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校長

男人應該就是北京大學的院長,而他口中的“小容”估計就是剛才門外那女秘書。

沒有得到回答,院長抬起頭來想看看是誰不請自進,卻看見徐雲龍悠閑的站在那裏,還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

院長臉容飽滿,額上幾許皺紋,頭頂斑斑白發,身材不高,卻也頗具幾分文雅古風。而他身邊那女生也轉頭過來,隻見她身材略嫌矮胖,臉型也有幾分脹滿感,五官也並不出眾,但雙眼清澈無比,神情也安寧平靜。

當她看到徐雲龍時,並沒有像其他女人那樣臉『露』驚豔之『色』,隻在眼裏出現了幾分驚奇,似是對他外貌的出『色』感到好奇,卻絲毫沒有放到心上。

在她眼中,徐雲龍似乎與電視上那些虛有其表的偶像明星沒什麽區別。

而徐雲龍也沒有對這個貌不驚人的女生太在意,看了看書桌上那寫著“範校古“的名牌,便對那院長道:“範院長,初次見麵,我是本校的一年級學生,找你是有事相商。”

他的語氣不卑不亢,完全沒有作為學生對院長的敬畏,讓範校古心中略有不快,“你有什麽事,如果是關於學務上的,就請你按照校內的行政程序辦事。”他話中已經暗含逐客的意思。

“範院長,不是我個人學務上的,是關於本校的。”徐雲龍繼續說道。

“哦?那你說說。”範校古不冷不熱的道。

徐雲龍坐到了一張太師椅上,笑著道:“我想讓兩個被開除的學生重回校園。”

範校古身為全國最高學府的院長,身下更有不少在各行各業表現出眾的學生,自是從未遇到向徐雲龍這樣對自己絲毫沒有尊敬的年輕人,心中已對他沉聲怒意,冷聲道:“我們學校並沒有讓被開除的學生重獲學籍的先例,而且,既然是被開除的,那就一定是嚴重違反校規的,沒有重獲學籍的必要了,你請回吧。”

範校古已經明確下了逐客令,徐雲龍卻還在椅上紋絲不動,嘴上的笑容也沒有變,“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沒有先例,範院長你也可以開這個先河啊。”

這時,範校古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而那女生眼中也『露』出驚意,想不到這個一年級學生竟然敢跟院長叫板。

隻見範校古顫著手,手中的『毛』筆指著徐雲龍,“你……你是哪個班的?竟敢這樣跟我說話?”範校古任北京大學院長一職多年,所教學生已有不少成為各界的重量人物,其人脈非常廣闊,一般的紈絝子弟在校內還能橫行,在他麵前卻也規規矩矩,向徐雲龍這樣放肆的學生,他是從來沒遇到過。

“我是哪個班並不重要,院長你現在首要的任務是,幫我辦妥這件事。”徐雲龍的笑容依然清淡無痕。

聽到這樣的話,那女生心中已是吃驚非常了,能這樣跟院長說話,如果不是狂妄囂張之極,就肯定是有著足以讓他目空一切的背景。

而範校古則怒極反笑,“你憑什麽要我幫你辦這件事?”

“很簡單,因為範院長你是一個君子。”徐雲龍笑道。

範校古微微一愕,莫非他在討好自己?心中冷笑,他道:“我是君子又怎麽樣?”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徐雲龍道。

“你什麽意思!?”範校古臉上變『色』,心中卻升起些許期待。

徐雲龍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一眼那名女生,範校古自然會意,咳嗽一聲,對那女生道:“菲菲,你先回去上課吧。”

那女生冷眼看了看徐雲龍和範校古,便轉身離去,心中卻嘲弄的想道:又是一種金錢關係。

房內隻剩徐雲龍和範校古兩人,範校古放下『毛』筆,把手『插』進褲袋裏,道:“說吧。”

徐雲龍笑了笑,“如果範院長能幫我辦妥這件事,我願意對範院長付出相應的報酬。”

“讓開除的學生重回校園,這在本校的確沒有先例,很棘手啊!”範校古故作為難。

“一百萬。”徐雲龍淡淡道。

範校古嘴角一跳,“開除學生這些一向是行政處的事,我不好『插』手啊。”

