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來訪

端木劍鋒聞言是不住點頭,“沒錯沒錯,徐雲龍他隻憑一人之力,就把八大名門的掌門都打趴下了,堂而皇之的將柳依若給帶走了。”

卻見公孫滄溟冷笑一聲,“不要說徐雲龍的力量,就算他隻憑用計而不用武力,那些八大名門的人也遠遠不是他的對手,甚至被徐雲龍賣了還在給他數錢呢。”他看著端木劍鋒,嘴角突然微微一翹現出一抹笑意,“不過,隻要徐雲龍不痛快我就高興。既然他派人來追殺你,那我就更加不能讓你死了。”

“多謝公孫先生救命之恩!”端木劍鋒連忙說道:“我就是結草銜環也報答不了公孫先生,隻望能在公孫先生手下一效犬馬之勞。”他悄悄看了公孫滄溟一眼,又低下頭說道:“我想,以公孫先生這通天徹地之能,徐雲龍肯定不會是您的對手的,隻要您……”

還沒說完,端木劍鋒就看見公孫滄溟右手一揮,他便乖乖的閉嘴不言了。隻見公孫滄溟雙目半眯,深深的看著端木劍鋒,“你倒是好膽『色』,居然把‘借刀殺人’的招數都用在我身上了。”說話時,他身上滲出一股森寒的氣息,端木劍鋒就感到自己好像被無形的繩索捆綁住似的,渾身都動彈不得。

端木劍鋒頓時就驚得牙齒發顫渾身發抖,“小……小人該死……”

公孫滄溟將身上那氣勢稍稍收斂起來,端木劍鋒才放鬆了下來,額頭上卻已經被冷汗給浸濕了。又聽公孫滄溟笑道:“不過你倒也有幾分小聰明,能數次算計徐雲龍而不死的,你已經有驕傲的資本了。”頓了頓,他道:“我想你已經猜出來了,我跟徐雲龍有仇,而且是那種深得彼此之間隻能有一個存活下去的仇恨。每時每刻,我都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不過,我不是徐雲龍的對手。”

抬頭望向那輪遙遠的月光,公孫滄溟神『色』似水的緩緩說道:“至少現在還不是。”

燦爛的陽光普照大地,高聳的崆峒山如同一座直通天界的高塔,氣勢雄偉的佇立著。可是,在這高遠的晴空下,崆峒派上下卻都蒙著一片揮之不去的慘淡愁雲。

距離徐雲龍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柳依若,如今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可是,徐雲龍給八大名門帶來的恐怖和不安,卻直到現在還彌漫在眾人的心底,如同夢魘一般久久不散。

那次對徐雲龍的伏擊,以八大名門的徹底失敗告終。各派的精英弟子損失大半,各個掌門都身受重傷,其中以空明聖僧最為嚴重,全身經脈盡斷,潛修一生的武功毀於一旦,渾身上下就隻有頸部能稍稍移動。至於伏魔塔裏出來的人,皇甫炫螟已經死在了徐雲龍手下,慕容第一和太陰門的上代長老崔萬禹不知所蹤,剩下的“屍魔人屠”鄺炯、“域外雙魔”解向東解向南、“玉麵夜叉”貝秋靜和“八臂哪吒”呂尚新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內傷。

由於各派的掌門都因重傷而不宜奔波,所以他們都沒有馬上回去自己的門派而暫時留在崆峒派這裏養傷,崆峒派也因此成了整個正道武林的決策層的本部。

這時,在山莊的一間閣樓上,段海天、段伏羲以及其他門派的掌門都聚集在一起,就連空明聖僧也在無知方丈的攙扶下坐在了上首的太師椅上。甚至,鄺炯等五人都在場。

這個閣樓布置典雅,空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隻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片沉重難言的神『色』,仿佛連空氣都充滿了苦澀似的。

“段掌門,你的傷勢怎麽樣?”那邊如仙府的隱泉居士見閣樓裏氣氛凝重,便開口對段海天問道。隻見如今的段海天已經完全沒有了以往那股從容內斂的高手風範,那頭發上已經出現了一片灰白,眼裏也不複當日神采,臉上還蒙著一種蒼白之『色』。

聽見隱泉居士的話,段海天剛想說話,臉上就湧起一陣漲紅,接著就不住咳嗽起來,過了好一會,他才微微喘氣說道:“傷勢已經好了七八成,隻不過那一役之後,在下的元氣損耗極巨,而且肺髒也留下了後遺症,如果沒有十年以上的時間,在下也恢複不了以前的功力。”說到這,他眼裏也『露』出了一股頹然。

