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尾聲
塞外聯軍攻入中原圍困洛陽，卻不料此間種種皆是策天鳳與李密李唐三者之間的所布大局，既然無論如何塞外都要入侵那麽借著這個機會我一次性斷了你塞外草原的氣數，有著如此心氣的策天鳳所布之局確實也做到了這一點。
當日夜裏洛陽城內百萬居民大半都衝出去與塞外聯軍血戰，結果經過了幾年明珠樓教導的洛陽居民大勝而歸，真正丟掉性命者不足千數，三十萬塞外鐵騎瞬間就被淹沒，連個浪花都沒有翻起來。
而借著這一戰所有人才明白了，墨家大勢已定隻看何時對李唐下手了。
策天鳳借著這一戰的布局聲望一時無二，就連李密成了墨家師者亦是聲望威隆不弱於當時蒲山公的名號。
此時剛剛消化了草原亂平的中原居民無不渴望安定的生活渴望一統的國家，但是墨家李唐兩方卻好似約好了一般，開始默默收起爪牙自顧自的休養生息起來。
李唐長安之內，李建成看著眼前兩人不由笑道：“怎麽兩位也算是立了大功，為何不開心呢？”
李建成對麵一人身著戰袍麵圓大耳，五官結合給人一種玩世不恭之感，又給人一種王霸之氣的感覺，另外一人雖然身穿異域服飾卻麵容俊秀，身上帶著出塵的氣質，配合兩人高大強壯的身軀更是給人不凡之感。
此二人正是當時來了長安的‘揚州雙龍’寇仲徐子陵！
隻是此時兩人臉上都是一番苦笑，寇仲開口道：“沒想到終究還是著了那個飛天雞的算計，怎麽也想不到太子居然與他有聯係，倒是瞞的我們好苦啊！”
徐子陵也無奈道：“既然李密是臥底，那麽讓我假裝‘雲帥’又有何用？”
李建成好笑道：“飛天雞？要是钜子知曉你寇仲這麽說他，想來後果會很好玩的。”
寇仲連忙討饒不說，李建成笑意漸漸收斂：“當然重要，高麗那邊如果不是備下了寇仲的後手，二弟那邊怕是就功虧一簣了，到時候李唐被攻破防線，钜子的謀算就會大敗虧輸，最起碼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如此壯舉，前無古人。”
“子陵也不要謙虛，李密那邊一開始確實是沒有與這邊交流來往的，隻有攻破了雁門關後，才按照計劃，以既定的地點來往消息，所以前期草原方麵的訊息還是多虧了子陵了。”
“所以我說二位立下大功可不是隨便亂說的，這一戰塞外草原百年內難以緩神過來，中原又日漸強大，很快困擾中原千年的塞外民族就要成為曆史了，這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功業，兩位想必也會青史留名的。”
“可是”徐子陵遲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一舉覆滅草原近五十萬性命，不會殺戮過重麽？”
“哈，子陵確實是理當當道士，這一套適用天道，卻不是人道。”李建成淡淡道：“人之道損不足而補有餘，這是發展的規律，強者勝弱者淘汰這是天道給生靈部族定下的基本原則，誰又能說這是違背天道呢？”
徐子陵想說什麽最後卻又放棄了繼續辯論，如此之事已經成了定局，又奈何之？
“另外，寇仲我聽說柴紹戰死於北平長城之下？”李建成忽然對著寇仲說。
寇仲一怔隨後點頭：“雖然我不喜他，但是他死的很壯烈，是個漢子！”
“秀寧最近會很傷心的啊”李建成似乎是自語又似乎意有所指，寇仲忽然麵上一紅。
寇仲看得現在天下形式就知道他的那條爭霸之夢已經完結了，不過他也沒料到催發了他爭霸之夢的那個初戀此時正好能夠給了他機會，似乎老天爺有意的一物還一物似的。
“好了我就不打趣你了，可是你要記得如果秀寧不開心，我這個做大哥的不會放過你的！”李建成笑著說。
寇仲呐呐的點了點頭，忽然一摸自己的大腦袋，怎麽搞的有點見大舅子的感覺了，還不待他繼續找回場子，下麵有人來報：秦王來了。
寇徐二人一對眼知曉他們在此不合適了，隨即告辭離去。
多少年後寇仲和李秀寧結成了夫妻其間還糾纏著與宋玉致的愛恨情仇，徐子陵尋仙訪道飄然山野倒也是算完滿的結局，這亦是後話了。
這邊寇徐兩人告退不過片刻，秦王李世民就穿著甲胄來到了東宮之內，看著自己這個二弟拱手行禮之後，李建成亦是知曉他為何而來不過他也不主動說破隻是淡淡道：“二弟為何有這等閑心，來孤這處孤僻所在了？”
李世民此時也不像剛進來之時那等怒氣衝衝的樣貌了淡淡回答道：“剛剛聽聞大哥配合墨家钜子和李密葬送了塞外聯軍，高麗聯軍聞風而退派人求和，果然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小弟前來向大哥學習一番，聆聽教訓。”
“哦？我李家第一戰將，戰場上的無敵統帥來向孤請教，是孤耳朵出錯了？還是二弟你根本意不在此？”李建成眼中精芒一閃。