“三百萬。”

“我這是越權辦事啊。”

“美金。”徐雲龍笑著道。

範校古眉『毛』聳動,“如果我幫你辦妥這件事……”

“我就把三百萬美金匯入範院長你的帳戶裏。”徐雲龍說道。

“這樣啊,嗬嗬,嗬嗬。”範校古突然眯著眼對徐雲龍笑了起來。

“範院長,你答應了?”徐雲龍笑容不變,眼裏卻掠過一絲狡黠。

範校古把『插』進褲袋裏的手伸了出來,並張開給徐雲龍看,隻見他手心安然放著一台小機器,上麵還亮著一個光點,他彎著嘴角笑道:“作為一個君子,又豈會為了區區銅臭而折腰呢?你說的話,已經全部被錄下了。”

徐雲龍麵不改容,“院長你這是為何?”

範校古冷著臉道:“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麽樣的背景,能教出你這樣目中無人的兒子,哼哼!隻要我把這錄音公布出去,就是告不了你賄賂,也要讓你父母蒙羞,而且,我還要讓你在我們北京大學永遠消失。”

徐雲龍挑了挑眉『毛』,“那樣我不是要前途盡毀?”

範校古背著手,冷眼看著徐雲龍,“現在後悔已經太遲了,你這是自作自受,何況,能出三百萬美金來賄賂我,你會在乎文憑學位嗎?”

“啪啪啪”,徐雲龍拍著手掌笑道:“範院長果然是古風猶存,情『操』高尚啊,難怪能身職北大一把手多年。”

範校古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在他眼裏,徐雲龍已經成了一個無『藥』可救的紈絝子弟。

“範院長很喜歡水墨畫?”徐雲龍看了看牆上的字畫。

對於徐雲龍突然的話題轉移,範校古隻當他是拖延時間,便冷冷道:“是又如何,難道像你這樣的人,會懂這些嗎?”

“我家中珍藏了一福閻裏平的‘秋野牧牛圖’,不知範院長有沒有興趣?”徐雲龍淡淡的笑道。

範校古冷冷一笑,“你說謊還真不打草稿啊,據我所知,這畫收藏在日本的泉屋博物館中,你家又怎麽會有呢。”

“區區日本,又怎麽足以收藏我們中國的文化瑰寶呢,院長不信,我可以讓人馬上帶來,相信以院長的見識,定能分辨其中的真假。”

見徐雲龍言之鑿鑿,範校古心中不由動搖了幾分,“你的話,當真?”

“絕無虛言。”

範校古沉『吟』著,心中衡量著徐雲龍的話,他的文化水平極高,胸中才學足以讓他傲立教育界,所以,他對於中國的文化藝術有著極其濃厚的興趣,其中尤以水墨畫最甚。

“那你的意思是……?”範校古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還揚言要讓徐雲龍父母蒙羞。

徐雲龍說道:“還是那句話,你幫我辦妥了這件事,我就把那畫送給你。”

範校古考慮良久,終於答道:“好,我答應你。”

“不過,範院長你忘記了一件事。”徐雲龍道。

“什麽事?”範校古疑『惑』的看著他。

徐雲龍沒有說話,而是突然上前,伸手一握,便把範校古手中的那台機器多了過來。

範校古心下大驚,剛才被徐雲龍突然轉移了話題,居然忘記讓那台錄音機停下,這樣一來,自己的話已經全部被錄下來了。

徐雲龍晃著手中的錄音機,笑著看向範校古,範校古怒得直跺腳,這樣不僅失去了製衡徐雲龍的籌碼,還把自己的把柄交到了他的手中,可真是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而那副所謂的“秋野牧牛圖”也自然是假的了。

“如果堂堂北大院長收受賄賂的事傳了出去,這影響可是很不好的啊。”徐雲龍笑了起來。

看著徐雲龍的表情,範校古臉『色』鐵青,雙手直顫,已是憤怒得不知所言,恐怕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一個黃『毛』小子玩弄在鼓掌之中。

最後,範校古還是妥協了下來,“這位同學,我答應幫忙了,你就放過我吧。”畢竟,不僅是自己的名聲,就是北京大學的聲譽都掌握在了徐雲龍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