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愁眉苦臉

安見驀然朝著士兵招了招手,“帶我去包紮傷口…”

這個時候,才發現安年南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像是在嘲笑他受了小傷,就承受不住似的。

安年南蹲了下來,打量一下他的傷勢,然後關心吩咐道,“明洝,送應王去看大夫。”

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鮮血味,安年南就覺得有些撲鼻。

安見有些不領情地眨了眨眼睛,知道他不過就想在他們的麵前,盡了一個兄長應該要盡的責任。

後來,錦閑看著他被抬走了,眸光中夾著些許的擔心。

安見捂著被刺傷的地方,一臉的難受。

還吩咐他們走路要格外的小心翼翼,這樣他才不會觸碰到自已的傷口。

博以眼睜睜地目送他離去,現在的表情,充滿著惶恐不安,還有些許的難過。

以前的博以身經百戰,那些生與死的場麵,他見過無數次了。

隻是這次,因為軍帳塌了下來,他都來不及弄清楚情況。

驀然就有人朝著博以衝了過來,卻被他用手推開了。

在短短的時間內,那個人痛喊了一聲,後來,博以就聞到那些濃鬱的鮮血味。

博以就知道他受傷了,能夠從聲音辨認出他的身份,是應王殿下。

博以立即撕破那張白布,就看到他受傷了,準備上前去扶他一下。

安見卻把匕首塞給他,還口口聲聲說他刺傷自已。

博以整個人目瞪口呆,像是拚盡全力地想要解釋,但安見卻不想聽了,一口咬定就是他傷了自已。

回想這個情形時,博以有些不知所措。

博依扶著他坐了下來,隻見博以的眼神充斥著些許的呆滯與擔心。

他不過就是怕連累自已的兒子受罪。安見為人譎詐多端,所以就連安南年對付他都需要費了些許的精力。

博依溫柔道,“沒事了。”

拿著白布條擦拭著博以手中的鮮血,看到手背上留下幾條刀疤,像是重疊在一起似的。

在和煦的光線下,愈發的觸目驚心。

四周的將士早已被錦閑遣散了,隻剩下他們。安年南蹲了下來,像是關心他的情況,“有沒有受傷?”

博以呆滯的眸子驀然轉動,後來強行讓自已冷靜下來。

畢竟他之前遇事冷靜從容,就對安年南道,“太子殿下,應王殿下的傷勢如何?”

沒有直接挑明讓安年南跟了過去,隻是委婉地說了出來。

安年南想了想,眼尾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然後忍心中斷視線,“我去看一下應王傷勢情況如何。”

留下此話後,他就離開了。

現在的四周冷清些許,錦閑看了看他身後的那一個塌了下來的營帳。

按照道理來說,它不應該會這麽輕易地塌了下來,極有可能就是人為。

博以驀然拉著他的手,問道,“你不應該回去印朝門了嗎?怎麽突然之間回來了?”

原本計劃著是要在城外,送了他回去印朝門。

但沒有想到華止臨時,派了人過來,說是要調用兵器來用。

後來就因為此事耽擱下來,博以心中內疚。

博依感受到他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以前,就算是拿了鋒利無比的劍刃抵在他的脖子之處,博以都會麵不改色。

“有事,就回來了。至於門中,會有師伯打理。”

“回去。”兩個字,被博以咬牙切齒地說了出來,但依然能夠聽得出,他很擔心了。

可能這次安見受傷一事,博以知道自已會被唐王懲罰。因此,才希望博依回去印朝門。

博以這片苦心,錦閑是明白的,本想說話,但如鯁在喉。

他兩鬢的白發蒼蒼,在和煦的光線下,愈發的雪亮兩分。

博依沒有選擇離開,不管如何,現在都不能夠留著他一個人在絡錦城中,整天麵對著華止的算計。新八一中文網首發 https:// https://

博以之所以沒有跟華止當麵撕破臉麵,是因為顧慮到他兒子的安危。

他已經年事已高,受些委屈不要緊,但博依就不一樣,年輕有為。

所以凡事都不可以像以前那樣,意氣用事。

博以站了起來,但看到錦閑在,就沒有直接揪著他的衣領。

有些用心良苦道,“其實你在城中,不僅不能夠幫了我,反而還會連累你。”

博依的為人,他最清楚的,是不會輕易地拋棄別人於不顧。

很是執著,但這份執著,有些讓博以心疼了。

博依毫不在意道,“沒事,有我在。可以替你排憂解難,不至於讓你一個人默默麵對這些煩心之事。”

“······”博以根本不想連累他了,才會選擇讓他回去印朝門。至少過了些許的時日,再回來城中。

錦閑本來想開口時,隻見華止擺了擺手,有些無能為力道,“晚了。”

這時的語氣極其沉重,讓人感到十分的壓抑。

至於安見的出現與受傷,博以到了現在才明白,他的出現,隻不過就是為了對付自已。

看來安見私下早就跟華止在暗中勾結,極少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錦閑開始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說了這句話。噺⒏⑴祌文全文最快んττρs:/м.χ八㈠zщ.còм/

直至看到博以的眼神中,透出的哀傷,若即若離,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這次安見在他的營帳中出事,此事很嚴重了。

博以用手按了按他的肩膀,有些沉重道,“我是時候需要去麵見陛下,你多加小心。”

至於唐王的為人,比較護短。至於他的兒女犯錯,都能夠權當不知道了。

實在不行,唐王就會處置他們的貼身侍女或者侍衛,權當懲罰了。

博依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事情的嚴重性,勸了一句,“不能去!”

不去?那麽陛下一定會覺得我推脫責任,接下來就會想辦法殺了你。

博以想了想,就隻能打算前去宮中,見了唐王。

從唐王提拔華止的那一天,博以就知道自已會有這一天,隻是來得早了些許。

以前,博依從來沒有看到自已的父親如此的愁眉苦臉。

像是把這輩子的愁緒,都擠在麵容上,其中還夾著些許的憔悴在內。

錦閑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有些孤寂與淒然。

一個常年累月在無情冷酷的沙場上作戰的將軍,就在這一瞬間,隻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跟博依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