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戰臨
冰霜的三個月終於將要結束，白茫茫的草原上終於再現了一片片的綠意，突厥牙帳外，一批批離去過冬的突厥戰士又再趕來，帶著修養一個冬季的體力和積蓄的洶湧戰意就要再戰中原。
此時雁門關上霜寒月看著日漸增多的草原方向的炊煙眼中的凝重一日比一日多，戰軍衛上下也發現了自家的軍長更加沉默了。
深鎖眉頭的霜寒月隻能加緊對關內物資的調動，並且將雁門關內一切與戰鬥無關的人員全部撤離了，更是有了上一次畢玄他們碰到可以直通關內的洞穴，霜寒月帶著兩隊人馬對雁門關周邊百裏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確定再無有奇兵的可能方才作罷。
可以說這一次的雁門關比之前更加嚴陣以待，內裏全是戰爭機器，再無一絲生活中的氣息，映襯著雁門關血戰數百年的城牆傷痕，更使得雁門關有種擇人而噬的恐怖氛圍。
鍾無鹽發現這種情況後一直思索著改變，畢竟這樣下去雁門關的軍士壓力太大了，這麽下去除了真正的精銳以外尋常軍士怕是不等塞外聯軍到來就已經瘋掉了。
鍾無鹽此時來到霜寒月經常思考推演的沙盤室，看著眉頭深鎖的霜寒月終於開口了：“老大啊，你最近太忙了，還是休息一下吧，別塞外聯軍沒來你就先心力交瘁了。”
霜寒月頭也沒抬低沉的聲音透露出一種不耐煩的味道：“老四你是忙過頭了麽？不記得我已經是天人級別的強者了，這點時間還累不到我，有天地之力補充損耗，我現在不休不眠也不會有任何問題，塞外聯軍就要來了，我需要更多的時間。”
“可是老大，你再這樣，你受得了其他人受不了了，你看就因為你這麽緊張，無論戰軍衛的軍士還是其他軍士亦是開始焦躁了起來，軍心不平乃是戰前大忌啊！”鍾無鹽說道。
霜寒月終於抬起了頭：“我知道啊，可是他們不苦一點怎麽辦？以後受苦的就是我們身後的中原百姓了。”
“老大，你要知道塞外聯軍就算可怕，以你我之力檔上半月一月已經是盡了人力了，我等並不是钜子這種得道之人能夠以一敵萬軍！現在你要做的就是重整軍心，將雁門關防守的滴水不漏，至於其他就看天命了。”鍾無鹽看著自己這個亦師亦兄的大哥這樣勸慰道。
“我知曉，可是我還是想多做些什麽。”霜寒月又低下了頭：“不過你說得對戰前軍心不能浮動，我會解決好的。”
鍾無鹽聽得這話隻有無奈的看著又陷入推演的霜寒月歎了一口氣，隨後退了出去。
霜寒月到底是難得一件的統帥，在鍾無鹽一席話沒有半天，鍾無鹽就明顯感覺隨著霜寒月的幾道命令雁門關內浮動的氣氛一下子好了許多，戰士中眼睛內亦是神光更甚了。
隻是想著估計還在思量各種戰陣可能的霜寒月，鍾無鹽也隻有默默的幫助霜寒月穩定軍心以幫助他不用再多分心了。
終於一條訊息從墨家傳來但是是特急的單件隻有霜寒月能看，也不知钜子給了什麽訊息霜寒月明顯狀況好了許多，也不再繼續推演戰陣了，不過依舊每天嚴格檢驗著各項軍事事物，反而讓雁門關的軍心真正穩定了下來。
這天雁門關終於迎來了真正的春暖花開，配著晴朗的天氣早上的雁門關居然生起了難得一見的大霧，就在雁門關軍事例行觀察敵情之時，專門訓練眼功的軍士發現了不對，立馬響起了警嘯。
就在同一時間似乎知曉自己被發覺了，大霧之下一群人影漸漸顯露出來，來到了雁門關千步之前，萬人駕臨恍如天兵，一瞬間的時間就出現在了雁門關下。
正是突厥塞外聯軍，經過了李密調教了近兩月的突厥士卒再也不是當年草原步卒那邊，虛有其表的悍勇外貌了，隻看行進步伐之間進退有據就知道，必然是經過嚴苛訓練的戰陣之士，不複烏合之眾的樣貌。
得到訊息趕來雁門關隘的霜寒月眼中神色沉重，這些軍士完全不是當時炮灰的草原步卒可以比擬的，而且趁著大霧這樣悄無聲息的進軍，亦不是尋常部隊可以完成的，李密真是好手段啊。
霜寒月心中警鍾大冒，知曉如果不拿出所有的實力怕是此次雁門關就是戰軍衛的覆滅之所了，想到這裏霜寒月又回憶起李孝恭的那句看似無用之話，眼中猶豫被果斷代替，這種時候哪怕真的是一絲希望也要抱緊了，現在當世李唐這邊有能夠幫助雁門關的也隻有他了。
隨後霜寒月吩咐了一個墨家暗探幾句，隨後那人就領命而走，再不見蹤跡了。
隨著塞外聯軍的第一批由李密訓練的士卒順利借著大霧來到雁門關下，塞外聯軍的後續部隊亦是借著大霧大批趕來，不久雁門關外聯軍軍士之多，一眼難以望到頭，無數旗幟混雜其中，惶惶然一片人海進入雁門關將士的眼中，此時眾人才恍惚發現大霧已經散去了。
霜寒月和鍾無鹽對視一眼，這第一日來襲就是接近傾巢出動，雁門關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啊，半月的估計也還是他們過於樂觀了，現在這種情況能抗住三日已經是雁門關將士拚死一戰了。
此時塞外聯軍一方，李密正騎著馬在後方一視野清晰之所觀察著雁門關的防守狀況，不過觀察半響哪怕早就從奏報和傳聞中得到了訊息，他還是不得不讚揚一句這個戰軍衛軍長的兵法真是世上少有。
隻看他安排的各項布置無不是為防守而生，且各個方位皆留有後手補助，絕對沒有一方失陷就破城之危，可謂是滴水不漏。
早有意料的李密也不由的生出了一種沮喪的情緒，如此隻能靠正麵陽謀強行進攻了，這個霜寒月真是不差啊。
此時正好雁門關上的霜寒月也在觀視塞外聯軍動向，不想兩個大宗師以上級別的高手瞬間就眼神交匯了起來，兩方都看到了對方所在。
霜寒月眼神一寒此人不可留，一把奪過身邊軍士的勁弓，搭弓上箭勁力灌注於內，順著靈覺感應就向遠處的李密射去。
可惜李密何等人物如此遙遠的一箭除了示威又豈能傷他分毫，隻不過左手輕抬就將箭羽握在了手上，隨後勁力催發被他握成粉碎，一陣勁風揚過李密提馬離去空氣中留下一段淡淡的話語：“開戰！進攻！”
隨後羌笛狼嘯再起，雁門關下塞外聯軍行動了！