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放棄

之後,端木劍鋒就立即趕回琅邪穀,卻還沒進入當地苗族聚居之地就發現了隱藏著的影兵,想來便是徐雲龍安排來等待他自投羅網的了。端木劍鋒也由此推測自己的姐姐端木青陽很可能已遭徐雲龍毒手,那琅邪穀也隨之落入了他手上,自己便絕對不能硬闖。

輾轉之下,他來到了昆明,也在昆明這裏見到了陸有衡一行六人。他一眼就看出陸有衡他們身上都中了蠱術,於是他心生一計,想要通過接近陸有衡等人,再找機會利用武林八大名門的實力對抗徐雲龍和太陰門的人,自己再從中漁人得利。

離開了那包廂以後,端木劍鋒就馬上去做準備,一方麵是準備治療陸有衡他們,另一方麵卻也是準備接近八大名門的內部,以求更好的挑撥八大名門和徐雲龍的關係。

再說王仁初,在端木劍鋒離開沒多久以後,陸有衡他們便也要回房間休息,而王仁初卻是獨自來到了泰麗酒店的酒吧繼續喝酒。

這幾天以來他一直都覺得心中很難受,好像有一種窒息的沉沉壓抑感籠罩著自己全身,讓他雖然活在陽光下,卻感覺自己陷身於一個黑暗的狹小空間裏不得逃跑似的。一方麵,他是因為自己的失憶而感到心情煩躁,另一方麵則是在這段時間裏,每當他靜下心來的時候,腦海裏都會浮現柳依若那有若仙子的容顏和身姿,接著就會想起那個跟柳依若頗為親近的顧長風,繼而也會想到武林上有關崆峒派少掌門段清舒要跟柳依若成親的傳聞。

這些雜念就好像是一根根砍不斷的藤蔓似的將他緊緊束縛住,而柳依若的音容更是如同夢魘魔音一樣時時不可抑止的出現在耳際腦海,怎麽也揮之不去。無奈之下,他便隻能用酒精來麻痹自己了。

此時,他正坐在吧台前,一台上,一手拿著拿杯威士忌,酒杯裏的冰塊折『射』出酒吧裏五顏六『色』的妖豔光線,映在他那本就茫然的雙眼裏,便更加的顯得『迷』離。

“小帥哥,一個人喝酒很悶吧?怎樣,要不要請我喝杯酒?”突然,王仁初感到有一具柔軟的身體貼了上來,那濃烈得有些刺鼻的香水味讓他覺得比烈酒還要難以忍受。稍稍抬眼瞥了一下旁邊那濃妝豔抹,在昏暗燈光下猶如鬼魅的女子,王仁初心裏就湧起一股厭惡,左手看似無力的揮了揮,就把那女子推得踉蹌後退,嘴裏也發出模糊的話音,“滾開……”

“原來是個酒鬼,真沒趣!”那女子撇撇嘴,“小心酒精中毒呢你。”說著就離開了。

由始至終,王仁初連正眼都沒看那女子,此時聽得她的咒罵,臉上就現出一抹冷笑,也是,這樣的庸脂俗粉,跟自己心目中的那人真的是如同雲泥之別。

突然,王仁初愣住了,呆呆的看著前麵,好像看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事物似的。他狠狠的甩了甩頭,又用力的抹了抹眼睛再次看向那裏,才敢確定自己沒有因為酒醉而看到幻覺。隻是,他卻更加疑『惑』了,因為眼前出現的人更應該出現在自己的幻覺裏,而不是現實中。

“柳仙子……?”王仁初喃喃自語,他看到的赫然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柳依若。

隻見在他對麵的另一個吧台上,一個絕美的女人坐在高腳椅子上,百褶裙下的修長雙腿自然又大方的交疊在一起,『露』在高跟鞋前端的十根玉趾昏暗燈光下就像是隱沒在夜『色』裏的珍珠一樣。王仁初看到,她手上拿著跟自己一樣的酒杯,杯裏的酒已經見底了。

有如瀑布的秀發把她的半邊臉遮住了,卻絲毫沒有遮蓋她的絕世容顏。

看到那臉龐的瞬間,王仁初第一感覺就是冷。冷得無情,更冷得風華絕代。

而雖然她臉上冷如霜雪,王仁初卻直覺的感到,她已經醉了。

既然在這裏遇見了她,王仁初就沒有打算就這樣跟她擦肩而過。他馬上急運真氣,將體內的酒精迅速『逼』上喉嚨,接著就全數吐到地上。而徘徊在腦裏的酒意也隨之被衝淡了許多,也讓王仁初迅速清醒了過來。