李世民猛然抬頭盯著李建成的眼眸喝問道：“大哥，你為何要將慈航靜齋破山滅門？以師仙子這等人物都要逼死，你你真的下得去手！”
李建成麵容一絲波動都沒有隻是淡淡的看著李世民：“果然慈航靜齋與你交往許久了，說不得這些年你文成武就亦是他們暗地裏派人教導的吧！”
李世民不說話隻是聞言後眼眸內閃過一絲波動。
“為何破滅她們山門這還不明白？作為一個學說教派欲要高高在上操縱江山更替，人皇帝位哪一點都足夠了！是二弟你不明白，還是二弟你心有不舍不願意去想？”李建成的一句話如一道驚雷劈入了李世民內心深處，李世民眼前恍惚間又見到了那個絕世清麗的容顏和她眼中閃過的倔強堅定。
“可是大哥始終做的太過了，而且還讓魔門”李世民複又低頭。
“誰說那些高人是魔門？那些都是山東裴家飽學百家的講師，況且除了師妃暄自刎慈航靜齋未死一人又如何算做過了？”李建成起身站到李世民的麵前。
“二弟你終究還是讓孤失望了，你自從出生就被人批命為濟世安民，有帝王之相可是現在的你目光為何這樣短淺？”李建成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母親亦是最疼愛你，死之前心心念念的還是你，見得你歸來終於讓她含笑而逝之時你知道我多麽傷心麽？所有人都關注你，秀寧也更喜歡和你玩，哪怕是父皇內心中也更加疼愛你，但是你現在的作為有真正的看清這個世間的一切麽？”
“大哥？？”乍聽這等肺腑之言李世民也內心忍不住的悸動。
“想來當年母親大人走之前，亦是將有些事告訴你了對吧。”李建成忽然語氣空洞了起來：“所以你這些年和為兄作對，為兄沒有怪過你。”說著李建成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
李世民仿佛被說中了什麽最深處的秘密，目光直愣愣的看著李建成。
“知道為何我現在攤開來說麽？”李世民一怔隨後搖頭。
“因為墨家大勢已成，李唐已經無可奈何了，而墨家所能做到的比我登上那個位置能做到的更好！”李建成麵色顯出紅暈。
“所以當策天鳳策劃那個計謀的時候，已知局勢無可挽回的李密參與了，您也義無反顧的參與了？”李世民沉聲道。
聽得這個李建成一愣隨後居然笑了起來：“當然不止如此，但是策天鳳告誡我們兩個不能說出去，這世上知道我們為何同意計劃的可不多，但是你說這一點也是占據其中很大一部分這是當然的。”
“看來策天鳳謀劃之中草原之後的李唐也在他的末局之中了？”李世民忽然開口問道。
“那是當然，我會配合他完成這個計劃，他答應了李家所有情況如前，族人依舊能夠正常生活，甚至普通族人的生活怕是會過的更好，不過我們這些就要嚐嚐失落的滋味了，當然很多不該是我們的東西也要拿出去。”李建成淡淡道。
“不過我們隻要通過考核大部分人依舊能夠治理地方，這也是隻有他們那種製度才能做得出來的。”
“然後呢？漸漸分化，變成普通百姓麽？”李世民問道。
李建成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李世民，李世民不悅的反瞪回去，李建成笑了起來：“哈哈哈，我才發現我們家老二果然才是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呢！”
“自然不會如此啊，我們的起點高於普通人這麽多，這麽大的優勢都不能領先他人，那家族敗落了也是自然的無怪他人，這和什麽製度有什麽關係？”
“墨家始終也隻是給百姓一個機會而已，隻要這個機會一直在他們的製度就必然難以被他人推翻，這是最大的優越性。”
李世民艱難開口道：“那完成了以後，你你要如何呢？”
“我？我依舊是李家長子李建成啊！”李建成盯著李世民半響突然笑道。
“也許以後會成為墨家師者。”李建成話音一轉：“但是李孝恭終於要退出曆史舞台了，暴斃而亡也算不錯吧，也許早就該暴斃了吧。”
李建成的話語漸漸低落。
“我明白了！”李世民深深一鞠躬：“大哥！”
一月之後，李唐郡王李孝恭領十萬大軍叛逃墨家，隨後李唐上下幾次商議無果的情況下，終於被墨家團團圍住長安，無奈舉國投降，墨家钜子很大度的免去了他們的所有請罪，隻是淡淡一句：“血已經流夠了，隻要按照墨家製度行事，李家永遠是李家！”
隨後李家上下無一人被處死，甚至所居住地都沒有變動，日後也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家族。
不知是不是殺戮過重，在李唐歸降後李孝恭一直抱病不起，遍請名醫也無濟於事，最後終於撒手人寰，為後人一大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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