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會麵
“哦，會長，什麽事？”宋子謙猶如一個打瞌睡而被老師當場抓住的學生那樣紅了紅臉，對林楊川說道。
林楊川看著心不在焉的宋子謙，也對他的走神而感到不解，卻也沒太放在心上，便道：“徐先生已經來了，我們快過去吧。”說著就轉過身往前走去。
“徐先生？”宋子謙喃喃道，但下意識的，他覺得林楊川口中的“徐先生”就是臨街那茶桌旁邊的男人。
果然，林楊川徑直向著那個男人走去，宋子謙心中一緊，便也跟了上去。
慢慢走近那男人，宋子謙心中就越是緊張，比當年第一次接受林楊川的任命還要緊張，同時，一種畏懼也好像春筍似的從心底鑽了出來。
“徐先生，林某人遲來，讓你就等了。”林楊川一臉笑容的對那男人說道。
那男人似乎沒有聽到林楊川的話似的，目光仍然停留在下麵的大街上，過了好一陣，他才慢慢轉過頭來，對林楊川淡淡的道：“來了？坐吧。”
也在這時，站在林楊川身後的宋子謙終於見到了這個男人的正麵。
見到他正麵的臉貌，在足以致命的危機之前仍然能夠保持清醒捕捉逃生之機的宋子謙也不由自主的愣住了，整個身體都僵硬起來。
這個男人很英俊，非常英俊，很難具體形容他到底怎樣英俊，隻是讓人一看，就會本能的想到，“英俊”這個形容詞，最先用來形容的應該就是這個男人。
而如果隻是英俊，那還不足以讓宋子謙失態，使他失態的是這個男人的眼神。
很深邃的眼神，隻要一觸及，宋子謙就感到自己渾身都動彈不得，而且在接觸到這個男人的眼神的那一刻起，宋子謙就本能的斷定，這個男人隻憑著眼神就能殺死自己。
“子謙，快來見見徐先生吧，來，這是徐雲龍，徐先生。”坐在木椅上的林楊川碰了碰宋子謙的手。
“徐雲龍……？”宋子謙回過神來，看著林楊川對麵的那個男人，嘴裏喃喃道。
突然，他深深的倒吸一口涼氣，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來。因為他看到這個徐雲龍身後還站著一個人。
對於這個人宋子謙很熟悉，因為他為了鏟除黑龍會，抱住閣老會的存在，曾經深入的研究過這個人所有可能會有的弱點，而且，他也見過這人，心中對他也是深懷恐懼。
這人就是黑龍會的兩大龍頭之一，在南方的黑道隻手遮天的巨擎——淩少齊。
一老會裏實在黑龍會手下的弟兄們，宋子謙頓覺一股血氣上湧，『射』向淩少齊的目光中便充滿了刻骨的仇恨。體內真氣湧動，宋子謙已經準備隨時對淩少齊作出拚命一擊，心想就是拚個魚死網破也要淩少齊血債血償。卻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股難以抗之的壓力突然緊緊籠罩著自己，讓自己體內的真氣瞬間就萎縮了下去。這股壓力竟是來自坐在對麵的那個手端茶杯，臉『色』平靜的徐雲龍。
宋子謙頭腦一清，才想起林楊川也一定見到了淩少齊，卻沒有任何異動，而這也讓宋子謙重新考慮起眼前的狀況來。
也在這時，他才發現淩少齊這個隻要一句話就能讓千百人喪命的黑道巨擎，竟然恭敬非常的站在那個徐雲龍身後，完全以仆人自居。
“這徐雲龍，到底是什麽人啊？”宋子謙看著一臉平靜的徐雲龍，心中狂跳著想道。
看著宋子謙一臉的錯愕，一向穩重的他如今在徐雲龍麵前顯得頗為失禮，這讓林楊川心中微有慍怒，便輕聲對宋子謙喝道：“子謙，還不過來見過徐先生！”
被林楊川輕輕一喝，宋子謙馬上反應過來，強自壓下對淩少齊的強烈恨意以及心中深深的疑慮，在林楊川眼神的催促下對徐雲龍微微一躬身，道：“徐先生，你好。”
