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民意不可違
不歇時，一名身著黑禮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而入，相較於一身重鎧的兩名團長，他就像是一名溫文爾雅的貴族，相貌斯文古拙，全身一塵不染，唯獨一雙略顯修長的雙目有點破壞他的氣質，讓其身上的氣質顯的有些陰沉，他便是宗教裁判所的真正**oss，教廷在異信徒的口中之所以被稱之為血色教廷的原因，就是由他手下的組織造成的。
“大裁判長閣下，這一次得到消息可是玩了不少啊！”薩摩恩一臉嘲諷。
“可不是，大裁判長平時不是號稱鷹目遍天下，無所不關注嗎？”前一刻還相互敵對的兩人，此刻變得親密無間，一唱一和，極盡諷刺之能。
若說黃金聖騎士團是教廷對外的利劍、晨曦聖武士團是教廷守護的劍盾，那麽宗教裁判所便是教廷的鷹爪，負有監視、懲戒、審判之責。
他們針對的不僅僅是對於那些異教徒和邪教徒，還包括教廷內部。
黃金聖騎士團和晨曦聖武士團同樣也不例外，每年都有為數不少的聖騎士和聖武士不是戰死沙場，而是因為自身的信仰問題被宗教裁判所帶走，隻要進了宗教裁判所的大牢，能夠活著出來的十不存一，而且不是癡便是傻，自然沒有辦法歸隊，還不如死了來的幹淨利落。
兩大戰團對於這個血腥黑暗組織，自然是全無好感，但是很多地方又不得不借助對方的情報能力，對方無孔不入的偵查能力確實擁有自身獨到之處。
“剛剛收到了一個重要消息，耽誤了一小會，還請多多擔待。”大裁判長對於兩名團長的譏諷視而不見，笑吟吟的道，“我想兩位對於我剛剛收到的這個重要消息一定感興趣，聖光城有新的領主了！”
“什麽？”
“怎麽可能？”
兩名戰團團長勃然變色，他們剛剛得到聖光城已亂的消息，沒幾分鍾，對方竟然告訴他們聖光城已經有了新的領主，難道先前的那名聖騎士說謊不成？
“埃倫，不要麥關了，直接說怎麽回事吧！”這一次就連教皇的眼也睜開了，深處一道精光一閃即逝，顯然他對於這個消息也不想表麵這麽淡定。
“是，霓下！”埃倫行了一個優雅的貴族禮道，“我在聖光城的哨探在一個小時之前，傳回消息說，聖光城在今天清晨召開城議會，僅用了十分鍾，紅袍主教費倫以全票通過的成績，成為了聖光領的新領主，聖光領的所有城民皆向其效忠。”
“怎麽可能？那些附庸城城主怎麽會允許一名主教輕易的成為一城之主？”薩摩恩匪夷所思的問道，按照先前格蘭聖騎士帶回來的消息，聖光城的局勢混亂的不能再混亂，若是沒有外力的介入，短時間不可能選出新領主才是。
“即便是他們不願意，也沒有辦法，民意不可違。”
“民意不可違？”眾人的表情更加茫然，不明其所指為何。
“你們看過這幅魔法影像，你們便知怎麽回事！”大裁判長手一揮，一副巨大的虛影出現，人山人海，眾人隻是其中的小小一栗。
“費倫！費倫！費倫！”
所有喊聲混合成一個聲音，鋪天蓋地，猶如洪水猛獸，一浪高過一浪，充滿了無盡狂熱。
僅僅是一影像，其中傳遞過來的聲勢，讓即便是久經陣仗的兩大團長手腳也是一陣冰冷，更別說是那些身臨其境的人了，也同時明白了大裁判長口中民意不可違的真正含義。
影像隻持續了短短數秒便消失，但是那種恐怖的狂熱場麵，卻深深印入了眾人的腦海，久久無法消退，就連一生經過無數大風大浪的教皇，回憶一生，即便是最浩大、最狂熱的祭祀中，也沒有見過像如今的景象，影像中那些民眾的呼喊，皆是發自內心。
真心方能成信仰，若是紅袍主教是一尊神邸的話，剛剛在那個場景中得到的信仰之力便無法估量。
“這是怎麽回事？”回過神來的教皇暗灰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狂熱與凝重，這不正是自己這麽多年來致力追求的場麵，若是能夠讓所有的信徒能夠發自內心的為光明之主歡呼，那又是一副讓人怎樣神往的場麵！
“費倫向那些礦工許諾了三個條件！”
“三個條件？哪三個？”
“所有聖光城礦物產出收購價皆提高20！”
“建立礦工撫恤基金會，對礦難的礦工進行賠償，並保證將財物送到礦工親屬手中，不論他的親屬所在遠近。”
“持續加大對礦區的改造。”
大裁判長每說一條，在座的人就倒吸一口冷氣，這個手筆不是一般的大，時間一長，投入的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對於這些早已經習慣了榨取血汗錢的人來說，這三條都是從自己的腰包中向外扣錢往那些低賤礦工手中送，這簡直是一項不可思議的事情——這年頭，什麽都缺，就是兩條腿的人不缺，礦工死了再招便是了，但錢沒有了可是自己的。
“果真是好大的手筆，我們這一次敗的不冤！”教皇由衷讚賞，自問換身處之，他絕用不出相同手段。
