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仇人

“那看來我以後一定要好好討好這位定心師叔才行。”徐雲龍笑著說道。

柳依若的眼裏卻蓄起了淚水,好像含著兩顆水晶似的,“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因為定心師叔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是被人殺死的。”

徐雲龍笑容頓斂,眼裏『射』出兩束精光,“是誰殺的?我幫你報仇!”

她卻緩緩搖頭,“師叔死得很慘,身上足足有著兩百多道刀傷,卻刀刀不傷要害,那人便是要師叔她受盡痛苦,最後才因失血過多致死。”突然,她宛然一笑,歉意的看了徐雲龍一眼,“真是的,這麽寧靜的夜景裏,我怎麽盡說這些掃興話了。”

徐雲龍沒有說話,因為他能感覺到柳依若心中的那股悲慟。

“對了。”她突然抬起頭對徐雲龍說道:“雪晴和霏霏她們這幾天都很想你,難得你現在有空,好應該去陪陪她們才是,哼哼,人家還為你生了兩個兒子呢,一點都不等痛惜人家。”說著,她臉上便『露』出一股深深的不忿之情,似乎在替閔雪晴她們表示不滿。

卻見徐雲龍的兩隻手掌在她纖柔的粉背上緩緩撫動,“那你呢,難道你就不想我?要不今晚我就陪你好了。”見柳依若麵『露』羞怒之『色』,他又笑著補充道:“你可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我們今晚就在這裏欣賞這美好月『色』好了。”

柳依若這才放過了他,但又道:“你還是回去陪雪晴她們吧,何況,要是被別人知道我整晚都跟你在一起,就算我們之間沒有發生什麽也有理說不清,到時候你還讓我怎麽見人?”說著,她就撐起雙手從徐雲龍的懷裏爬了起來,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衣衫便順著琅邪河往青陽宮的方向走了回去。

看著柳依若在朦朧月『色』下的清清背影,徐雲龍眼中泛起複雜了的神『色』……就如柳依若說得那樣,徐雲龍今晚還是跟閔雪晴和諸葛霏霏共處一房,重溫那久違的激情。

天上的月亮慢慢往下沉去,夜『色』卻是越來越濃了。沒有了端木青陽的青陽宮裏也少了幾分嫵媚多了幾分寧靜,就連那侍女仆人也放鬆了許多。走廊裏宮燈搖曳,站在那裏值夜的侍女輕輕打了個嗬欠,突然感到一股輕風掠過,眼前好像閃過一抹黑影。但那黑影轉眼即逝,便讓侍女以為是自己錯覺所致,就又強打精神繼續自己的工作。

淩徽茵還是安歇在當初端木青陽安排給她的那個房間,但不同的是如今端木青陽已死,也再沒有心懷不軌的人對她作出監視,所以躺在舒適大**的她也安睡正恬。

無聲無息的,漆黑的房間裏就驟然多出了一個黑影,踏著輕靈飄逸的輕功,轉眼就飄到了淩徽茵的床邊。清冷的月光從那窗口鋪撒進來,照在淩徽茵安詳絕美的臉龐上。淩徽茵似乎在做著什麽美夢,那嘴角是輕輕翹起,『露』出一抹滿足的笑意。

隻是這笑意似乎讓那黑影生出劇烈的痛恨之心,隻見她右手一伸,就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鋒利的刀刃反『射』著月光,發出森然的寒氣。

沒有太多的猶豫,她舉起匕首就往躺在**的淩徽茵刺去,那刃尖所指正是淩徽茵的心髒所在之處。

吹『毛』斷發的匕首如削豆腐一般沒入棉被直『插』進淩徽茵體內,便見幾縷血箭從那傷口上飛濺出來,在皎潔的月光裏顯得異常殷紅,映在那黑影的雙眸裏就如同一片妖豔的朱砂。

清冷的月光傾斜進來,就如同滿地的銀霜,那吹『毛』斷發的匕首深深的『插』進淩徽茵的心髒,朱紅的鮮血從傷口迸濺出來,還有幾滴落在了那手持匕首的人的唇邊。

她下意識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接著便輕輕蹙眉,然後,她臉上神『色』大變,不由自主的驚呼道:“這血……這血怎麽是甜的!?”