徐雲龍沒有說話，就是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對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隻是被徐雲龍淡淡的掃了一眼，宋子謙就冷汗直冒，這個一點動作也不做就能化解自己體內湧動真氣的男人，實在是讓宋子謙感到一種高山仰止的強烈壓力，但這一切感覺都隻能在埋在心中，宋子謙絲毫也不敢在林楊川和徐雲龍麵前表現出任何異狀，不然的話，以徐雲龍身後那個淩少齊的實力，不僅是他宋子謙一人，就是林楊川也隨時有『性』命之危。
隻是，雖然宋子謙沒有在臉上『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但從小就收養他的林楊川豈會不知他對淩少齊的恨意？
林楊川拉住宋子謙的手，對他笑道：“讓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吧。”他伸手指了指一臉冷漠的淩少齊，對宋子謙道：“這位就不用介紹了，我們也不陌生，這是黑龍會的雙龍頭之一，淩少齊，淩兄弟。而這位……”林楊川看了徐雲龍一眼，“這位，則是淩兄弟的家主，徐雲龍徐先生，也是黑龍會的最高統治者。”
“家……家主！？”饒是再穩重再鎮靜，宋子謙也再壓不住心中的驚訝了，單憑淩少齊一人就已經是稱霸一方的黑道巨梟了，而在他之上竟然還有一個家主，這實在是超出宋子謙的想象。
沒有理會宋子謙的愕然和震驚，徐雲龍對林楊川道：“林會長，謝謝你們閣老會在這段日子裏為我們守住南方，才沒讓那些野心蓬勃的家夥有機可乘，也全賴你們的通力合作，我們才可以如此順利的對付青幫。”徐雲龍抬起茶杯呷了一口香茶，對他笑道：“現在唐恩公主已經澄清當初綁架她的不是黑龍會，也就是說，我們黑龍會很快就能重奪南方的黑道了。”
林楊川朗笑幾聲，道：“哪裏哪裏，這全是徐先生你的真知灼見，早就預料到駱恒基那廝會找我們來聯手對付黑龍會，還會狠毒的用計挑起我們閣老會跟黑龍會的全麵戰爭，以圖將我們閣老會充當他們的炮灰，哈哈哈……任那駱恒基其『奸』似鬼，也絕不會料到，早在他之前，我們閣老會就已經跟徐先生達成了堅定的合作關係。”
聽得林楊川的話，他身後的宋子謙腦中轟然一響，“會長跟這徐雲龍早就達成了合作關係？”看了看冷酷淡漠的淩少齊，宋子謙感到一陣昏暈，“從一開始，跟會長合作的就根本不是青幫，而是黑龍會？”
宋子謙全身一緊，突然抓住林楊川的肩膀，高聲道：“會長，你說閣老會跟黑龍會才是真正的合作關係？”見到林楊川眼中惱怒的神情，宋子謙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指著淩少齊對林楊川吼道：“那我們會裏死在黑龍會手下的兄弟算什麽？那些犧牲的弟兄們，不是為了鏟除黑龍會，為了給閣老會贏得發展的機會才義無反顧的獻出自己的生命的嗎？”
瞪大的雙眼中湧出悲憤的淚水，宋子謙大喊道：“要是會長你真的跟他們是合作關係的話，那死去的弟兄們又有何價值？”
麵對宋子謙的吼聲和滿臉的淚水，被他抓住雙肩的林楊川一時間也愣住了。周圍的茶客的注意力也被宋子謙的情緒爆發吸引了過來，並開始竊竊私語。
卻見徐雲龍身後的淩少齊對茶館二樓的茶客掃了一眼，淩厲的目光馬上讓二樓的氣溫劇降，也讓茶客們不寒而栗。
“滾。”淩少齊咬著牙擠出一句話來，身上也爆發出一股攝人的氣勢。
茶客們被他眼中的凶光嚇了一跳，紛紛離開茶座，爭先逃離二樓，急匆匆的付錢離開了茶館。
看著僵持的林楊川和宋子謙，徐雲龍卻仍然坐在那裏，悠然的喝著杯中的香茶，沒有一點『插』手的意思。
宋子謙抓在林楊川肩上的雙手不斷收緊，讓林楊川也微微感到一絲痛楚，心中也暗道，豈能在徐雲龍麵前讓手下丟了自己的臉麵，便冷哼一聲對宋子謙道：“我好歹也是閣老會的一把手，你這樣算是尊敬我麽！”
宋子謙一愣，才驀然想到林楊川不僅是閣老會的掌權者，還是從小收養自己的恩人，自己豈能對他無禮，便下意識的放開雙手，連剛才的怒火也暫時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