深深呼吸了一下,讓自己激動緊張的心情稍微冷靜下來,王仁初便天下椅子徑直往柳依若的方向走去。但就在這時,他卻看到一個身穿得體西裝的英俊男子出現在柳依若旁邊,正『露』出一臉溫文笑容的向柳依若搭訕,但柳依若卻仍然是如同冰雕一樣對那男人毫不理會,隻是眼神淡漠的深視手上杯中的晶瑩冰塊。

可是那男人沒有放棄,也相信不會有男人會放棄跟柳依若這樣的女人接近的機會的。但正往那邊走去的王仁初卻皺起了眉頭,眼裏更閃爍出縷縷凶光,第一次,他對不諳武功的普通人生出了殺心,而且還來得如此的強烈。

“小姐,你難道不覺得獨自一個人在這裏喝酒是很孤單的事麽?既然來了這裏,為的不就是要讓自己快樂嗎,我是很樂意為小姐你得到那快樂的。”那西裝男人笑著說道,卻突然感到喉嚨一痛,自己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卻是被人拉著後領了,他回頭一看,就見到一個麵貌平凡但一臉煞氣的年輕男人正陰沉的看著自己,“你要幹什麽?”

“給我滾!”王仁初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抓住那男人後領的手就徒然用力,男人也被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就見到兩個保衛人員立即走了過來將那男人扶起,並對王仁初沉聲道:“先生,這裏不允許打架,如果你們兩個有什麽私人恩怨的話,請到酒店外麵去解決!”

王仁初掃了那男人一眼,“你還不快滾?”那男人本就是一個普通人,對王仁初的惡相便恐懼非常,連忙掙脫了保衛人員的攙扶,連話都不多說一句就迅速離開了。而那保衛人員見衝突沒有加劇,也就深深的看了看王仁初,便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柳仙子,你沒事吧?”王仁初一轉臉就變成了溫文有禮的表情,關切的對柳依若問道。

柳依若眼角梢動,輕輕瞥了王仁初一眼,就重新把目光投向手上那酒杯,從頭至尾沒有說一句話。王仁初非常尷尬,在外人看來他是威武的護花使者,但柳依若卻連話都不屑跟他說一句。見柳依若始終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王仁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靜靜的離開。但他心中卻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就這樣離開了,那往後的一輩子都恐怕不會快樂起來。

於是,他自顧坐到了柳依若旁邊,同樣向吧台裏的調酒師要了一杯威士忌,之後就什麽話都不說,一邊用餘光偷偷留意著柳依若,一邊喝酒。這一次,他是小口小口的抿著那杯裏的威士忌了,因為他不想在柳依若麵前『露』出酒醉的醜態。

而他也發現,柳依若始終都是默默的看著手裏的酒杯,一兩分鍾以後就將杯裏的酒一口喝盡,然後就又換上一杯,繼續深視酒杯,繼續將酒一口喝盡,不斷重複又重複。

柳依若的臉頰雪白如霜,沒有一絲酒醉的火紅,但王仁初卻捕捉到她雙眸裏『蕩』漾的醉意。

終於,在她再次舉杯時,王仁初伸出手用掌心蓋住杯口又稍稍用力壓下,阻止了柳依若的動作,他道:“柳仙子,再喝的話,你的身體會受不住的。”

柳依若緩緩轉頭,有些麻木的看向王仁初,那絲絲秀發如同幕簾一樣遮住了她的臉,王仁初卻已然能切實感受到她的目光。

那是一種什麽樣的目光?王仁初隻感覺自己頭腦一炸,然後就好像漂浮在虛空的宇宙之中遙遙碰不到實質。他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心中驀然生出了一個念頭——“為了她,我死又何妨?”

經受不住柳依若的目光,王仁初連忙低下頭去,“柳仙子,不要再喝了,你要珍惜自己的身體啊。”

“他都不要我了,我還珍惜什麽?我再珍惜又有什麽用?”

隨著柳依若表麵平和的話語,兩行清淚就從眼下向臉頰蔓延,便如那酒杯裏的冰塊似的,反『射』出淡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