現在即便是一向無所畏懼的安德烈也不敢再向教皇請命出兵，若是對方隻是一盤散沙的話，他還有信心在短時間將對方拿下來，但對方現在鐵板一塊，若是他不知死活的撞上去，若是一不小心被對方拖入戰爭沼澤，光是超負荷的後勤就能將其拖垮。
送一支軍隊去遺棄之地容易，但是想長時間保持一支大軍的給養難！
給養、士氣都是取得一場戰爭勝利不容忽視的要素。
“埃倫！”
“屬下在！”
“命你在三天之內查出，所有與費倫相關的事情，不管大小！”
“遵命！”
“薩摩恩！”
“屬下在！”
“命你即刻返回守地，嚴密監視埋骨之地死亡巫師的一舉一動！若有膽敢輕出者，格殺勿論，同時精選一隊黃金聖騎士，隨時待命。”
“遵命！”
“安德烈！”
“屬下在！”
“命你精選一隊黃金聖武士，隨時待命，並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聖光城的客人，嚴禁外人接觸！”
“遵命！”
“都去吧！”教皇意興闌珊的揮揮手！
三名教廷大拿躬身而退，出了教皇大廳，相互對望一眼，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教皇大廳再次顯的空蕩蕩的，端坐在最頂端的教皇眯著眼好似陷入了沉睡，身上的神性金光卻像螢火蟲般閃爍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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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加海爾山，聖堂祈禱室。
聖堂聖女剛剛結束了每天清晨的祈禱。
身上白紗祭祀袍宛若霧靄，聖堂聖女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隻能看到一道婀娜多姿，就如同置身於雲海深處聖加海爾山最高峰惜浪崖，沒有人能夠有幸目睹她的真麵目，似乎這皚皚白雪融為一體。
傳說，作為某位神靈轉世的聖女，從剛出生就帶有此種異象，為的便是遮蔽她舉世無雙的容顏，防止惹來天嫉。
“費倫此人天生懦弱，善於溜須怕馬，絕非能夠施展出這種大氣手段的人，他的背後定然有人指示。”聖堂聖女的聲音就如同她的身姿一樣，宛若從九天之外飄來，空靈清澈，宛若山間小溪，讓人的心靈隨之一塵不染。
“殿下的意思是，費倫隻是傀儡，聖光城的真正統治者另有其人！”在祈禱室外等候良久的老人驚訝的問道。
“找出這個人，與其直接聯係，我們隻需要與卡卡斯當初的協議照舊執行，不需要聖光城沒用的控製權，那隻會招來無盡的麻煩！”
“殿下聖明！”老者微微遲疑道，“艾格尼絲殿下如此輕易便暴露身份，是不是有點可惜！”
“既不需聖光城的實際控製權，何不示之以好，讓艾格尼絲隻需按照本心行事便可！費烈爾的作為已經有違聖堂本意，你負責將其召回聖堂戒律所靜修，若是不知悔改，準你便宜行事之責。”帶有深意的目光從霧靄深處掃了老人一眼，“希望先生不會因為他是你的弟子，而有所偏袒，若是十日之內，此時沒有處置好，我會派懲戒所的懲戒衛士親自操辦此事！”
老人頓時心中一凜，有一種被看穿的錯覺，心中忍不住發生一聲低歎，“費烈爾啊，費烈爾啊，你這一次做的事情委實過了一點，怎麽能在政治鬥爭中擅自派出刺客呢？希望你的心靈還沒有被權利**完全侵蝕，知道什麽是最佳選擇，否則這一次就算是老師也救不了你了！”恭恭敬敬道：“老臣知道如何做。”
“權利是這個時間最恐怖心靈毒藥，多少年輕俊傑因為沉溺權力**海洋而無法自撥，費烈爾是名可造之材，隻可惜權力**太重，我原想送他到紅塵中曆練一番，他能夠看穿一切，我再委以大任，沒想到他反而愈陷愈深！聖堂並非要求人清心寡欲，而是要求人掌控**，而非**掌控人，否則聖堂將會變的與教廷般俗不可耐！”聖堂聖女即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於老人訴說，“難道我當初錯了嗎？”
“殿下沒錯，隻是費烈爾駑鈍，未曾看清殿下的良苦用心，老臣定然會想辦法將其帶回山來！”
聖堂聖女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費烈爾已經深陷其中，又怎麽可能輕易脫得了身，“先去探探聖光城幕後主使的真正意圖，若是能夠讓其加入聖堂最好不過，若是不能，也不要輕易動諸武力，徐徐圖之，隻要保證對方不倒向教廷便可！”
老人領命而去。
聖堂聖女再次陷入了專注祈禱，這個世界上，似乎再沒有比祈禱更重要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