元卓,應當是榮寧公主自己認可的陸元卓。

青梅竹馬的關係,還真不一樣!

楊氏喝了一口茶,像她們這些貴女,有青梅竹馬關係的,很多都是表親。

原先,表親還親上加親,在女子醫學院成立之後,越來越多的人知道表親成親不好,也就很少表親成親。這裏特指有血緣關係的表親,若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表親,他們還是有親上加親。

“是吧。”祁煜道。

如今,祁煜就隻能坐在茶樓看著街上,他沒有去想榮寧公主若是嫁給他會如何,榮寧公主根本就不可能嫁給他。

寧遠侯府,侯夫人沒有出去,他們侯府也沒有收到景王府送來的請柬,陸家也沒有給他們送請柬。

侯夫人自然就不可能跑去景王府或者公主府參加宴席,且他們還得祁老夫人守孝。

“世子呢?”侯夫人問。

“世子跟世子夫人一塊兒出去了。”下人回答。

“一塊兒出去了?”侯夫人納悶,這兩個人一塊兒出去,他們去哪裏呢?

林家村,林大牛的頭上還貼著藥,他就在林二木家這邊,還準備去劈柴。

“爹,您別做這事情。”吳蘭連忙上前,“您就好好休息,夫君說了,讓我要照看好您,哪裏能讓您做這些事情。”

“沒事。”林大牛還拿著斧頭。

“您受傷了,就得好好養著。”吳蘭連忙道,“腦袋的事情不是小事情。”

“你去擺攤子,不用管我。”林大牛道。

“夫君一個人擺攤子就夠了。”吳蘭笑著道,“很多人都知道他有一個公主表妹,沒有人敢欺負他。我們攤子的東西又好,味道也好,他們都喜歡來我們的攤子。”

吳蘭不敢讓林大牛去劈柴,她是真怕林大牛出事情。還有就是林二木說了,他們得對林大牛好一些,隻有他們對林大牛好,林大牛才可能多拿出一些錢來。

林清澤夫妻每個月都有給林大牛錢,他們把錢分開給林大牛和林王氏。林大牛不再把錢交給林王氏,林二木夫妻認為他們很難從林王氏的手裏拿到錢,那他們就對林大牛好一點,林大牛總會多拿點錢出來。

林大牛確實有拿出一些錢來,可他也有注意。他哪裏可能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萬一以後年紀老了,需要花更多的錢,那他該怎麽辦,還是得藏著一點錢。

“爹,您不用管這些。”吳蘭道,“真要是缺柴火,就買一些就成了。”

“買?”林大牛皺眉。

“對,就是買柴火。”吳蘭道,“擺攤子,也是要柴火的。我們哪裏可能總是進山砍柴火,砍柴火的時間拿去擺攤子多好啊。您就放心吧,您沒有住在這邊的時候,我們也是得買一些柴火的。”

林大牛一聽,他這才沒有繼續砍柴,就是捶了捶後輩。

“聽說榮寧表妹好像是今天成親。”吳蘭道,“可惜我們都走不開,也不好進京。今早,族長和村長還在那邊分發糖果,說是姑母早前放到他們那邊的,說是表妹事先準備的。”

“分吧,”林大牛想景王府現在一定非常熱鬧,他們去京城的時候,還沒有去過王府。溫雅如他們去了景王府,也沒有到處走,就是待在一個角落。

林大牛也不敢說梁玥對他們不夠好的,至少梁玥沒有報複他們。其實梁玥還真不欠他們,就算真欠,在林王氏這些人的折騰之下,那也不欠了。

“那些孩子都很高興呢。”吳蘭剛剛還去了外頭,她見到那些小孩子跑來跑去,還有的小孩子抓了一大把糖放在口袋裏。她就想林春梅一定是放了非常多的糖在村長和族長那邊,不然,那些小孩子哪裏能拿那麽多糖果。

“高興就好。”林大牛打算出去走走。

林大牛走到村子裏,他看到那些小孩子開開心心地拿著糖果,不禁想到梁玥小時候。

梁玥是早產的,她小時候的身體就很弱,林老太太總是帶她去看大夫,而他們就會覺得梁玥太費錢,林王氏還曾經在林老太太的麵前說:就是一點小毛病,哪裏用得著找大夫呢。

林大牛當時也非常認可林王氏說的話,隻是他沒有直接說出來,他不敢惹老太太不高興。要是他說了,林老太太也隻會說梁玥又沒有花他們的錢。

那時候,林大牛也心塞,親娘總是時不時提醒他們,他們花的是梁玥生父的錢。林大牛真想說,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林春梅懷孕,他們就是把那些錢給林春梅的,而不是給梁玥的。

林大牛就是一個比較懦弱的人,他喜歡聽別人把話說出來。

“好甜呀,真好吃。”

“別吃多了,吃一兩顆就夠了,其他的都放起來。”

“來,娘給你們存起來。”

……

有的小孩後頭還跟著大人,那些大人還說要給小孩子把糖存起來。至於大人把糖存起來,小孩子以後還能不能吃到糖,那就不一定了。

村長和族長允許那些小孩子多拿一些糖,輪到大人了,他們給大人的糖就少一些。大人的手那麽大,大人一抓,一下子就抓光了。

“大哥。”林二牛瞧見林大牛,他還走了過來,“你這頭沒事吧?”

“沒事。”林大牛道。

“看到沒有,那些人都拿了好多糖,要不要去拿點?”林二牛問。

“不用。”林大牛回答,“等小妹回來,也許會帶一些。”

“這些糖果還是從安平買的,根本就不是京城那邊送來的。”林二牛道,“我一看就知道了。”

“從哪裏買的都好。”林大牛想到梁玥這邊的那些人的嚴厲,他就不敢說梁玥不好,“有吃的,還堵不住嘴嗎?”

“不是,就是想她好歹叫我們舅舅……”

“不是。”林大牛嘀咕,“小妹不是正室,我們……算不得舅舅。”

“什麽算不得?”林二牛不明白,他們就是榮寧公主的舅舅啊。

一般姑娘成親的時候,家裏的舅舅還得坐在上位的。

這一次,榮寧公主成親,他們這些舅舅就沒有去京城。林二牛還想著沒有舅舅坐上位,梁玥會不會丟臉。

“舅舅就是舅舅啊,親舅舅啊。”林二牛道,“難不成,還能變成假舅舅嗎?為什麽你們總喜歡說算不得舅舅?”

林二牛之前也聽他們說過,他就覺得他們都是胡扯,舅舅就是舅舅。

林大牛瞥了林二牛一眼,這些人沒有去過京城,沒有直接麵對那些權貴,林二牛當然還敢說這樣的話。

“你說啊,怎麽就走了?”林二牛看著林大牛就那麽走了,他還追上去。

榮寧公主府,有人瞧見了林春梅等人,還有人過去跟林春梅說兩句話。當然,不是所有的人都過去,有的人就是遠遠地看著,他們都知道林春梅是榮寧公主的生母不錯,但是林春梅沒有嫁給景王。

一個已經再嫁的女子,他們還是不要多跟林春梅說話,免得大家都尷尬。那些貴夫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她們若是去了,別人可能認為她們自降身份,林春梅等人也可能覺得尷尬。她們不過去,倒也沒有什麽關係。

“那一位就是榮寧公主的親娘?”還有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