而眾人也歎著氣垂下頭來,現在何止是段海天,在場的每個人都受傷不輕,要想回到以前的巔峰狀態已然全無可能,一想到這,眾人就再生不起任何雄心壯誌。

“嘿嘿,想不到你段海天也有這麽一天啊。”坐在不遠處的“屍魔人屠”鄺炯笑道,段海天聽後卻也隻是苦笑著搖搖頭。鄺炯和貝秋靜等五人如今卻已跟段海天他們站到了同一陣線上,一方麵固然是因為他們體內還潛伏著“滅絕散”的劇毒,需要定期服食解『藥』,另一方麵卻是那次伏擊徐雲龍以後,鄺炯害怕徐雲龍會報複他們,便不得不跟八大名門坐到同一條船上。

這時卻聽段伏羲語氣悲切的道:“最苦的還是我那可憐的孫兒,他被徐雲龍打得奄奄一息,內髒也是五勞七傷的,現在就隻能靠我和海天兩人每日輪流給他灌輸真氣才能勉強吊住『性』命而已。唉!他這一輩子,算是徹底被毀了。”

當日段清舒瘋狂的殺死了定閑師太,各派掌門和弟子都是親眼所見,本來他這樣的行為,就是將他殺了來給定閑師太償命也毫不為過。隻不過,他那時被徐雲龍一擊打得重傷,傷勢比空明聖僧還要嚴重許多,就連頸脖也動不了,除了神誌清醒以外,便跟那植物人毫無二致。現在的段清舒已經是生不如死了,所以眾人也就不再忍心追究他的過錯,也免去了崆峒派在武林裏陷於尷尬的地位。何況,段清舒之所以做出那樣瘋狂的舉動,主要還是因為柳依若居然對徐雲龍動了真情。

在眾人眼裏,作為武林第一美女的柳依若愛上了武林最大的魔頭徐雲龍,這才是真正的罪過,遠比段清舒殺死定閑師太還要大逆不道。

如今,聽段伏羲的話,他似乎還對徐雲龍抱有複仇之心。鐵劍門的蔣光予便道:“段老先生,我事先聲明啊,如果你還想找徐雲龍報仇的話,那就恕我鐵劍門不奉陪了。唉……要是再招惹那個惡魔,我鐵劍門就算再有能耐也得全賠進去。”蔣光予現在已經沒有以前那種一往無前的衝動和桀驁了,遭受過這次挫折以後,他自己也成熟了許多。

要是換作以前,蔣光予的話肯定會引起其他掌門的斥責嘲笑,隻不過到了今時今日,眾人都已然沒有了這種餘興,因為蔣光予所說的,也的確是事實。

“當初我怎麽也沒有想到,徐雲龍居然能可怕到如斯境地,而且他手下的勢力也不單單隻是‘六道’邪教,那個在南方隻手遮天的黑龍會和西部的閣老會,還有那個神秘的‘陰司’都是屬於他的,如果真要對付他的話,那即便是用上整個武林的力量也不過是以卵擊石而已。”昆侖派的白笑仙歎著氣說道。說起來,八大名門中損失最大的就數他了,整個昆侖道場都被徐雲龍帶人夷為平地,絕大部分的弟子也死在了徐雲龍的屠刀之下。如今的昆侖派就隻剩下他和武功全失的“昆侖三老”了,還有那個已經成了癮君子和『色』情狂的被囚禁在這山莊裏的王仁初,在武林上,昆侖一派已經名存實亡。

“我們根本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與徐雲龍為敵。”聽到這話,在場所有人都愣了愣,才發現這是坐在上首的空明聖僧所說的。眾人心中都生出了一個念頭,那就是空明聖僧被徐雲龍一拳打成廢人以後,已經對徐雲龍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白笑仙皺著眉道:“聖僧,難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們什麽都不做,就那樣縱容徐雲龍他肆意行凶?”如果不是忌於空明聖僧在武林的崇高地位,白笑仙此時已經瞪眼而罵了。

卻聽天嶽宗的玄德先生落寞的道:“就算我們有心阻止徐雲龍,但實際上我們又能做什麽呢,單憑徐雲龍一人就能將我們全部殺死了,何況他手下那可怕的勢力?”頓了頓,他臉『色』沉重的道:“現在峨嵋派對徐雲龍的態度變得如此曖昧,固然是因為定閑師太的死,但另一方麵有何嚐不是對徐雲龍的恐懼呢。柳依若出身峨眉,徐雲龍至少不會對峨嵋派下手。”今天,這閣樓裏並沒有峨嵋派的人,一來是因為林婉君剛剛當上峨嵋派的掌門,需要處理那繁重的事物,二來,其他門派的人雖然已經不忍心追究生不如死的段清舒,但峨嵋派和崆峒派之間已經結下了深深的芥蒂,林婉君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既然自己的師傅是被段清舒殺死的,峨嵋派在她的帶領下便也幾乎斷絕了跟崆峒派的交往,就連跟其他門派的關係也變得生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