“當然了,這不過是由番茄汁加糖漿混合在一起做成的『液』體而已。”漆黑的房間裏突然響起了另外一把聲音,那語氣裏既充滿了嘲諷,同時又帶著幾分『迷』茫,竟然是本該被匕首刺死的淩徽茵的聲音。

那站在床邊的黑影聽到淩徽茵的聲音便如聞霹靂,渾身一陣巨震,驚慌的往後退去數步,不可思議的看著**那胸上還『插』著匕首的淩徽茵,心中打『亂』之際就隻會喃喃而語,“她……她怎麽還沒死?我明明……明明刺中她心髒的……”聯想到那些可怖又詭異的神鬼傳說,她的身體就顫抖得更加厲害,也不住發出牙齒相碰的聲音。

“你刺中那個是假人而已,我當然沒死了。”隨著淩徽茵的聲音,房間裏突然燈光大亮,將房間裏的皎潔月『色』也瞬間驅除了出去。光線照『射』下便亮出了那身影的模樣,卻居然是柳依若。而在床的另一邊則是站著淩徽茵、閔雪晴、莫愁,還有徐雲龍。

至於**那個“淩徽茵”,卻是一個造工極其精細的假人,單從外貌上看簡直跟真正的淩徽茵毫無二致。但仔細看去卻還是會發現假人臉上沒有真人的生氣和神采,剛才也是因為在夜『色』的掩護下,又加上柳依若精神緊張,這才瞞過了她。

隻見柳依若雙目瞪大的看著滿屋的人,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們,尤其是見到徐雲龍以後,她臉上更是瞬間變得蒼白一片,本來晶瑩亮澤的雙眸裏也泛出了一股絕望之『色』。而在她膚如霜雪的臉上還沾染著那幾點鮮紅的『液』體,讓她看起來徒增了幾分凶戾。

徐雲龍臉上毫無表情,就好像是一潭死水似的,死死的盯住無所適從的柳依若。他緩緩走到床邊,低頭看向**那跟淩徽茵一模一樣的假人,之後又盯住那『插』在假人胸前的隻『露』出手柄的匕首,他仿佛在自言自語的道:“這刀刺得很深而且正中心髒,如果換了是真人的話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他抬頭看著柳依若,“徽茵她到底對你做了什麽,你要這麽狠毒置她於死地?”

身旁的閔雪晴也是一麵不解的看著柳依若,通過這幾天的接觸,她清楚柳依若雖然外表冷淡孤傲,內心卻是非常善良溫柔,卻沒想到她會變成如今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凶徒。

莫愁看向柳依若的目光卻是充滿了憤恨,卻也同樣想不出她為什麽會對淩徽茵有這麽大的仇恨,居然要將淩徽茵置於死地才能泄憤。

“我跟你無仇無怨,你為什麽要殺我?”淩徽茵對柳依若問道。

而柳依若似乎也已經平靜了下來,隻是臉上還蒼白得嚇人,而且那藏在背後的雙手也在輕輕發抖。她沒有回答淩徽茵的話,隻是深深的看向徐雲龍,“看來,你是一早知道我今晚要做什麽了,才布下這個局的吧?”

徐雲龍長長的呼吸了口氣,又閉上雙眼好像在猶豫什麽,過了好一陣才緩緩說道:“在之前你跟雪晴她們來到青陽宮時,我就發現你看向徽茵的眼神很不對勁,好像跟她有著什麽深仇大恨似的。”他皺著眉道:“其實據我所知,你今天應該是第一次才見到徽茵而已,因為我上次在廣州遇見你時,徽茵是化裝成男人的,你也沒有認出她來。”他回頭看了淩徽茵一眼,“之後,我們兩人剛才在琅邪河邊,你要我好好陪著雪晴和霏霏,而且你還慫恿莫愁去陪小安兒一起睡。我想,你的目的便是想把徽茵獨自留在房裏,好方便你今晚的行動。”

“所以你就將計就計,故意用這假人來引我出來了對吧。”柳依若的神『色』非常鎮靜,鎮靜得能讓人感到一股徹骨的冰冷,仿佛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冰雕似的。

徐雲龍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依舊帶著幾分溫柔,隻是在她冰冷的氣息下,卻連那溫柔的目光都好像在瞬間化為冰塵,對徐雲龍更是產生了一種拒之千裏的疏離。徐雲龍緩緩坐到床邊,右手握在那匕首的手柄上稍稍一拔就將它拔了出來。那匕首的刃身上沒有沾染一滴汙跡,反『射』出森然的劍光,顯然是一把難得一見的殺人利器。

他淡淡的目光掃過手上的匕首,緩緩說道:“如果我想得沒錯,這匕首應該是你定心師叔送給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